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乃神器，怎么可能是我們想看就能看到的，況且上古大戰爆發后，生死簿就失去訊息，至今都未有人見到。”莫百川還是不太贊同泯天祁的觀點。

這種神器若是真能隨意見到，世上也不會有那么多拼命修仙者。就是因為無法預知自己的未來，所以才會拼了命的往上走，沒人想甘于現狀，俯首稱臣。

“還有，神器也是由神創造出來的，神能干涉人的生死，不也很正常嗎？”

“就算是本質為人，只要修道者肯努力，凡人也能脫胎為神。”

“凡與神終不能與之并論?！?

“不然你看到的，就不僅僅是凡人燒香拜佛，祈求上天，祈求神靈這一幕，還有神靈與凡人暢談，共飲一杯酒的場面?！?

莫百川越說越覺得泯天祁的想法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違背倫理。就算是泯天祁沒接觸過世面，但這種耳濡目染的東西，不用教都能知道的事情，為何一直懷疑。

莫百川想的跟泯天祁所想的也差不多，泯天祁也覺得莫百川的想法很奇怪。

不，不能說是奇怪，應該是很荒謬。

泯天祁本想再辯解幾分，可他見莫百川皺眉，臉色有些不悅，似乎剛才他跟他爭論的那些話，有些觸及到他內心的底線。

泯天祁收回到嘴邊的話，一個人沉默眺望遠方。

其實這件事情說到底，他們無非是在爭論一個點而已。

莫百川想要證明的是‘萬’，而他證明的只是萬里的‘一’而已。

就比如今晚這事，他想證實的不過是失去的人中有一個無辜的凡人而已。

而莫百川證實的，不過是就算是無辜的凡人被牽扯在內也無礙，萬人有萬種命。

莫百川不在意有一個無辜者死去，可他在意。

沒有人是天生要弱人一等，沒有人是天生該死的。

在他們看來，無辜者殺了就殺了，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好值得悲憫的。

可在他看來，他們與他們口中的邪魔歪道又有何區別？

“莫百川，你修煉的是劍道嗎？”

“是，怎么呢？”莫百川見泯天祁突然岔開話題，有些詫異。

“劍道是正道嗎？”

“當然是正道，劍道的宗旨就是守護?！?

“修煉劍道的人最終有入魔的嗎？”

“有，不過極少?！?

“為何有人入魔?！?

“未堅守本心，被強大的實力誘惑。”

“入魔者何為？”

“為了追求強大的力量，不惜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不分黑白是非，殺修士，奪天寶，引憤恨。”

“好，那我再問你，既然有劍修入魔，為何劍道依舊為正道？”

泯天祁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像是緊逼莫百川，說出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不知?！睂τ谧詈笠粋€問題，莫百川終是沒能回答上來。

“如若有一天，劍修為守護自己最想要守護的人，殺了宗門長老弟子，請問，他入魔了嗎？”

“……沒有?！?

“若是這名劍修手中沾有數名無辜人的鮮血，請問，他入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