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楚總！周率婷那丫頭被、竟然被宋翊帶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我這又離不開，這該咋整？”

楚項歌抿嘴，左手砸向門框。

“行啦！知道了。帶去見見世面也好，不說了，我忙。”

掛下電話，他站在原地愣了五秒鐘，右手里的資料文件被狠狠得捏皺。

五秒鐘后，他繼續露出禮貌的微笑，轉身走進酒會大廳。

“張總，不好意思，剛剛去接了個電話，咱們剛剛聊到哪里了。”

“楚總啊，你剛剛提到的搜索方式——”

“對對對！我們網站的這種會員搜索方式絕對堪稱是業界獨樹一幟！還有我們提供的下載渠道，您看看，這些是法律條文，您看出了些什么嗎？相信我，孔夫子說的，食色，性也。不然P站也不可能能走到現在。”

年近六十的張總，推了下滑至鼻頭的金邊眼鏡，瞇起眼睛仔細閱讀起來。不時沉思點頭。

“張總，您看，您這實業煤礦背景，那雄厚資本不在話下啊，我就明人不說暗話講情懷忽悠了，您不像那些斤斤計較見利見數據的眼光短淺的金融投資人。純粹是為了利益驅趕投資風向行業產品，獲得點短期蠅頭小利見好就收。您看完我們P站的產品鏈，跟著直覺走，覺得方向對，您保底投資，然后大膽交給我們做就行了，到時候市場覆蓋率說話，數據絕對漂亮！您看，上次我們的這個明星應召門期間的注冊量——”

“嗯，我知道，我還注冊了呢，哈哈。”

“張總好眼光啊！咳咳，您要是需要些私人的一些口味欣賞，跟我別客氣，我們這邊十國四海的東西，我的意思是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極其難看到的一些，全有。”

張總咽下去一口口水。抬起眼皮，好奇得看向楚項歌。

“TP老婆的，有嗎。”

楚項歌抖抖身體，左看右看，湊近：“您說的第幾任老婆。”

張總憋不住漲紅了臉，哈哈大笑起來。

楚項歌淡定地左顧右盼一番，禮貌得向四周點頭。

在另一邊。

周率婷好像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跟在宋翊身后，從老同學到各個不認識的總，瀏覽得眼花繚亂。大部分人都以為她是個助手秘書一類的角色，誰也沒去理會注意她，畢竟脖子上掛著大會員工吊牌。

而所見討論的內容呢，大部分是商業合作，商業互吹一類的，對率婷來說，大都似懂非懂。

偶爾幾次間歇，宋翊會注意到身邊的她，隨意說上幾句，大致就是“累嗎？”“別離我太遠”“喝水嗎？”

率婷背起手感嘆自己“花瓶不像花瓶，大佬不像大佬。”仿佛與周圍不帶“小秘”的各個行業大人物格格不入。

“還是和他保持五米的距離好了。”

率婷如此肯定著。

她趁著宋翊在忙著交流，偷偷跑到裝有花生水果糖的桌子前，若無其事得吃起來。吃著沒兩口就膩味起來，轉戰下一個“食品地帶”。原本她所在的討論會就不是宴會向，還未到飯點，一般結束后大都會三兩集結相邀去附近專門的高級餐廳吃飯。討論會廳只是象征性得擺點茶點酒水，沒有人會去吃和動，就好像沒人會去動祭品一樣。

第一次見世面的率婷哪里懂這些，直接在人堆里找吃的……

“哇！稻香村，再找找！”

“喂——鄉下妹！你來錯地方了。”

率婷嘴里塞住一塊綠豆糕，聽見有人喊她差點沒嗆出聲，趕忙捂嘴吞咽。

她一邊捋著氣管，一邊轉身，想看看到底誰在調侃自己。

只見一位個頭中等頭發偏分有型，身著泛寶石藍光澤高級私人定制西裝套裝的年輕男子，一臉鄙夷站在面前。不屑笑到：

“看你這吊牌，展廳的員工吧。哪個公司的領導會帶你來這里丟人現眼？”邊說邊揪起她的工作吊牌。

“原來是P站。哼，還沒黃。不過也是，什么樣的網站風格什么樣的員工。”

率婷半張著嘴，氣得嘴唇抽搐，她狠掐一下自己大腿肉，好像要給自己按個激活的按鈕一般。

“您哪位大佬？我吃個東西就丟人啦！這什么邏輯？這些擺在這里難道是貢品？你們再怎么牛逼也還是人吧，想成為神仙接受祭祀擺貢品還早著呢！”

事實證明，的確激活了。

“你——呵呵，你小丫頭還挺伶牙俐齒啊。”

“你屁話還挺多啊你！”

年輕男子左右看看，尷尬得微笑，身怕眼前的“潑婦”炸了潑自己一身屎，引來周圍側目就不好了。輕聲淡定道：

“您，繼續，嘿嘿。”作出擺手狀離開，臨走前的表情還不忘朝她“惡瞪”一眼。

率婷一下心情不好，走到門框邊，獨自一人等宋翊，她轉頭看見被各色商務人士包圍的宋翊忙得不可開交，便開始玩手指糾結。

“要不……還是溜了吧……竟然給P站丟臉了，那楚項歌人呢？”

結果背后突然又冒出剛剛惡意調侃她的男子。

“敢問小姐芳名？”

“你陰魂不散啊？我都站在門邊上了你還想怎樣？”

“楚項歌人呢？”

“你？認識我們楚總？”

“當然認識了，他之前圍著我爸的那副哈趴狗模樣，印象深刻呢。”

率婷吃驚：“你爸？”手指上下指他一番。

“那么說你在這會就是個閑得蛋疼的富二代，和我一樣，沒啥用處所以才來找我茬是嗎？”

“你！你怎么思維那么跳躍啊！”

“抱歉我程序員！舉一反三是常態。”

“誰說我沒用處，我也在物色好的投資項目呢。”年輕男子故意伸直脖子，腰桿挺直，腦袋后揚。

“切，最后還不得你爸點頭。”

“為什么你總是我爸我爸的，你不要對富二代有貶義看待。你們普通人就這么仇富嗎？”

“是你先說的我們是哈趴狗圍著你爸！我不仇富可以，你先別貶貧啊！大家都是活在努力的道上，想互咬，隨時奉陪！”

“欸……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對不起，對不起，我失言，總行了吧。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我叫楊堅石，這是我的名片。”

楊堅石很紳士得遞出自己的名片。

率婷翻了個白眼，佯裝禮數，極不情愿地接過來——豎石風險投資公司，分析員，楊堅石。

率婷食指與中指夾著名片，舉起，眼睛迷成一道縫，單眉向上挑：“那么楊先生，可否會中詳細一敘，看看我們的P站的項目？最近更新。”

楊堅石得意一笑，心想：楚項歌總算是有腦子了，派出一個機靈古怪又有點可愛的妹子出來當公關，把我伺候好，說不定真的就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