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云卿被奚落
書名: 我桃夭夭作者名: 北晨框本章字?jǐn)?shù): 4477字更新時間: 2018-08-27 15:13:10
納蘭崢早料到王元澤背景神秘,不然也沒本事搭上邢家,這下子完全明白了,黑羽口中的跟班,是當(dāng)朝的國舅爺!
納蘭崢還想繼續(xù)了解一下王元澤的底細(xì),又不想被林宗與看出來,于是只能繼續(xù)利用劉憲了。
“皇后娘娘的親弟弟怎么會在城防營當(dāng)差,這可真是咄咄怪事,想必有什么隱情,這件事劉憲不可能知道的,宗與你知道嗎?”
劉憲一聽這句話,黑臉馬上繃起來來,急急忙忙的辯白。
“誰說我不知道,沒有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了!”
“哦,那你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的父親是王家的長子,但是英年早逝,只留下他們姐弟,咱們師傅王辰安,那是王家老二,王家最厲害的是老三,也就是現(xiàn)在的右相王辰林。”
“劉憲知道的果然詳細(xì),是吧,宗與?”
林宗與抿著嘴不說話,劉憲一見自己可找到一個露臉的機(jī)會,繼續(xù)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翰林院王元朗,御史臺王元清那都是王家人,也就是王元澤的堂兄弟,也不知道這王元澤哪根筋不對了,據(jù)說就是不想當(dāng)文官,非把自己弄到城防營去,還搞得神神秘秘的,生怕別人知道,宗與,城防營歸你管,你該知道的!”
“我真不知道,這王元澤是自己考錄進(jìn)入城防營,也從不提起自己的出身。”
“你不知道?你傻呀,宗與,國舅爺在你手底下,你都不知道?!”
林宗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說話了。
納蘭崢笑嘻嘻的,心想,誰傻呀,在劉憲面前,誰敢說自己傻?!
這次逛御花園真沒白逛,收獲很大!
納蘭崢總算是搞明白了這個神秘的,能量巨大的,宋折縈的所謂“跟班”的底細(xì)。
周云卿在翰林院供職以來,一直是勤勤懇懇,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理想是做官,而且是做大官,自己朝廷里又沒什么靠山,老爹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所以,他比翰林院那些和他同時期入職的年輕人,都要勤勉,對待上官更是殷勤。
周云卿很聰明,學(xué)什么東西上手都很快,再加上野心的支持,他一直認(rèn)為,只要是對仕途發(fā)展有幫助,自尊心什么的可以適當(dāng)降低一點,對上官殷勤一點怎么了,上官喜歡啊,只要上官喜歡的,周云卿就去做。
對于一個初入官場的年輕人來說,周云卿的表現(xiàn)堪稱完美,本職工作做得好,上官也喜歡,周云卿覺得自己可能很快就會被重用。
世上的事情如果都按預(yù)想的來發(fā)展,大概就沒有人會因為傷心失望而深夜痛哭了。
翰林院有一個半年考核,推舉一個優(yōu)秀,按照慣例,這項榮譽(yù)是屬于周云卿他們這一批新入職的翰林編修們,周云卿自信滿滿,覺得自己在這批人里面是佼佼者,上官這么看重,自己又勤奮,這個優(yōu)秀一定會是自己。
周云卿都做好了同僚們?yōu)樽约簯c賀的準(zhǔn)備,他喜氣洋洋的等著聽上官宣布優(yōu)秀的人選。
“大人們商議之后,推舉的是,王元朗王編修。”
周云卿的笑臉在其他人此起彼伏的祝賀聲中,僵住了。
王元朗,竟然是他,那個整天板著一張臉,對上官們也清高無比的王元朗。
周云卿的落寞無法言說,他遭遇了職業(yè)生涯的第一次沉重打擊,他不明白自己比王元朗差在哪里,上官們明明更喜歡自己啊!
“我就知道是王元朗,那個周云卿還自我感覺良好,大概覺得優(yōu)秀一定是他吧,真是愚蠢!”
“在上官們面前像條哈巴狗,有什么用呢,嘻嘻!”
“就是,聽說他爹是冀州巡撫,邊遠(yuǎn)之地,在京城無根無基,一點人脈也沒有,還想出頭!”
“論出身,誰能比得過王元朗,人家的叔父是右相!”
周云卿不想聽見這些,可偏偏這些話就像風(fēng)一樣飄進(jìn)他的耳朵里。
周云卿的心情十分不好。
“云卿,陪我去逛逛,聽說桂云軒來了新緞子!”
“云卿,你聽到?jīng)]有?”
“云卿,你到底怎么回事!”
“要去自己去,我沒空!”
在沈瑤第三次喊周云卿的時候,他突然間發(fā)了脾氣,沈瑤沒想到一向溫文有禮的云卿會這樣,覺得委屈,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云卿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沒控制好情緒,來到京城之后,沈瑤一路跟了過來,在她舅舅面前說盡了好話,云卿覺得自己有真才實學(xué),不靠高嵩之提攜一樣能青云直上,所以對待沈瑤,也就沒拿出十分的誠意來。
周云卿有野心,但他也有才華,他從內(nèi)心里輕視沈瑤這樣的女人,覺得她虛榮無知淺薄,配不上自己,可是,就現(xiàn)在看來,才華遠(yuǎn)遠(yuǎn)不如一個出身重要,沈瑤的舅舅高嵩之是自己能說得上話的最大的官了。
云卿明白,高嵩之的態(tài)度,取決于他和沈瑤的關(guān)系。高嵩之一直希望周云卿主動求親,和沈瑤把關(guān)系確定下來,可是,周云卿一直在猶豫,對待沈瑤也是不遠(yuǎn)不近,忽冷忽熱。
他的心里還裝著宋折縈,他的打算是憑自己的本事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再來表白折縈。
計劃永遠(yuǎn)不如變化快,年輕人總是過于樂觀,碰到釘子后,又過于沮喪。
周云卿一連幾天怏怏不樂,他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雄心壯志沒有有力的支撐,只會是空中樓閣。
現(xiàn)在唯一愿意支撐他的,又有力量支撐他的,似乎只有沈瑤。
云卿隱隱的覺得,自己似乎是必須做出選擇了,他注定會為了某一樣自己熱愛的東西,而失去另一樣同樣鐘愛的東西。
男人應(yīng)該以前途為重,云卿不斷的對自己這樣說,以排解內(nèi)心的落寞。人生嘛,總是有很多遺憾的,有很多迫不得已的選擇的。
周云卿知道,自己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納蘭崢無意中弄明白了王元澤的底細(xì),知道幫助宋折縈的這個“跟班”不是泛泛之輩,心里不但不生氣,竟然還有些莫名的欣喜,王元澤這樣賣力的幫助宋折縈,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宋折縈招人喜歡,有魅力。
這王元澤眼光還是不錯的,和本王子的看法一致,納蘭崢眉開眼笑的自言自語,自動給王元澤點了個贊。
要說這納蘭崢的想法轉(zhuǎn)變的可夠快的,就像是夏天的云,真是說變就變了,納蘭崢這個人,有個特點,比較性情,恩怨分明,厭惡一個人,那一定要給點顏色看看,喜歡一個人,也要給點糖吃,甜甜嘴巴。
先前綁架了宋折縈一次,納蘭崢現(xiàn)在有些小后悔,他決定補(bǔ)償一下,改變宋折縈對自己的壞印象,向她證明,自己胸寬四海,絕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
可是,示好也要有個借口,自己好歹是個王子,總不能舔著臉去說“宋折縈,我錯了,原諒我吧。”
找個什么借口好呢?納蘭崢尋思半天,一眼瞥見了林宗與,靈機(jī)一動,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拉上林宗與一起去,不那么尷尬,再說了,如果不是林宗與,自己還不認(rèn)識宋折縈呢!
“宗與,明天有空嗎?”
林宗與有些詫異的看著納蘭崢,心想,這小王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了?
“王子有什么事?”
“明天陪我到北郊踏青去,我對那邊不熟,你應(yīng)該盡地主之誼吧,別拒絕我,我輕易不開口求人的。”
林宗與看著有些神神秘秘的納蘭崢,心想,又玩什么把戲?
“好,只要王子喜歡,在下樂意效勞。”
“宗與哥哥,你們要去干什么,去哪里玩,我也要去!”
納蘭崢使勁朝林宗與使了個眼色,林宗與心下了然。
“王子和我有公事要辦,陛下吩咐的。”
李容華吐了吐舌頭,只要不是見女人,宗與哥哥你干什么都不要緊。
李容華不會知道,這倆人恰恰是去見女人。
納蘭崢和林宗與騎著馬來到北郊的時候,宋折縈正在奮力的開墾一塊荒地,荒地是沒人管的,但是需要開墾,如意死活不肯陪著折縈了,折縈也不好意思經(jīng)常麻煩王元澤,所以,這幾天都是折縈一個人在開墾這塊荒地。
天氣已經(jīng)十分炎熱,折縈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她的皮膚經(jīng)過烈日的暴曬,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白皙,泛著微微的紅色,她穿著尋常農(nóng)家百姓的衣服,即使是這樣,她的臉上仍然難掩秀色,她手中揮舞著鋤頭,正在使勁的剖開僵硬的土地。
林宗與一見宋折縈,馬上明白了,今天這場“踏青”真正的目標(biāo)是宋折縈,但是他什么也沒說,冷眼看著納蘭崢究竟想干什么。
納蘭崢一見宋折縈獨(dú)自一人在拓荒,心里有種說不清楚的滋味,有些驚訝,也有些憐惜,他從來沒看見一個官家小姐做過這樣的事情。
納蘭崢心想,就憑這一點,也可以說明,宋遠(yuǎn)山絕對不是個貪官。
這兩大帥哥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降臨到折縈的身邊,折縈看見他們倆的時候,這倆人已經(jīng)翻身下馬,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
藍(lán)天白云下,一藍(lán)一白兩道頎長的身影,搭配上兩張英俊無比的臉,十分的賞心悅目。
折縈擦了擦額頭的汗,對這倆人行注目禮,直到這倆人來到眼前。
“宋姑娘,好巧,在這里碰見,我和宗與來郊外騎馬!”
納蘭崢首先開口,林宗與微微一笑,心想,接著編,看宋姑娘怎么對付你。
“王子潛心修學(xué),怎么有時間到北郊來騎馬?”
“哦,我聽說北郊地勢比較開闊。”
“宋姑娘,把這個給我!”
林宗與笑著伸手,要折縈把鋤頭給他,折縈猶豫了一下,緩緩的遞了過去。
“宗與,你要干什么?”
“拿這個,當(dāng)然是鋤地!”
說完,林宗與自顧自的扛著鋤頭走向西邊,居然認(rèn)真的從西到東開墾這塊荒地了。
不止是納蘭崢,折縈也被他的舉動驚的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堂堂青城王,鋤地鋤的有板有眼,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是個英俊的農(nóng)夫!
納蘭崢睜大眼睛看了一會,長嘆了一口氣。
“唉!你們倆真是天上地下難尋的人物,我是服了,徹底服了!”
“王子說什么?”
“說什么?!說我服氣了,丫頭,你厲害,罵的我狗血淋頭,知道嗎,我長這么大,還沒人有膽子罵我,你是第一個!”
“我什么時候罵王子你了?”
“你沒罵嗎?什么君子,小人的,不是含沙射影?!”
納蘭崢看著宋折縈,語氣中含著些許不高興,眼神中卻是滿滿的贊賞之色。
“納蘭,你還知道含沙射影,有長進(jìn)啊!”
林宗與笑著說,納蘭崢一聽這話,似乎是有點諷刺的意味,他瞥了一眼林宗與,哈哈大笑起來。
所謂君子坦蕩蕩,大概如此。
“丫頭,不用害怕了,以后本王子把你當(dāng)做朋友了!”
“宋姑娘,榮幸吧,做納蘭王子的朋友可是不簡單的!”
宋折縈看著云淡風(fēng)輕的倆人,心里有些詫異,也有些感動,也許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那種坦蕩不羈,也許是因為他們臉上真誠的笑容。
折縈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兩個男人,雖然身份高貴,雖然英俊瀟灑,雖然看上去和自己有天淵之別,但他們卻是可以信賴的朋友,如果自己真有榮幸能成為他們朋友的話。
“王爺,把鋤頭給我吧!”
“這不是姑娘該干的活,我來鋤地,一準(zhǔn)比你快!”
“這怎么行。。”
“這怎么不行,讓他鋤唄,我看他鋤的挺好的!”
“納蘭,你來試試?”
“好,試試就試試,這有什么難的,還能比弓馬騎射還難?!”
林宗與把鋤頭遞給了納蘭崢,這個小王子,居然不知道該怎樣拿這鋤頭,他學(xué)著林宗與的樣子,舉起了鋤頭,試著把土剖起來,卻掌握不了拿鋤頭的技巧,一下子砸到了自己的腳。
“哈哈,難不難,納蘭?”
宋折縈看著這兩個語笑彥彥的男人,雖然覺得畫面有趣,卻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倆不是死對頭嗎,怎么今天這么和諧?
折縈一言不發(fā),靜靜的看著他們倆,林宗與看著折縈,笑了笑。
“宋姑娘,看樣子,王子這是負(fù)荊請罪來了,不對,應(yīng)該是‘荷鋤請罪’!”
“‘荷鋤請罪’什么意思?”
“就是王子你現(xiàn)在的樣子,王子真的打算放過折縈了?”
納蘭崢一聽這倆人合起伙來奚落他,故意板起臉來。
“誰說的,你耍弄本王,又罵了本王一通,難道就這樣算了?!”
“那是王子先綁架我!”
“我是綁架了你,可我也放了你!你裝的可真像,說自己是丫頭,連本王子這么聰明的人,都被你騙了!怪不得你手上這么多老繭,原來是經(jīng)常做這樣的活兒,宋丫頭,你是好樣的,這樣吧,有句話怎么說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對吧,今天,我們就一笑泯恩仇怎么樣?”
“好,誰說我們納蘭崢王子是小人,我們明明是君子!”
“林宗與,你少來,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不是你,本王子能落荒而逃!”
“納蘭,你可知道冀州增收的糧食都是誰研究種植出來的?”
“這我怎么知道,不是司農(nóng)的官員嗎?”
“這個人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納蘭崢驚訝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宋折縈。
“宋丫頭。。。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