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項歌皺著眉頭，內心不安，來回將車門打開又關上。

這時，率婷從他背后走過來。

“楚總！”

楚項歌嚇了一跳。

率婷無語得盯住他。

楚項歌有些語無倫次：“你沒告訴她真相吧？說我們……那個其實沒有關系……”

率婷搖搖頭，楚項歌立馬舒口氣。

“咳咳，我那些都是往事了，別聽她亂說，什么前女友團，人家才不會理我呢，早都有房有車孩子快生了。女人嘛，很現實，肯定都是看重男人這些，作為愛情婚姻衡量標準的，我就什么都沒有，小公司一個，為了不欠員工的工資，自己的工資連車貸都快還不起了……”

“嗯嗯，理解，那么，找個機會分手吧，先上班！”率婷白他一眼，徑直走進大樓。

楚項歌看著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

如同經歷渡劫般的一天已經是恍如隔世。

率婷再次坐在電腦屏幕前，架起防輻射眼鏡，才感受到真實的自己。

飯神走過來：“剛剛聽剛到公司上班的小李說，在樓下見到你和楚總一起來的？”

率婷：“呃……”

“別不好意思啊，你倆挺合適。楚總人呢？”

飯神四處看看抓撓后腦勺。

“可能在停車吧。”

“行，我去停車場找他。”

率婷低下頭犯難：“難道……公司的人都要誤會我和楚總的關系了嗎？”

中午按照往常，率婷跟著扁憲還有于哥小張他們一起去吃午飯，走到樓下大門口，幾人互使眼色得看向率婷。

率婷低頭看看自己，害羞得摸摸臉上：“我是不是今天穿女裝了？要這么奇怪得看著我？”

三人齊搖頭。

于哥摸摸鼻子：“要不——你還是等楚總一起吃吧。”

扁憲笑呵呵道：“是啊，被楚總撞見了我們也挺為難的。”

三人轉身離開。率婷傻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難道以后每天中午都得叫外賣？？？”

率婷越想越覺得此事該和楚項歌解釋清楚才行。直沖沖地又跑上樓，推開他的辦公室，發現竟空無一人——

城郊某處的垃圾處理廠附近，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皮倉庫外堆放著各種廢棄物料，遠看雖是一堆廢棄物料堆成的小山坡，但深入探究這些舊冰箱殼自行車架、爛床板等等不入常人眼的東西正搭建成了一座堅固無比“山洞”。

楚項歌雙手揣褲兜，完全無視這堆廢料，踢飛腳下一只易拉罐。正中倉庫小門。

小門緩緩打開。里面探出一個頭上戴印有貓咪臉鴨舌帽的小個子黑衣男子。他見到楚項歌第一反應：“手機拿出來。”

“欸欸欸欸？手機都給你們了，怎么還亂摸，就算我真是臥底之類的竊聽器也不會讓你們找見！”

忽然——倉庫內傳來一聲低沉的男人聲音：“楚總……”

楚項歌神情坦然面無懼色，揚著脖子走進去。

“抓我們P站的人做什么？”

舊倉庫內，同樣是廢棄料堆成的小山坡，而山坡頂上被放置一塊平坦的壓鋼板，五六個身著衣物不一但顏色都是純黑的男人，陸陸續續從鋼板上走下來，乍一看要是在這廢料山坡上爬上爬下很艱難，但楚項歌眼前的這些人，對踩在哪里最快最穩相當熟念。

“我們抓你？”楚項歌還沒反應過來，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人的聲音。

山坡頂上又傳來聲音：“別扯了，是你在找我們吧？被我們反找到。”

楚項歌微微點點頭：“是，三腳貓吧，我在找你們。你們之前給我發的鏈接，我已經通過網絡和你們溝通過了——P站不是灰色地帶，就是明網，想弄黑？我可沒有牢底坐穿的膽量。合作是不可能的。”

“別說這么肯定。這次引爆你們網站流量的視頻，刪完后就準備提褲走人？毫不留情？”

“你們想怎么樣？從我這里訛錢嗎？哼，抱歉，我要是億萬富翁會來這里和你們碰面？你們大可以把我綁票了再勒索我的家人，只不過……恐怕沒人會收購此時燙手山芋般的P站來贖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嘿嘿嘿”

“……”

“別把氣氛搞那么僵！兄弟們！咳咳，楚總，我們只是一幫業余極客，互聯網里的渣子，不是犯罪分子。我們是真的很欣賞P站的風格。義務合作，不收費。”

“哦？義務？逗我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只有插了毒餌的鉤子。這句話形容你們的網絡再合適不過了。”楚項歌不想再逗留，后退兩步，他以為整個倉庫里只有剛進來眼睛看到的幾個人，可是隨著不斷有插話的人出現，根本分不清誰是誰，誰是領頭的大佬，一共有多少人，就好像一個離散的團隊，根本辨認不清相貌職位，只能從他們的東一句西一句里去尋找意圖，這完全顛覆著他的考量認知，哪怕他此刻跑出去沖進警察局，都未必說得清楚。

“來啊！給楚總看看我們的家伙！”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聲令下。

只見分散的“三腳貓”成員各司其職，挨個挨個將一堆堆廢物“小山坡”的暗門打開。

離倉庫小門不遠的楚項歌見到門打開那一瞬，頓時睜大眼睛，半張著嘴：“這是——”

！！！

“楚項歌！楚總！楚項歌？楚學長？喂！！！”

率婷拿起筷子在楚項歌面前晃了無數下，對面的他依然無動于衷，于是乎絕望得夾起一個豬蹄膀直接觸碰到他的嘴唇上。

“啊！干嘛！嗯？周率婷你真當是我女友了？竟不等我同意就喂我吃肉！”楚項歌恍過神來。

“真的嗎？嫌棄我的話就快跟大家說和我分手了吧？”率婷笑瞇瞇得望著他。

“什么？大家？”楚項歌一臉不解。

“對啊，大家！就是P站上上下下啊，今早在公司樓下，被上班的同事看見了，雖然是為了躲AA，但選擇在這個地點……實在是……”率婷難為情起來。

楚項歌嘴角一歪壞壞得一笑。

“這不挺好嘛！”

“好？喂——你今天白天上班去哪里了？剛剛晃神恍得腦子都不清醒了吧。這是欺騙——你以后還怎么去夜店去酒吧泡妞啊？”率婷一本正經。

楚項歌倒吸一口氣。

“你這丫頭！阿西吧，肯定是跟他們學壞了，真是……夜店酒吧泡妞的張口就來！都不害臊了！”

率婷沒有回應，夾起一塊排骨香香得啃著。

楚項歌望著她嘆口氣：“沒有我罩著你，就我們公司那幫饑渴的單身漢——除了女裝大佬外，他們不會騷擾你？不，按理來說是你引起他們的騷動。告訴你吧，我還沒心情去雇你這樣的女員工影響代碼質量！必須是漢子！清一色漢子！”

率婷嘴里的排骨掉出來：“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跟你扯上關系你就要解雇我？”

楚項歌眨眨眼睛，思索一番：“呃……算是P站的不成文規定，欸？不過，你是生病的魯老頭推薦的，我可不想傷他的心，所以你就忍忍吧，啊，我呢，現在是事業的瓶頸期，無心沾花惹草，所以你就——安心每天和我出來吃肉吧，到時候你長成個大肥婆，我也好提令大家信服的分手理由，你說是不？”

“楚項歌——你！”率婷紅著臉，撅起嘴。

“來來來！多吃點，冬天囤肉，這塊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