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被特種兵們控制起來之后,立即被五花大綁地扭送進了監管室,他反抗無望,便認命地不再掙扎。
鐵力還不打算把他放進普通的監獄,因為老孫被大軍感染后,同樣也變身為章魚怪人,這個技能太可怕。倘若把他放進淼星人的普通監獄,一個月之后,一群背后揮舞著章魚觸角的怪人就得把獄警們活活嚇死。
鐵力的鋼鐵直男腦袋怎么也想不出怎么對付新變異的老孫,頭疼半天,決定讓下屬們先開個討論會,有了結論后,他再來親自過問。
凱特看看總部上層的管理人員,心中暗暗悲涼:老六、小勇、林濤這幾個好朋友兼同事都不在身邊,懂科研的林濤對自己幫助應該最大,卻因發生意外,一鍵輸送到地球去了。
大家自覺地推選凱特作為這次會議的主持人,凱特看約翰上將也參加了這次會議,他比自己年長10多歲,推讓道:“還是約翰上將來主持吧,我先聽聽大家的意見。”
約翰上將并不推辭,來到圓桌前,開始他的發言:“各位,目前情勢不明,老孫的癥狀與大軍頗為相似,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均被感染了章魚異形毒素。”
他話鋒一轉,拋出一個方案:“鐵力元帥有一個想法,直接把老孫終結掉!”
眾人一聽頓時喧鬧起來!海倫秘書首先反對:“約翰上將,我們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難道一條人命,就可以那么簡單地處置嗎?”
約翰上將臉色不太好看,他沉著臉說:“我贊成鐵力元帥的想法,留下老孫或者大軍,后患無窮!”
大家都不以為然地搖著頭,紡織工業部長萱萱年紀最小,站起來反問約翰:“上將,如果你被感染了章魚毒素,我們是不是也要對你下手?”
約翰呆滯地停頓了一下,吃力地擠出兩個字:“是的!”
凱特一看會議進入混亂狀態,趕緊讓大家停止議論,她一揮手:“各位,請安靜!我們不能這么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老孫和大軍產生變異,固然是我們的敵人,但是我們也要找出解決的辦法。不能一殺了之!”
同事們看著之前差點遭遇老孫魔爪的凱特居然拋出這么一番話,不禁為她的心胸感佩起來。
凱特繼續慷慨陳詞:“我們對待員工也要給他們機會,老孫是得了怪病的病人,如果我們能找到治療這種怪病的方法,以后即使有類似情況,也可以一勞永逸。”
約翰上將不為所動:“這么說,凱特博士你會治療嗎?”
凱特白了腰桿挺直的老男人一眼:“我擅長空間技術和衛星研發,這要等林濤回來才能解決。”
海倫秘書堅定地支持凱特:“老孫和大軍固然極端危險,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把他們從變異狀態下拯救回來。特別是老孫,我們總部到現在,所有的保潔工作全是他安排的。”
萱萱生氣地抱怨著:“最近保潔經理缺崗,總部里的衛生真是一團糟!”
大家深以為然,雖然保潔工人們還在干著活兒,但是已開始陷入混亂無序的狀態。老孫為人木訥,平時不多話,布置保潔工作卻是一把好手。
萱萱說:“要不還讓他試試布置保潔事項?如果他沒問題,說明他還保留著人性,如果他布置得亂七八糟,說明章魚異形毒素已經徹底侵入他的大腦,這人已經無藥可救。你們怎么處置他,我也不會說什么了。”
萱萱的提議匪夷所思,但是從邏輯上來看,似乎也頗有道理。
大家一齊將眼光投向不置一詞的約翰上將。他沉思了片刻,點頭道:“只好如此,不過,我只給他一次機會!”說完便拂袖而去。
散會后,凱特博士立即讓特種部隊把老孫羈押到監管室,自己通過監控屏幕和老孫進行交流。
老孫此刻光著上身,后背凹凸不平,看起來十分可怖,他雙手雙腳都被綁上了約束帶,動彈不得。淼星對待危險嫌犯并不用手銬腳鐐之類的東西,而是用高科技研發的特制約束帶。
這種帶子看起來稀松平常,可是淼星人卻畏之如虎——首先約束帶會讀取嫌犯手環上的所有信息數據,并直連淼星犯罪系統數據庫;該嫌犯如果是首次違反淼星法律,該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手環上錄取的現場錄像,均會上傳到數據庫中,永久保留下來,成為一生難以抹除的污點。
最可怕的是它的材質極其柔韌,隨著犯人手腕腳腕的形狀大小自由伸展,另外即使是大力神附體,也沒有辦法扯斷約束帶的束縛。解除被綁定的狀態,只能通過約束帶上的密碼解鎖。
密碼只有總部上層監管人員才知道,在戒除綁定時,只需通過警官的手環程序予以執行即可。
老孫一貫遵紀守法,做人也謹小慎微,人到50多歲突然名譽掃地,還在背后長了這些怪東西。
他其實還有些感激林濤和凱特把那些觸手給弄斷了。現在他的樣子看起來還勉強像個正常人。
凱特通過擴音設備問道:“老孫,你為什么要攻擊我?”
老孫坐在房間中部的座椅上,抬眼看看墻面上顯示屏中凱特的面容,無精打采地回答:“凱特博士,我其實不想傷害你的。可是變身的時候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凱特繼續追問:“大軍已經完全控制了你嗎?”
老孫眼神空洞,他顫抖著說道:“你是說主人嗎?我的生命是屬于他的。”
凱特不禁不寒而栗,如果自己當時被老孫刺中背部,同樣也變身為章魚異形怪人,那么淼星總部的首席女科學家,豈不是淪落為保潔經理老孫的擁躉?
凱特的心慢慢往下沉,難道真的只能給他一槍斃命?
凱特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對你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老孫突然激動起來:“凱特博士,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最后安排一次保潔工作。不然只能呆在這里,生不如死。”
監控室中的上層們互相看了看,對老孫殘存的人性感覺有些詫異。杰瑞走上前去,問老孫:“你有些什么要安排的?就在這里說吧!我們不可能把你放出去的!”
老孫點點頭,沉聲說:“杰瑞,感謝你的信任,淼星總部的三個副經理分別負責大樓的上中下三部分,你們要讓他們每天定點匯報三部分的清潔情況,其中衛生死角要派比一般樓層多一些的保潔人員去打掃,另外整棟大樓共有1000部環衛機器人,其中99%的狀態良好,1%的環衛機器人需要升級更新系統,這些要維護的機器人編號已被我輸入電腦……”
此時的老孫侃侃而談,條理清楚,根本沒有之前的混亂狀態。
監控里眾人關上了傳聲器,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
杰瑞說:“各位同事,把這樣一個老孫殺了,我們一定會內疚的。不過,如果不解決他,總部仍然還有很大的后患。”
萱萱叫道:“還是讓他繼續干活吧!也算將功補過。我被總部可怕的衛生環境要惡心S了!”
凱特聽著大家的議論,一時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萬事先求心安,她突然想清楚了,既然自己猶豫不決,那就說明現在不能輕易地選擇把老孫終結掉。
作為一個科學家,現成的實驗對象就在眼前,而且很多人對他的生死并不在意,甚至恨不得他馬上消失,這樣的機會可不容易得到!
正在大家喧鬧的時候,眼尖的交通部長蒂娜驚叫起來:“你們快看他的背后!看老孫的背后!有東西長出來了!”
其實不用她喊叫,監控室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發現老孫的背后再次慢慢長出了8條觸手!那些觸手由小變大,緩緩從他身后伸展開來,情形恐怖異常!
天啦!他竟然具有再生能力!
老孫的表情也從木然變成了驚詫莫名,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因為雙手和雙腳被緊緊地捆綁起來,背后新長出來的觸手又讓他很不適應,驀然摔倒了!
鐵力元帥不知何時已來到了監控室,看著屏幕里翻滾扭曲著的老孫,并沒有像以往那樣,一言不合就命令士兵開槍。
約翰上將緊隨他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著:“您看這種情況應該如何處置?”
鐵力一揮手:“凱特博士,老孫以后就是你的實驗對象了,任憑你對他做出任何處置,無需我的同意!”
凱特點點頭,問道:“那您有什么目標需要我達成嗎?”
鐵力說:“我只想知道怎么避免變作章魚怪人,另外拿什么武器能徹底終結掉他的異形元素!”
老孫在全封閉的監管室中再次變身為章魚怪人,背后的八條觸角示威似的不斷揮舞著,他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心里有一絲渺茫的希望被徹底打碎,那就是,自己再也無法作為一個正常的淼星人生存了!
凱特不忍心地看著痛苦的老孫在里面痛苦掙扎,她心里也明白,后面一系列的實驗,不管是不是出于人道主義,都不可避免地會成為這個章魚怪人必須要經受的酷刑!
老孫的八條觸手突然開始想辦法解開那些約束帶,那些觸手就像有思維似的,首先撕扯了一下腳上的約束帶,并沒有扯斷,接著八條觸手分作兩邊,合力開始撕扯。老孫腳上的約束帶瞬間被拉扯成極長的一條,已經達到普通的淼星人根本無法拉扯到的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