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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獻祭

靈魂是生命最重要也最為奇妙的組成部分。

教會說,造物主創造了生命,也給予了所有生命祝福,即靈魂自由。

我們姑且不論造物主的存在與否,教會至少有一點說的沒有錯誤,那就是——靈魂的自由屬性。

在魔法的世界里,靈魂學是最為神秘的學科體系。靈魂可以被觸碰,可以被拘禁,可以被誘惑,甚至可以被污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靈魂所具有的絕對自主性賦予了所有生命一道最終的守護。除非是甘愿放棄自我,否則即使是被幽界的邪靈吞噬,也依然無法真正消泯一個生命的靈魂本源。這也就是為什么那些充滿著吞噬欲望的強大邪靈明明能夠輕易碾碎他們看中的目標,卻總是熱衷于使用折磨、誘惑的手段,他們想要目標自己放棄抵抗,甘愿獻出自己的靈魂本源。

這是一條迄今為止無人能夠解釋的絕對法則,或許正如教會所說,它是造物主賜予眾生的守護祝福。

——摘自靈魂大師佛羅里修斯的《靈魂學探秘?第三卷》引言部分。

五百多年前的大魔法師佛羅里修斯當然不知道,他編寫的這套《靈魂學探秘》關于靈魂自由屬性絕對自主的斷言在他逝世僅第十五個年頭就被一群邪術師打破了——獻祭魔法也在那時第一次問世。

獻祭魔法體系的出現徹底動搖了當時正統魔法師的靈魂知識體系。這是一場可怕的鮮血盛宴,邪術師們通過活祭,成功讓幽界邪靈飽食人族的靈魂,并且令那些扭曲邪惡的存在降臨凡世。

長達百年的戰爭與死亡,圣創教會憑借其麾下所屬的圣殿騎士隊伍與降世邪靈浴血廝殺,最終獲得了勝利。同時也在這個灰暗的時期真正成長為一個能夠影響整個帕費姆亞勢力格局的超級宗教。

而現在,幽界的陰影再次投向了這片土地,在卡克里斯東南方向的山德里山脈深處,一場以女巫為活祭的獻祭儀式正在拉開序幕。

在一個被樹木環繞的巨大巖石平臺,地面上用數種稀有魔法顏料刻繪著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魔法陣的中央有一個小型祭壇,年輕的女巫仰面躺在上面,她的手腳被鎖鏈緊緊地束縛在祭壇的四角,周圍是一圈圈詭異陰森的圖案,五個隱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圍成一圈站立在魔法陣的外面。

“開始吧。”掀開斗篷的兜帽,露出滿臉猙獰魔紋的邪術師齊洛羅斯用低沉的聲音開口道,“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

其他四人同樣掀開了各自的兜帽,露出里面完全不似人類的可怖面容。

“人類,吾主已經厭惡了無休止的等待。”齊洛羅斯對面的熔巖魔人開口說道,黑色的巖石皮膚下充滿了熾熱的熔巖,赤紅的巖漿從他的腳下擴散,沿著魔法陣的外圍向兩邊蔓延。

“獻祭!”另一個猶如膨脹腐尸的身影發出低喝,聲音沙啞猶如惡鬼,他的一只眼框只剩下漆黑的空洞,不斷有肥大的蛆蟲從他臉上的空洞間鉆進鉆出,令人作嘔。同樣有青綠的幽光從他的腳下蔓延而出。

“哼。”灰白皮膚的魔人看著齊洛羅斯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身側的幽藍色光人一般的同伴用眼神制止了,只是忿忿地發出一聲冷哼,身體延伸出暗藍色的結晶與兩邊的同伴連接。

就這樣,巖漿、青綠幽光、暗藍結晶與幽藍光帶連成了一個圓環,相互交織在一起緩緩地向著魔法陣收縮。

相互交織的圓環在觸碰到魔法陣的瞬間便融入其中,然后將魔法陣點亮,綻放出暗紅色的幽光。

幽光不斷收縮,向著魔法陣中央的祭壇靠近。齊洛羅斯這時有了動作,他緩緩地向著祭壇中央走去,不緊不慢剛剛好跟在暗紅幽光之后,他的手中握著一把蝕刻著漆黑符文的匕首,匕首上氤氳著詛咒的氣息。

“唔唔!放開我!”祭壇之上,沉睡的藍發少女清醒過來,她開始掙扎起來,束縛著手腳的鎖鏈發出碰撞的清脆響動卻沒有半點松動。

只是瞬間,艾莉雅就明白自己糟糕的處境,雖然她不知道身下魔法陣的作用,但是腦海里遠古邪靈猶如洪流暴風般的狂呼讓她知道了自己即將面臨的絕望,那倒懸山峰與森寒的眼睛仿佛近在咫尺!

“救命!杰拉先生,斯托克先生!”少女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身體不斷掙扎,鎖鏈撞擊在祭壇上發出“哐哐”的聲音,手腕腳腕處鮮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漸漸地,暗紅色的幽光已經完全聚攏在祭壇的位置。一種龐大的幽暗力量環繞在艾莉雅的身體周圍,少女長大了嘴巴呼吸著,這種充滿著惡意與邪念的力量幾乎令她窒息,仿佛幽界意志降臨,整個世界都在擠壓著她的靈魂和肉體。

“Lruce-Kilecelque-Oue??????Leowe-Uerzeope-Werca??????”

來到祭壇前,齊洛羅斯扯開少女修女服的衣襟,露出少女心口處的大片肌膚,高舉著匕首對準了少女的心臟,他瞪大的雙眼里布滿了血絲,仿佛一個狂信徒般用可怕的語調頌念著幽界獻祭禱文。

“遵從創世法則,奉獻生命,契約靈魂??????幽界的亙古之靈,冰晶的刻痕者,游靈之王,極寒晶域的主宰者啊!您卑微的仆從齊洛羅斯在此獻祭此獻祭,以靈魂契約之人為祭??????”

獻祭禱文的前半段是神圣契約魔法,付出殺死活祭以生命等價奉獻交換靈魂,借以創世契約之力破開靈魂自由法則的守護,轉接幽界獻祭咒文,以欺詐契約的手段替換契約物,最終達成向幽界邪靈獻祭死去的肉身與失去守護的靈魂。

這就是獻祭魔法的原理,以欺騙來換取法則去對抗法則。

隨著禱文即將結束,齊洛羅斯的聲音愈發狂熱而高亢,現在的他早已失去了自主的意識。

恐怖重壓著少女的心神,擊潰了她的抵抗,少女的眼睛睜大,眼角有淚痕劃過,無神的眼瞳倒映著邪術師高舉的匕首,藍色長發地散亂在祭壇,仿佛也失去了生機。她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她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靈魂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整個人就像是赤裸一樣呈現在這個小小的祭壇上,只等著匕首落下的瞬間完成契約與獻祭,結束自己苦難孤獨的短暫人生。

“??????Psaie-Ailexsiu——Acedosros!(幽界法則為證,獻祭予吾主——艾斯多索羅斯!)”伴隨著禱文的結束,匕首落下!

艾莉雅感到時間仿佛變慢了,她似乎清晰地看到了匕首劃落的痕跡,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胸口的肌膚被一點點撕開,匕首上面的符文不斷地麻痹著自己的身體,帶著刺痛,匕首鋒利的尖端靠近了自己跳動的心臟,她已經預見自己血液噴灑而出的樣子了。腦海里,耳畔邊,已經完全是那個遠古的邪靈的瘋狂嚎笑了。

“嗖!”破空聲響起!

“嗤!”血花飛濺!卻不是少女的鮮血。

齊洛羅斯發出慘叫,一支漆黑的羽箭射穿了他握著匕首的手臂,龐大的力道也蕩飛了那把符文匕首。

齊洛羅斯身上亮起的幾道光罩沒有起到絲毫阻擋的作用,那是一支破魔箭!

“什么人!”

控制著暗紅幽光匯聚的四名怪物齊齊轉過腦袋,看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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