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紙飛機的傷痛
- 落傷
- 孟懶懶
- 4452字
- 2020-03-05 18:15:15
第二天,我精神抖擻的去上班。
心情無比的舒暢。盡管在這個露水還沒有干掉的清晨,可是太陽卻早已經耀武揚威的照耀著我了。
我帶上我的墨鏡,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步行去公司。
公司離家并不是太遠,正常的走路方式,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
墨鏡之外的陽光并不那么耀眼,甚至還有一點溫和。在樓下的早餐鋪子買了一杯豆漿兩個包子,邊吃邊往公司走。
在經過貿易大廈的紅綠燈路口的時候,我看著紅燈顯示著,就停下了下來,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沒吃完的包子。粗略的嚼了幾下,便咽了。吸允著豆漿的甘甜,連帶著心都有點甜了。突然,感覺到頭頂有好像被什么東西輕輕的砸了一下,然后從眼前掉下來一個粉紅色的紙飛機。
我好奇的撿了起來,把剛喝完的豆漿杯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正好過了綠燈。我拿著這個好奇地小玩意,踏進了貿易大廈旁邊的公司。
我徑直走進了顧朗的辦公室,因為他還沒有給我安排工作,我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敲了敲門,應聲走了進去。
顧朗隨意餓抬起頭,然后又盯著電腦屏幕,“這么快就來上班了,我以為你還要休息個幾天呢。”
我皺眉,“什么意思?”
“昨天你不是暈倒了嗎?”
我頓時覺悟,無所謂的說,“嗨,沒那么嚴重,這都是家常便飯。暈倒過后,醒了就沒事了。呵呵”。傻笑兩聲,又正經起來,“那個,我可以開始工作了嗎?”
顧朗聽到我的話,輕快的笑起來,抱著手臂靠在了椅子上,“你覺得你可以做什么?你不是說你什么都不會?”
“那你要我來干什么?”
顧朗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對著桌子上的電話隨意按了幾下,過了一會進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
顧朗說,“等一下給我搬進來一個辦公桌,不用很大,就跟外面工作人員的差不多就行,放在??????”顧朗巡視了一下他這個偌大的辦公室,然后把目光定格在我站的這個位置,也就是他對面,“就放這好了。”
剛進來的那個女人疑惑的看著顧朗,顧朗托著聲音說,“有關系階級的人進來,我得好生照顧不是?”
那個女人明白的點點頭,然后就出去了。
我扶著桌沿盯著顧朗,“什么叫有關系階級?”
“就是走后門唄。”顧朗說的無關緊要,卻像是拿了一把錐子猛的敲了我一下,我剛要發怒,又進來一個人。
進來的人約30出頭的樣子,看著我和顧朗對持的狀態,突然拘謹起來,完全沒有了剛進來時候的自然。
顧朗看看他,“什么事?”
“那個,倪小姐來了?”
顧朗的眼神突然大放神采,像是貓見了老鼠一樣,他嚯的一下站起來,差點撞上了我的額頭,我嚇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說什么?”
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無奈的餓說,“我說倪小姐來了。”
顧朗小聲的咕噥著,“怎么來了也沒跟我一聲。”然后又對門口的人說,“你去安排一下,我馬上就去。”
顧朗已經完全忽視了我。
走到門口又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著我,“你在這里等我回來,那都不要去。如果實在閑的無聊,我桌子上有基本關于設計的書籍,你可以翻來看看。”
顧朗就這樣走了。
我獨自在這個總經理的辦公室里張著手臂,感受著不一樣的待遇。
突然想起來,口袋里還有一個好玩的。便掏了出來。
我看著這個折餓非常好看的紙飛機,將它拆開,果然,被我猜中了,上面真的有字。
我以為,不過是那個調皮的小孩折起來亂扔,本著好奇的心態拆開,沒想到,真的像電視里那樣,有字。
“她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看了看這句我并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話,努努嘴,隨意的往桌子上一扔,便拿起顧朗桌子上的書隨便翻看。
這是一本關于平面設計理論的書籍,可是都是英文,沒有一句我能看懂,偶爾能看見一個YES或者是ON。
我沮喪的合上書本,頓感生活的無聊。
突然感覺到身后有個什么東西在晃,本能轉過臉,我驚呼一聲,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指著不真的什么時候站在我旁邊的那個長的很像蘇墨的人,結結巴巴的說,“你、你這人、怎么進來也不說話。”說完還猛翻白眼,大口的呼氣。
“門沒關。”他說的簡單利落。
我沒理他,徑自走到窗臺邊。
“顧朗呢?”身后又換來不冷不熱的聲音。
“被人叫走了。”
“你怎么在這。”
“我來上班。”
突然身后又沒了聲音,我轉過身,發現他正拿著那張我拆開后的紙飛機,然后揉成一團扔進的垃圾桶,繼而瞪著我,“誰讓你把它拆開的?”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誰規定不能拆啊。”
“你怎么能亂動別人的東西?”
“哈,我在路上撿的怎么就成別人的東西了。這上面也沒說是誰的啊?難不成我撿一張廢紙還要上繳警察叔叔嗎?要不要在貼個尋人啟事,問問這紙飛機誰的?”
他愣了一下,顯然被我能說會道的嘴給說懵了。
他慢慢朝我走過來,一字一頓的說,“那么我告訴你,這是我的東西。”
我聳聳肩,“我不知道是你的東西,我就是在路上隨便撿的。”
他咬咬牙關,緊抿著嘴。悶悶不樂的坐回了椅子上。我轉過身看著窗外的風景。
像這種黃金地段就是好,站在高樓上面,就能看到大半個HB市的風光。相山公園里那條崎嶇的山路,隱約還能看見流動的人群。摩天輪緩慢的轉著,甚至還有人對著空曠的山間大聲呼喊。天氣無比的晴朗。湛藍的天空藍的仿佛能擰出水來,大團大團的棉花云,鑲嵌在藍色的天空中,像是一幅被渲染的畫。
“那明明就是我的東西,怎么會是你撿的呢?”突然身后傳來一聲低沉的怒吼,轉過身,他依然又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的著小心肝哪能受得了他這樣的折騰,就這么一會的功夫,我已經被他嚇了兩次了。
我做無辜狀,“真的就是我撿的。”說完我把半個身子伸出窗外,指著商貿大廈那邊的紅綠燈路口,“就在那,當時我還吃著東西。還被那破飛機砸了一下,掉在了地上我順勢就撿了起來。”這樣子的我,在沈恒面前是屢試不爽。
不管我做了什么錯事,只要裝出這副委屈的樣子,沈恒立馬繳械投降。
可是我錯了,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沈恒。
“我又沒有扔出去,你怎么會撿到呢?”
我立馬火了,忍了這么久的耐心終于到了極點,“你有完沒完啊,我怎么知道它怎么會掉出來的,說了是撿的撿的,你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自從遇到你,我倒霉事不斷,我就奇怪了,我又不認識你,你干嘛老是跟我跟我過去。著大千世界的人這么多,我到底是哪招惹你了。”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時間仿佛就這樣的哥了一樣,眼神的交錯,時間靜靜的從我和他之間的這點距離快速的流過。我慢慢的覺得氣氛不對勁,把臉稍微偏了過去,被他看得不自在。
、這樣的眼神像是警察審視罪犯一樣,總是指望能從眼神中看出點什么來。
他的眼神漸漸的黯淡下來,然后轉過身,從垃圾桶里又把那張被他揉亂的紙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鋪的很整齊,然后仔細認真的又折了一遍。
他的手真好看,修長白皙。就是太瘦了。手背上的青筋因他彎曲手指人而顯得那么突兀,可是依然不影響他的美觀。
過了一會,那張皺皺巴巴的紙飛機就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低著頭,盯著紙飛機看,帶著淡淡的憂傷對我說,“你有聽過紙飛機的故事嗎?”
我頓時覺得頭大,這個人真的是太奇怪了,一會脾氣暴躁,一會溫柔繾綣。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你現在沒事嗎?陪我去一個地方吧?突然他坐直了身體,像是突然來了某種興致。眼神的神采又回來了。
說實話,我不敢跟這個緊緊見過三次四次面的人去哪。可是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說了句,好。
之后,我就坐上了那輛銀灰色的陸虎跟著他來到一塊偏僻的地方。
所謂偏僻,就是一般人不會經常來的地方,也的確,誰會沒事到墓地瞎轉悠,又不是閑的蛋疼。
下了車,跟在他身后靜靜的朝前走。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空氣有點肅穆,像是接受死刑的死刑犯那樣沉重。
這片墓地,里香山公園不是很遠。盡管我無數次去公園玩,但是像這種地方真的是我第一次來。
可以說,是我這四年來,第一次來。
其實墓地也就跟房地產差不多,也分便宜貴賤。
我站在這個獨立的墓碑前,看著那個笑的一臉燦爛,卻再也無法鮮活的照片。是一個女生,年齡不是很大,上面寫著,愛女吳憂憂之墓。
他沒有說話,我也不敢先開口說話。
我們就這樣站了好幾分鐘,他開口了。
“你認識她嗎”。他的聲音輕柔的,并沒有轉過身對我說,但是此時就我們兩人而已。聲音溫柔的仿佛不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
我咬咬嘴唇,用我這僅有思念記憶的腦子使勁的回想了我所見過的人的面貌,最后還是無奈的對他說,“不認識。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突然他轉過身,眼睛變得通紅,“你竟然說你不認識他,你良心何安?”
我納悶,“他是你朋友啊?”他不理我。
“是你親人?”他還是不理我。
我又被這種眼神看的心煩,“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仿佛在克制某種情緒,最后還是放下了那差點爆發出來的怒火。
“她叫吳憂憂,是我的同學。高中畢業那年死于心臟病。”
“她的身上有一個并不屬于她的心臟,可是后來排異現象出現了,她死的很突然,我想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也不會死的那么突然。”
我靜靜的聽著他說話,清音輕柔的生怕驚醒沉睡中的人。
我沒有做什么回應,依然在靜靜的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過了一會,他看著我,“程念歡,你到底還是不是當年我認識那個人?你現在怎么會變成這樣?冷血無情,我說了這么多你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是某一天你睡覺的時候,老天爺抽走了你的記憶,你才會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無辜樣?”我被他突入其他的樣子嚇到了,我真的很想點頭跟她說,我是真的失憶了,可是他沒有給我機會。
“程念歡,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才回來看個究竟,可是沒想到你還這么鮮活的存在著。甚至還活的這么好。沒有一點過去帶給你的痛苦。盡管你現在頭發短了,個子高了,但是你就是那個程念歡,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你就是她。”
我突然委屈的想哭,因為我嚴重的懷疑我眼前的這個人有神經病的癥狀。要不然就是人格分裂。我突然就想要離開,逃離這個快讓我喘不過氣來的地方。
在這片不滿陰森氣息的地方,他又跟我說了這么多莫名其妙的話,一股恐懼感已經油然而生。
我癟了癟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是叫程念歡不假,可是你說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
他瞇著眼睛看著我,像是假寐的樣子。我當時就想,如果他還是跟我講這些莫名其妙的,我就哭。都說女人對付男人的最佳武器就是眼淚,看來真的是一點都不假。就在他死死的看著我,就在我幾乎真的以后我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他仰起頭呼出一口氣,說,“走吧。”
我也長呼一口氣。
半路上,顧朗的電話打了來,問我去哪了。我稍微轉過臉,看著線條分明冷峻的人,對顧朗說,“我被綁架了。”
話音未落,他突然來個急剎車,我咣當一下直直的撞上了擋風玻璃。鼻子里濕濕潤潤留下來幾滴東西,我用手一抹,癟著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陣勢,猶如排山倒海,氣勢恢宏。我他媽要不是把你哭的心煩意亂求爺爺告奶奶的,我就不叫程念歡。
果然,他一把抓過紙巾,胡亂的往我臉上擦。
又是眼淚又是鼻血的,弄的我整個臉上稀里嘩啦惡心的要命。
我也不管不顧,就一個勁的哭。
終于,看到了我想看的一幕。
長的跟蘇墨很像的那個男人,舉起手,無奈的對我說,“OK,你別哭了。好嗎?只要你不哭,你說什么都行OK?”
我癟著嘴,停止了哇哇大哭,問,“真的?”
他無奈的點點頭。
此時,我正跟蘇墨坐在肯德基里,他青著臉正在苦苦的跟一杯速溶咖啡做斗爭,而我正在興高采烈,心里倍樂的啃著雞腿。我一邊啃一邊欣賞著眼前這個養眼的男人。
哦忘了說,在蘇墨繳械投降之后,我問了他叫什么,現在也已經真的他叫什么了。只不過在他答應了帶我去吃肯德基的時候,我忘了問關于那張畢業照的事而已。
所謂后話,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