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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瘋狂的小丑

崩壞冰原。

隨著逐漸靠近北方,這里的一切景觀都在變得灰暗。

天空也開始飄起雪花。

“我從未想到過在幽界也能感受寒冷?!苯芾脑捳Z中充滿了驚訝,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抓著怪鳥羽毛的手變得僵硬。

菲爾用魔法在鳥背上撐起了防護(hù)罩,但是能夠阻攔烈風(fēng)的護(hù)罩并沒有隔絕外界那刺入靈魂的寒意。

杰拉感覺自己的思考能力也仿佛變得遲緩。

“如果你依然是那副游魂的模樣,自然感知不到寒冷?!毙〕蟮亟忉尩溃骸安贿^那樣的話,直到你靈魂凍結(jié)的那一刻,你都不會有任何察覺?!?

“就像地面上那些冰封的靈體。”

說著,小丑指向遠(yuǎn)處一座被冰雪覆蓋的高聳山崖,山崖上的佇立著許多透明的人型冰雕,那是一個個面容麻木的靈魂,他們失去了生前的記憶,他們迷失于幽界,然后被冰封在這極寒之地,直到永遠(yuǎn)。

“人們總覺得幽界是靈魂的墮落之地,認(rèn)為這里的一切皆為虛幻?!狈茽柛懈诺溃骸暗撬麄儾幻靼?,這里終究也是一個世界,它是現(xiàn)世的倒影。這里介于真實與虛幻,卻終究不是虛幻。”

這次幽界之行,如果能夠安全返回,也許作為高級魔法師的菲爾會是收獲最大的那個人。

“抓穩(wěn)了!”

大怪鳥口中發(fā)出尖銳的警示。

“嗖——”

做好準(zhǔn)備的眾人只覺得身體猛地甩向一邊,差一點就從鳥背上飛了出去。

只見大怪鳥在空中極速偏轉(zhuǎn),身形劃出一道折線,躲開了數(shù)條從裂隙中發(fā)動偷襲的觸手。

攻擊落空的觸手在空氣中揮舞了幾下便縮回了裂隙之中,只留下密密麻麻的赤紅眼珠繼續(xù)向外觀望著,饑渴的目光在期待著下一個靠近的倒霉鬼。

而在前方,這樣的裂隙越來越多,恐怖的巨口、吃人的裂隙、長在虛空的肢體,這里天空一片扭曲。

“大家準(zhǔn)備降落,天空的裂隙太過密集,接下來的路只能靠走了?!贝蠊著B招呼一聲就開始向下俯沖。

那里是一處山坡的山腳,附近密集地分布著灌木,被冰雪覆蓋。

“咻!”

地面上,一雙長滿絨毛的粗壯手臂將巨石舉起,向著降落到低空的怪鳥猛然投擲而去!

“小心!”

察覺到劇烈的破空聲,杰拉只來得及發(fā)出短促的疾呼。

緊接著就是劇烈的撞擊與被拋飛的失重感。

躲閃不及的大怪鳥被巨石狠狠地?fù)糁辛顺岚颍蛑齼涸虻孛妗?

“嘭!”地一聲,大怪鳥重重地摔進(jìn)了一片灌木林,“咔嚓”“咔嚓”聲不斷,看樣子壓斷了不少的樹枝。

其他人也紛紛落進(jìn)了這片灌木林中,這里厚重的積雪似乎起到了緩沖的作用,并沒有人受到重傷。。

“怎么回事?”兔子第一個從雪地里爬出來,看起來有些驚魂未定。

“有人襲擊了棕羽奶奶?!?

小丑被掛在了一棵樹枝上,他用力蕩了幾下,樹枝斷裂,他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灌木叢中。

“快去看看棕羽奶奶怎么樣了!”

說著,兔子向著大怪鳥墜落的方向躥去。

等到兩人趕過去時,杰拉與菲爾已經(jīng)在那兒了。

大怪鳥的羽毛落了一地,她的一支翅膀似乎折斷了,無力地垂在一邊。

菲爾對著她的翅膀一連施放了好幾個恢復(fù)魔法,可惜效果并不好,元素生命與人類在生命形態(tài)上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

菲爾有些擔(dān)心,或許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他們受傷后將同樣無法恢復(fù),因為他們現(xiàn)在的生命形態(tài)與大怪鳥很相似,他們也是元素之軀。

“棕羽奶奶您怎么樣了?”兔子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大怪鳥,他可以明顯看出對方的狀態(tài)很差。

“別擔(dān)心,老身還死不了,只不過短時間是沒法飛了?!贝蠊著B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有些懊惱地看著自己折斷的翅膀。

精靈元素構(gòu)成的身體是與靈魂相互融合的,如果身體受了傷同樣也就是靈魂受了傷,元素的身體容易恢復(fù),但是靈魂的恢復(fù)卻需要時間。

所以,在靈魂恢復(fù)的這段時間里,她是無法控制自己翅膀的。

“如果老洋蔥還在的話——”

她連忙閉上了嘴,看到變得沮喪的小丑和兔子,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又戳到了這兩個小家伙的傷心處。

“唉——”看著垂頭喪氣的兩個小家伙,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老洋蔥擅長恢復(fù)系的法術(shù),但是這個和他斗了大半輩子嘴的老朋友終究是不在了。

“大家,有東西過來了!”

杰拉一把抽出木劍,面色凝重地盯著前方,那邊正是巨石襲來的方向。

“咔嚓”“咔嚓”

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巨大的陰影從山坡的拐角出現(xiàn)。

然后眾人看見了襲擊者的樣子。

白色的厚皮毛,魁梧的軀體,短粗的雙腿以及幾乎垂到地面的手臂。

這頭怪物分明是傳說故事里面的雪人。

“都散開!”

看到雪人又抱起了一塊巨石,杰拉一聲大喝,連忙向周圍翻滾過去。

眾人反應(yīng)極快,紛紛向著周圍躲避。

劇烈的轟響中,巨石精準(zhǔn)地?fù)糁辛吮娙藙倓傉玖⒌奈恢?,猶如攻城弩車射出的弩箭,濺起大片碎石。

投擲過巨石之后,雪人俯下身子向著眾人猛沖過來。粗壯的手臂拍打在地面上,隔了老遠(yuǎn)眾人就已經(jīng)感受到大地在震顫。

跑不掉。

這是所有人唯一的想法,這頭雪人看著后肢短粗,奔跑起來卻異常迅速,僅僅幾個呼吸就跨越了數(shù)百英尺的距離沖到了他們面前。

看到雪人猙獰丑陋的面孔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兔子的腦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皮耶魯!”小丑大聲呼喊著,他的距離太遠(yuǎn)根本來不及救援。

“嘭!”

雪人巨大的手掌對著兔子當(dāng)頭拍下,瞬間將兔子拍成了肉餅。

“不——”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被殺死,小丑頓時目眥盡裂。

變魔術(shù)一般,小丑的雙手憑空出現(xiàn)了兩打閃著寒鋒的飛刀。

“咻咻咻咻——”

飛刀帶著一連串的破空聲刺進(jìn)了雪人厚實的毛皮之中。

雪人發(fā)出帶著痛楚的怒吼,轉(zhuǎn)身沖向小丑,它的手里還抓著一塊狹長的石頭當(dāng)作武器。

“混蛋!”小丑同樣怒吼著迎了上去,他的心中被怒火充斥,臉上滑稽的裝扮再一次變得猙獰恐怖。

失去!

又一次失去!

為什么,為什么我在乎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離我而去!

雪人腥臭熾熱的呼吸幾乎噴到臉上,但是小丑卻沒有絲毫退縮,靈巧地一記下蹲避開了雪人橫掃而過的攻擊,小丑幾乎貼上了雪人的身體。

指間翻轉(zhuǎn),一支短劍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噗嗤!”

短劍被插進(jìn)了雪人的腹部,雪人忍不住發(fā)出痛苦的吼聲。

小丑牙齒緊咬,他知道,這樣細(xì)小的傷口對于和大怪鳥相同體型的雪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最多只能更加激怒對方。

所以——

不夠!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只見小丑手腕翻轉(zhuǎn),反手握住短劍撕扯起傷口!

撕拉——

短劍在雪人的腹部開了長長的一道裂口。

“啪!”

雪人的巨掌對著面前弄疼自己的可惡東西狠狠拍下。然而這重重的攻擊卻只拍到了自己被撕裂的傷口上,雪人忍不住又是一陣痛苦的嘶吼。

小丑就像一只靈活的猴子在雪人身上竄上竄下,他手中的短劍不斷帶起大蓬毛發(fā)血液,四濺的血花在半空化作元素的光點消失。

雪人就像一頭憤怒卻又笨拙的猩猩,不斷拍打著身體,它始終抓不住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小猴子。

另一邊,菲爾舉起法杖想要幫忙,卻被大怪鳥攔住了。

“交給小丑吧,這,是屬于他的復(fù)仇。”

大怪鳥確信小丑足以解決掉這頭雪人,而現(xiàn)在,小丑需要的是發(fā)泄。

慢慢的,雪人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最終被小丑抓住機(jī)會一劍刺穿了眼球。

短劍上銀白的光芒一閃,雪人停止了動作,碰的一聲倒了下來。

小丑輕盈地跳落在地上,低著頭,面容悲傷。看著雪人化作靈魂與元素的碎屑消散,默然無語。

他清楚地看見,雪人消逝前額頭顯現(xiàn)的水滴狀冰晶刻痕。

邪靈!

一念及此,小丑的面孔再次變得猙獰。

“原來我在你心里這么重要,不愧是我皮耶魯爵士最忠誠的仆從?!?

突然,小丑的身后傳來了有些欠揍的熟悉聲音,讓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猙獰頓時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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