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會有個了結。”

醇厚的嗓音響起，莫千青打了個冷顫一激靈就醒了。

滿頭都是冷汗。

他粗喘著氣，雙手撐著膝蓋，冷汗由鼻尖滑落。

“滴嗒”落在手背上。

“怎么就睡著了？！”他有些懊惱。

莫千青舔舔干澀的嘴唇，仰頭抹了一把臉。

似乎還能聽見夢里爆炸的聲音，然后濃煙滾滾。

他抬手抹抹自己的左耳，耳膜中嗡嗡嗡嗡響個不停。他再次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耳朵，沒有鮮血。

莫千青向后仰躺在床上，今夜無月，黑漆漆地。

像那日被濃煙籠罩的酒吧，讓他喘不過氣。

他記得的，一直都記得。

那日沈嘉懿說完那句話后，猛地推他一把，緊接著就是轟鳴聲。

炸得他耳邊鮮血淋漓。

原來，是想讓他死。

莫千青捂著眼睛笑了，涼薄地笑。

就算沒死，估計也是殘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還會活得好好的。要不是偶爾會夢到這個場景，真覺得，這只是一場夢。

“你還是，回來了。”他輕聲說。

*

“奇怪，今天早上幺兒怎么沒來叫你？”易媽媽忙著給糖糖放貓糧，一邊還不忘瞄向門口。

“他……”易祁瑤想到昨天的事情，想起莫千青的神情，很是擔心。“他不會生病了吧？”

“祁瑤，你快過去看看。我和你爸爸還要上班，有什么事，打電話啊。”易媽媽說完，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易祁瑤披件外套就急急忙忙地跟在易媽媽身后出門，在門口踟躕了一會兒，敲敲他的門。

“阿莫，阿莫你在家嗎？”她耳朵貼到門上。

好一陣子沒有聲音，就在易祁瑤準備再次敲響的時候，門，開了。

“阿莫，你沒事吧？”易祁瑤迫切地抓住他的雙手，止不住地打量。

一夜過去，莫千青似乎很是頹廢。

“我沒事。”

他聲音沙啞。

“阿莫，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很擔心你。”易祁瑤漂亮的眼眸緊盯著他，像是要洞察他的秘密。

莫千青抬手摸摸她的頭，“傻十七。”

眸子里總算是有了些笑意。

“十七，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他轉身進了廚房。

易祁瑤像往日一般坐在毛毯上，懷里抱著抱枕。

一抬眸，就看到茶幾的煙灰盒里滿是煙蒂。

阿莫，他，心情很糟。

別過眼，易祁瑤假裝沒看見。

“十七。”

“嗯？”易祁瑤沒抬頭，只顧著擺弄抱枕。

“你，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莫千青很是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我以前，怎么了？記得呀。”易祁瑤沒多想，張口就答。

“那你還記得，你出事那晚……”

一瞬間，易祁瑤變了臉色。“不記得。”

看著她略有些蒼白的臉，莫千青心里過意不去。抬手摟上她的肩膀。“對不起。”

自己早該知道的，十七她，把那家伙忘了。

“沒事。”易祁瑤仰起臉，問，“你怎么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沒什么，好奇而已。”他忙遮掩道。

“阿莫，你不像是會好奇的人。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有，昨天的快遞……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