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姚陽不知道前面的血衣少女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她，就像是殺了那些敢于向她們開槍的反叛武裝一樣，而且她可是對她下過兩次死手的！

難道是要抓回去拷問嗎？

牙齒里的毒囊就要起作用了嗎？

可是，她不想死啊！她那么年輕。

她還沒有活到嬤嬤說的那個可以隨心所欲的年紀。

終于，前面那個名為白雪的血衣少女終于發現了不對，為什么她們行進的速度會這么慢呢？當她回頭的時候就看見了拖拖拉拉的姚陽，一切都明了了。

于是，她在姚陽戰戰兢兢的神色當中說道：“是傷還沒有好嗎？都怪我，當初下手重了一些，不過小孩子家家的玩電磁狙擊步槍還是挺危險的！”

看著一臉嚴肅的白雪……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之準備的姚陽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罷，恩將仇報也罷！

但是她現在是真真正正的認知到了前面這個叫白雪的究竟是有多么傻白甜了，這樣的家伙，究竟是怎么長到這么大的啊！難道是傳說中是天不收嗎？

“你不舒服嗎？”白雪繼續問到。

姚陽剛剛穩定下來的步伐瞬間打了一個趔趄！你不關心一下自己嗎？你全身上下都是邪誒，雖然姚陽知道那不是她的血，可是這樣放任其在自己身上風干這的好嗎？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我，我很好！”

“哦……那我把行進的速度放慢那么一點，反正天色還早！”

看著轉過身去白雪，就連姚陽體內的那些黑色疫病們也都失去了殺死她的興趣，姚陽默默地收起來準備從指骨當中取出的匕首，然后快步跟上，她想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個女孩為什么會如此強大！才不是為什么這個女孩可以對人那么好。

……

走了一會兒，環境愈加的荒涼。

高高的天空上飄著各色的煙霧，氣味有些熏人，路邊不要說是野花野草之類的美麗生物了，就是連一點枯黃的植物根莖都看不到。

到處都是焦黑的土地！還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還有一些指尖破碎留下的血跡……那些翻土翻到指甲破裂的人，應該很餓吧？

“這里？”

“是想問這里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白雪對著天空伸了一個懶腰，一腳踢走了面前的一塊帶血的碎指甲，轉過身看著一臉疑惑的姚陽，默默地在原地站定，然后，怔怔地看著遠處。

就這么過了一會兒，安靜的空氣被打破，白雪突然說到：“看見那邊的那個大坑了嗎！”

“哪里？”

姚陽走上前來，順著白雪的手向她手指指著的方向看去，然后什么都沒有發現，除了兩個有些交疊的大坑！只見那大坑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陽光之下隱隱的有著反光。

“就是那兩個大坑！看見了嗎？”

“咦？”

怎么會是那兩個大坑呢？雖然那兩個大坑確確實實的看起來有些神秘，特別是那種神秘的反光和周圍搞到離譜的堆土！但是，大坑也是坑啊！

難道就因為會說話的狗就不是狗了嗎？更何況那大坑也不會說話啊！

“被同步軌道上的巡洋艦輻射性能量主炮一連打了兩次！然后……周圍就變成了這個一片死寂的樣子！”

看著突然變得有些悲傷的白雪，姚陽有些難以理解，人為什么會因為土地的毀滅而感到悲傷呢？土地跟人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人又吃土！

十二歲的她還不知道人和土地是怎樣的一種虧欠關系，也就是所謂的親密之羈絆。

“難道，你的財產在這樣的打擊之前沒有來得及轉移嗎？”

“什么？財產轉移……”

“不然，你怎么會這么悲傷！”

“那個時候的我才你這個年紀！哪里有什么個人財產……五塊錢算不算？”

“可是，我見過的人，他們只會因為在乎之人的離去而悲傷，還有就是因為巨大的財產損失……額。”

姚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她繼續說道：“對不起！”

姚陽知道那種在乎的人離你而去是什么感覺，十年前的一個寂靜夜晚，姚陽就已經知道這種感覺了！一臺挖掘機從憫孤院攆過，同時也攆過了那些可憐人的身體。

話說，用來殺人的話，在太空當中的巡洋艦的效果應該和挖掘機差不多吧？姚陽如此想到。

“看見那反光了嗎？”白雪又問到。

“看見了……”

“那是被高溫晶化的土地！”

更加悲傷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姚陽抬頭看去，她聽到白雪在描述著什么！描述著這片土地在她記憶中的樣子，曾經的樣子。

那是和她故鄉一樣的草長鶯飛的地方，數條彎彎曲曲的明亮小河從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當中流過，上游還有被風吹的呼啦啦作響的風車，帶著香氣……土地的顏色不是這樣的焦黑，還有許多蟲鳴從其中傳來。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什么？是什么？”

“你知道引導定位那兩束光芒的是什么家伙嗎？”

“什么家伙？”姚陽問道，臉上帶著一點疑惑。

“是聯邦，他們主導了那次清剿泰西之地反抗軍的計劃！并配合外星人的巡洋艦對這里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將這里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死域！”

人類配合外星人殺死人類嗎？

可是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利益和生存才應該是智慧生命的永恒話題，而不是在這里像一個弱者一樣哭兮兮的在他人面前哭訴自己曾經所遭受的暴行！

虧她姚陽開始還有些同情這個名字叫做白雪的姐姐，甚至把她當做真正的強者來對待！可惜，強者可不會為了已經失去的東西哭哭啼啼。

但是，她姚陽也算不上是什么強者啊，所以，她說道：“那個……那個，你帶我看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語氣當著帶著一點恐懼和憤怒。

這才是姚陽如今最想要向那個白雪了解的事情，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至于為什么不在人家悲傷的時候委婉一點？人家需要你這點委婉的憐憫嗎？那才是對于一個強者的侮辱！

“加入我們！”

白雪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姚陽，又變成了她在戰場上的樣子，似乎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原來是這個目的……你以為她姚陽就這么好收買嗎？真正的刺客可是……

“我會教你如何變得強大起來！就像是我這樣！”

“好啊……”

風兒吹過，發出呼呼的聲音，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那個，你不拒絕一下？”

“我為什么要拒絕一下？”

“咳……沒什么，沒什么。”

白雪捂著嘴往回走去，一路上還在為姚陽這個所謂的同胞灌輸著他們消除外星人對人類之壓迫的理想和主張！

“可是，那邊的罌粟不也是你們種嗎？”姚陽突然很天真的問到。

看著沉默下去的白雪，姚陽決定還是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