四目相對，他們互相都感覺到了對方是那么的不一樣……
“哦！我都忘了！我是要給你擦一下臉的！”
司南猛地回神，抽出一張濕巾，司馬璃也不再責備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兇，這個小姑娘都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恐懼，看來是自己對她太溫柔了，以至于一個僵尸在人類面前都沒有了任何殺傷力。
本就僵硬的四肢，根本蹲不了多久，他索性直接坐到地上，任由著司南在他臉上擦來擦去。
她擦得很仔細，從深陷的眼窩擦到蒼白的臉，再把阿璃那依舊臟兮兮的頭發撩起來，慢慢的擦拭著他的額頭，之后是鼻子和下巴。
雖然沒有觸感，但是卻有一種舒服的感覺在司馬璃的臉上蔓延開來，那許久覺得難受的臉，在司南為他擦干凈之后，舒服了不少。
就在看到他那沒有血色的嘴唇的時候，司南愣了一下，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現一樣，繼續擦了下去。
她仔細的看著司馬璃，看著他那個應該干凈了不少的臉。
“原來你長得這么帥~”
跟電視里走秀的那些模特一樣帥！
司南笑瞇瞇的看著他，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臉，紅色的嘴唇，最重要的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雙深黑色的眼珠在里面轉來轉去，司馬璃感覺自己的心都跟著這雙眼睛轉動了一下。
“謝謝~”
“不用這么客氣啦~”，本來對自己一直是責備的司馬璃，忽然用一種安靜的男低音這么感謝自己，司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都是舉手之勞，老師說我們都要經常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現在你就是需要幫助的人啊，所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司南又抽出一張紙巾，拉起阿璃那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每一條深黑色血管就那么顯眼的爬在手背上，又長又硬的指甲是他抓獲獵物必備的“工具”。指甲縫里還有變黑的血跡，司南回想起上次看到阿璃舔舐指甲上老虎血液的畫面，努力平靜下來自己有些不安的心，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阿璃只是個吃動物的僵尸，他只是吃動物而已，他不吃人！不吃人！
司馬璃看出來她有那么一絲的分神，“怎么了？”
“恩？”司南重新把精神收回來，“哦，我沒事，你看你這手，都瘦得沒有樣子了，你要多吃一點，這樣才能變得強壯起來，這樣你下次再抓老虎的時候就不用我幫忙了~”
“幫倒忙嗎？”
額……司南上次拿石頭扔到司馬璃身上……
司南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又不是故意的...誒？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是嗎？”，一直對我愛答不理的阿璃，剛剛是在嘲笑我嗎？這就是進步啊！司南為了一句嘲笑她的話開心了起來。
“就是要這樣嘛~不要老是冷著一張臉，你看你多說說話，咱們倆之間的氣氛也能跟著變得好一點，不用一直干巴巴的聽我一個人說，這樣多沒勁！”
自己只是說了四個字而已，這個小話癆就一連串的叨叨了這么多句！
司馬璃有些后悔自己剛剛說話了。
“你這包里還有什么好東西？”
只能用這個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了，真是跟唐僧一樣可怕！
“哦對對對！我這包里還有好多好東西呢~我一高興就會忘了下一步自己要做什么了。”
司南把爸爸年輕的時候穿的那身衣服拿了出來，擺到司馬璃的面前，比了比，“大小應該差不多，你換上試試吧~”
一點也沒有商量的口吻，直接就是命令的語氣...
自己難道就真的這么“和藹可親”嗎？這小姑娘對自己真的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司馬璃抱頭，后悔也晚了，就應該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把她給吃了！
他接過衣服，走到了大樹后面，過了半分鐘，他探出頭來，“不許偷看！”
司南用手蒙住眼睛，“不看不看，你快換吧~”
司馬璃重新回到了大樹后面，司南并攏的手指慢慢的開了兩條大縫兒，奈何這個粗大的樹干把司馬璃給擋了個嚴嚴實實。
司馬璃直接用手扯了一下上衣，那件破爛不堪的衣服馬上就一分為二，他把破衣服扔到地上，套上那件干凈的黑色帽衫。現在穿的褲子上也是一個接一個的破洞，他費盡的脫下褲子來，看了看自己同樣是皮包骨的雙腿，冷笑一聲，換上了同樣是黑色的干凈的褲子。
這里要是有鏡子就好了，他整理了整理自己嚴重粘連在一起的頭發，努力讓自己變得更精神一點。不自覺的，他想讓司南看到自己的時候能眼前一亮，模糊的記憶中，他在學校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帥哥，沒想到現在竟然混到了這種地步……
他從大樹后面慢慢走出來，期待著司南的第一反應。
“哇！”
這個反應讓許久沒有人理的司馬璃，稍稍滿足了一下自己的虛榮心。
“我就說嘛~你本來就很帥的！這應該給你拍個照片，這樣你就能看到自己現在是有多精神了！跟剛剛完全就是兩個樣子！現在的你……恩……就完全是人類的樣子啊！”
人類的樣子？！
司馬璃看看自己的衣服，看看自己的褲子，又摸了摸已經干凈的臉，現在的自己有人類的樣子？
人類……這個詞離自己那么近，有那么遠……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奢望，殘存的人性讓他再僵尸界里備受折磨，而僵尸的那點本性又讓他愈發的不能控制住自己。二者交替的折磨著自己，每次都讓他崩潰到想要撕碎自己，就像是那些個沒有東西吃，而把自己吃掉只剩下骨頭架子在行走的“夜行者”，起碼那樣可以再也不用受到人類這點本性的折磨。
“等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點洗頭膏，還有照相機，能想到的我都帶一些，這樣咱們就會變得越來越帥的！你也能好好的再看看你自己~”
司南已經在計劃下次“穿越旅行”要帶什么了，司馬璃看著這個“初生牛犢”一副不怕死的樣子，知道自己說多了也是無益，只能在她每次來的時候，好好的保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