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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養(yǎng)貓女子,字畫書生

小酒館里系著青色圍裙的女子叫作孟清秋。

她比陳曳要長兩歲,家住鄰近,幼時更是一個學(xué)堂讀書,當(dāng)然算得上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

陳曳的養(yǎng)父母曾經(jīng)央人說過媒,想要作主替陳曳定下和孟清秋的這一門婚事。

對方也很歡喜。

唯一不同意的就是陳曳。

當(dāng)然,也只有他。

后來陳曳的養(yǎng)父母過世,便再沒有人提過這件事。

......

......

古黃色的銅鏡安安靜靜的立在梳妝臺上。

孟清秋盯著銅鏡里呈現(xiàn)出的那張面貌,有些出了神。

“我不好看嗎?”

孟清秋心中這樣想道。

她看到鏡中自己的面容確實有些憔悴。

眼袋下的眼圈今天有些發(fā)黑。

嘴角邊那顆極小的黑痣還是那么的若隱若現(xiàn)。

她便沉默不語。

“這總歸是他害的。”

她又這樣默默想道。

這些日子拒北城不太平靜,有人放火自殺,王叔死在雪災(zāi),偏偏那個家伙整日里還往四讀巷和北城門那跑。

她有些睡不好覺,因此而憔悴。

今日酒館里那個身材極好樣貌出眾的黑衣姑娘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

難道他喜歡那樣的姑娘嗎?

年后州試他如果再中解元的話還是否會留在城中?

她忽然覺得有些心煩,問題這么多但卻沒有一個答案。

喵。

一聲輕輕的貓叫聲在房內(nèi)響起,梳妝臺下慢慢走出了一只白貓,它扭著長長的尾巴,走到了孟清秋的身下。

白貓乖巧地站起了身子,將前爪搭在了她的膝上,睜著天藍(lán)的眼睛看著她。

那藍(lán)眼之中似是有疑惑,似是有不解,但總歸有那么一分安慰的意思在其中。

喵,喵。

它看著孟清秋又這么叫了兩聲。

“陳皮啊陳皮,還是你好。”

她笑了笑,一把抱起白貓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白貓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之后又伸出爪子舔了舔,最后蜷著身子并且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養(yǎng)貓的女子從來不會有憂愁。

孟清秋對這句話開始深以為然。

她順著白貓的身體撫摸它的白毛,掌間摩挲傳來的光滑柔順之感確實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貓從來都不會拒絕人。

只有人會。

憂愁漸去,她悵然若失地想道。

......

......

“陳曳,你覺得這幅畫如何?”

扶人客棧二樓的廊道之中,一名很是書生打扮的青年正指著墻壁上掛的一副山水畫問道。

他嘴角含笑,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玉簪穩(wěn)穩(wěn)地扎在梳起的發(fā)髻上,望向山水畫的目光不時掠過一絲稱贊之色。

眼前的畫是江南道山水大師嚴(yán)峻的長嶺江。

眼前的人是從天南風(fēng)雪樓來的修行人,于蔚然。

風(fēng)雪樓是天南江陵州的修行大派,因為某些原因也是北國最常見到的修行界宗門。

所以扶人客棧的二樓之中便有一間風(fēng)雪樓的房間。

于蔚然作為當(dāng)下唯一一個風(fēng)雪樓的弟子,自然便住在了那房間之內(nèi)。

這便是陳曳與他相識的前因。

至于后果?

自然是因為二人皆好字畫。

“嚴(yán)峻的畫風(fēng)趨向?qū)懸猓蕴搸崳瑐?cè)重筆墨神韻,確實是當(dāng)世大家之作。”

陳曳眼中緊盯著墻上的那副山水畫,感受到畫者潑墨書豪的那種體味,也忍不住開口贊道。

于蔚然點了點頭,感慨道:“長嶺江是嚴(yán)峻大師最為出名的潑墨山水圖,我一直心神向往,今日終于在這里一睹為快。”

“說來,宗門之中那些老迂腐也總算是做了一件順我心意之事。”

陳曳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于蔚然來北國當(dāng)然不是他本意,而是風(fēng)雪樓里那些老者的安排。

風(fēng)雪樓以風(fēng)雪氣出名。

道法多有迅捷、縹緲、連綿、厚重等特點。

風(fēng)雪樓的弟子無論用刀、用劍,還是用槍、用棍都能發(fā)揮出風(fēng)雪氣莫大的威力。

只是以風(fēng)雪氣的特點來說,用刀者還是最多。

例如于蔚然的大師兄沉舟。

他便是一位用刀過盛的修行人,在天南與北國都極富盛名。

于蔚然的名聲也很大,因為他便是風(fēng)雪樓里的那個奇葩。

喜好山水字畫,最不愿舞刀弄劍。

從不參與宗門大比,也不聽學(xué)堂講課。

修行境界至今還停留在清弄境中境。

宗門大慶之時公然提出風(fēng)雪樓弟子應(yīng)該多些風(fēng)雅愛好,例如琴棋書畫。

等等。

據(jù)說如果不是于蔚然的修行天賦驚人,早就被風(fēng)雪樓里的那些老迂腐打斷四肢丟出樓外了。

這次派他來到這北國雪原,便是那些老迂腐想要練一練他的刀。

不管是殺雞刀還是宰牛刀。

總要見見血不是?

陳曳轉(zhuǎn)頭看向于蔚然,說道:“其實我很好奇,既然你不愿意修行,為什么要加入風(fēng)雪樓呢?”

于蔚然想也沒想便回道:“你當(dāng)我愿意?都是家里長輩逼得。”

“不過后來我倒是覺得風(fēng)雪樓這名字不錯,大師兄也不錯,就是刀槍棍棒什么的太過無趣了。”

“寄情山水,澄懷觀道,豈不是更好?”

陳曳笑道:“你應(yīng)該去倒山寺。”

因為從倒山寺里出來的僧人們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澄懷觀道,靜照忘求。

聞言,于蔚然卻是有遺憾,說道:“那年倒山寺開寺門的時候倘若我沒被父親打斷右腿,此刻估摸著也差不多該是畫道大家了。”

倒山寺從不輕易開寺門。

所以寺門大開的時候也必定會有人進(jìn)寺、有人出寺。

趕上了便是機(jī)緣,趕不上只好認(rèn)命。

陳曳說道:“修行不也挺好的嗎?”

于蔚然聲音不知覺的陡然提高了三分,尖銳了起來:

“何來好處?”

“修行一事最是枯燥無聊,斷然沒有半分好處。像那些樓里的老迂腐,動不動就入定、閉關(guān),短則幾個月,長則數(shù)十年。”

“大好時光都浪費(fèi)在了那鳥不拉屎的洞府之中,簡直就是倒山寺里的木魚——”

“冥頑不靈,難以點化,愚蠢至極。”

陳曳心中倒是覺得修行一事看著頗有趣味,應(yīng)該并不像對方所說的那般令人生厭。

所以他說道:“聽說修行可延壽。”

于蔚然冷笑道:“那又如何?倒山寺里那座最大的木魚也敲了有幾百年了,不還是日日念的華嚴(yán)經(jīng),沒有半點新意。”

陳曳接著說道:“聽說修行能去百病。”

于蔚然說道:“無稽之談,前些年清一谷的三谷主不正是咳死的?”

陳曳看了于蔚然一眼,心想這等宗門秘事你都知道,不會是隨意胡謅的吧?

陳曳只猜對了一半。

倒山寺里那座最大的木魚確實已經(jīng)敲了幾百年。

倒山寺僧人日日念的也確實是華嚴(yán)經(jīng)。

只是清一谷的三谷主卻不是咳死的。

他是被人打成重傷,彌留之際咳出了最后一口鮮血才死的。

當(dāng)然,這在于蔚然看來并無什么區(qū)別。

最后,陳曳說道:“聽說顧愷之也是一位修行人。”

于蔚然想了想,然后回道:“畫家里總有那么幾個不務(wù)正業(yè)去修行的,”

“那么修行人里出一個畫中圣手自然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再說了,如果他不是覺得修行無趣,畫什么畫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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