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衍生出了自我意識？”

“從經歷的位面汲取到足夠多的能量后，系統本身就會自動升級，就像嬰兒從蹣跚學步到步履穩健一樣?！毕到y的聲音頓了一下，“不過這和宿主你沒什么關系?！?

是你綁定的我，卻說和我沒什么關系？！

她不禁冷笑連連，“那就來聊聊與我有關的事如何？”

“比如，為什么要戲弄我！”

系統的聲音隱隱帶著笑意，“宿主是指剛才的事嗎？我沒有要戲弄宿主的意思。恰恰相反——”

“這是禮物?！?

她挑眉，“說清楚。”

“這是給一直以來積極完成攻略任務的宿主的禮物，見一見闊別許久的院長媽媽，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環境?！?

“不過說到這里，也蠻讓我驚訝的。明明知道是幻境，也知道是我造就的，那么宿主大可以不必擔心會沉浸其中醒不過來，畢竟我們的初衷是完成任務。”

“所以，為什么不先選擇享受來之不易的幸福呢？”

她的眸里幽深一片，“已經在現實中死去的人，沒有資格緬懷過去?！?

名為黎曉的人早就葬身在了當初的那片火海中，跟著親身父親一起。

現在留下的，只是為完成任務而存在的孤魂野鬼。

不過是抹魂念罷了。

“宿主當真是我見過對自己最狠的人?！毕到y的聲音聽不出是什么意味。

“過獎?！彼捻餂]有多少情緒，“話說回來——”

“上次叫你為什么沒有反應？”直到現在才出現，還是她逼的。

“身為你綁定的宿主，這種事情我應該有權知道。”

一陣詭異的沉默，系統終于開口。

“那是因為主人將我召了回去，很抱歉?！?

“主人？是誰？回哪兒？”她抬眸，帶有深意。

“這個問題不在宿主的權限范圍內。”

果然駁回了，她若有所思。

“很早以前我就想問了，世界上一天中死去的人那么多，你大可以找那些想要活著的人綁定，為什么偏要勉強我這個不愿意的人？”

“不要跟我說，你是喜歡挑戰。”

“……這個問題不在宿主的權限范圍內?！?

看來無論她怎么問，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既然你已經回歸，那就送我回到這個世界的現實中去。這個總辦得到吧？”

“當然?！?

“還有一件事……”她唇角微勾，“我這次故意接觸喪尸病毒，為的就是使寄體陷入絕境，從而將你強制性召回。但總歸算是以身犯險——”

“是不是也同樣可以向你索取一點報酬？”

隨即它回答，“在一定范圍內?！?

“讓她長命百歲。”少女一臉平靜，從她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色彩。

“……可以?！?

“喂喂，我怎么覺得老大的臉色好像變難看了呢？”林小語無意間抬頭卻突然怔住，連忙扯了扯沈楠風的衣袖。

他心頭猛地一跳，迅速低頭看去，只見黎曉臉色有些灰白，眉頭緊鎖，整個人都在戰栗。

她緊咬住嘴唇，似乎是在極力忍耐。

“你做什么？！”林小語驚訝捂嘴。

沈楠風劍眉微皺，手腕被黎曉咬出了血，并且因為對方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而導致咬住他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略微尖利的貝齒更深地刺入了肉里，殷紅的鮮血襯著他白皙的膚色分外觸目驚心。

“她現在很痛苦，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

他輕吸一口氣，就那么讓黎曉咬著他的手腕，黑眸柔和地注視著地上的少女。

林小語放下捂住嘴的手，垂下頭，斂去了眼里的一絲落寞。

隨著時間的逝去，黎曉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松開了口。

沈楠風慢慢收回手，一卷紗布沖著他扔了過來！

林小語沒好氣，“醫藥箱在旁邊，一邊兒去?！彼拄數刳s走沈楠風，倒了清水給遲綠清理嘴角的血跡。

沈楠風打開醫藥箱，沉默片刻，又關上了，只簡單用水洗掉了手上的血跡。

一排牙印深深地印刻在他的手腕上，他低頭看著，不知為何，卻笑了出來。

林小語回頭，他蹲在藥箱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不處理以后可會留疤的！”

“那就留著吧。”他隨口應道。

留著才好呢。

“你說什么？”林小語有些沒聽清。

他收回手，“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