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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永遠都彌補不了的兩個茶葉蛋”

《永遠都彌補不了的兩個茶葉蛋》

母親經常對我們說一些關于父親的故事和他種種的好給我們聽,她經常說:“每當你們的父親晚上回來的時候,如果我已經睡了,他情愿自己翻窗戶進來也不愿意打擾我。每天吃飯時候他都會給我夾菜,盛飯。如果我有什么不舒服什么毛病的話,他總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便來安撫我、來照顧我,而我呢?記得有一次他得紅眼病,眼睛疼的睜不開。就連吃飯夾菜都跟瞎子一樣過摸的。當時我看到他吃飯的樣子,我感覺好好笑、好有趣。現在回頭一想,當時的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太無知了。如今想起來真的太后悔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我一定會幫他盛飯、夾菜,吃完后幫他倒一杯茶讓他也體會一下被照顧的感覺。而當時的我只想著自己,太自私了,什么也不知道。而我現在想起來只有無盡的后悔和自責再也沒有什么可彌補的了。”從母親這段的描述中我能夠看到父親是一個會體貼會殷勤的好父親,也還能看到母親因當初年輕的無知而感到無盡的自責和后悔痛苦的表情。

母親最后悔一件事情還不僅僅只是這些,使她最后悔最想彌補的事情而是父親離去那天的早上。因為那天正是收割早稻的季節,再加上父親喜歡做飯的習慣,所以母親一清早就到田里割谷子去了,父親則在家里做早飯。父親每天做早飯都會有一個細節,都會幫母親煮兩個茶葉蛋,那是因為母親自從生我后身體一直都很虛弱,所以父親每當做飯時為了給母親補補身體他都會給煮兩個茶葉蛋。

這天也不例外,父親先把米放在鍋里之后,隨后就向雞窩里拿來兩個雞蛋把它放在鍋里一塊煮。沒過一會兒就煮熟了,當母親回到家里時,父親把蛋殼都給剝好了,就等母親回來吃了。早飯熟后,母親從田間一走進屋拿起桌上的雞蛋就吃,從來不想這雞蛋是怎么來的。她也不去想這兩個雞蛋的背后是父親的一片愛心和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與關心。直到父親離去了,她才漸漸地體會到父親的好意、父親的良苦用心。當她明白以后,可是一切都晚了。

母親經常對我們悔恨地說道:“如果我知道那天早上你們的父親給我煮的兩個茶葉蛋是我這輩子最后吃到他為我煮的茶葉蛋,我肯定會分給他一個,兩人一人一個這才像是夫妻嗎。而當時的我只想著自己,不顧他人的感受。要知道在那個時候雞蛋是很貴的,一般的人都不舍得吃。他也是一個非常節省、節約省吃儉用的人,可是一到我和你們身上,他就不節省了。不管是逢年過節還是上街遠門回來,對買吃的、買穿的都是大大咧咧,老板說多少就多少絕不含糊。每次有什么好吃的,他總是想留給我們吃。他自己卻說我不餓你們先吃吧,而他之所以這樣說不是因為他不餓也不是因為他不想吃,而是因為他愛我們,把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讓給我們,自己卻是吃的最差的也穿最差的。他平時根本就舍不得吃雞蛋,所以那兩個茶葉蛋他不是不想吃而是他看見我的身體虛弱才讓給我吃的。如果當時我給他一個的話,他說不定就吃了,那么我現在的心里就不會感到無盡的后悔和自責,再加上他死的時候沒有好好歇歇一天,就連死去最后的一餐晚飯都沒有吃飽腿上還帶著泥巴就走了,而且死后七孔流血那般恐怖的樣子,母親一想到這些就心如刀絞有著難以啟齒痛入骨髓的錐心之痛。”

她時常對我們說:“我曾經有多少幸福和甜蜜等著我去抓,只可惜當時年少無知,錯過了多少美好。當我反應過來懂得珍惜時,才發現它綻放的時間是如此短暫,眨眼之間它就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我有時在想為什么時間一去不復反呢?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該有多好啊|如果你們的父親沒有死該有多好啊|如果那天沒有割谷子,那么他晚上也就不會去找拖拉機來碾谷子,同樣他也就不會去換燈泡,更不會被電觸到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就算如此如果當時不找赤腳醫生在家里打一夜針把他直接拖到醫院了,如果當時能找一個利器把他的頭部劃一條口及時的把里面的淤血放出來的話或許他就不會離我而去了。或許上面某一個情節沒有出現或者是能夠正確地處理。那么他也就不會死,你們也就不會遭受磨難沒有得到父愛的孩子。那么我也能在精神上在生活是有了一個依靠,能夠幫我卸下擔子幫我分擔風雨同舟地走完人生的旅途共同扛起生活中的責任與義務,那該有多好啊|那么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殘酷的命運和求生的欲望兩者不容之下而掙扎著。只可惜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空想,現實就是現實,過去已成為過去,這就是現實的殘酷。所以你們在今后的人生之中要學會珍惜,不要像我一樣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更不給等后悔、自責,慚愧的種子在內心里發芽、壯大、腐爛的機會。他們就像是一顆顆吞噬生命的毒瘤。他們會伴隨你一生一點一點的吞噬你的靈魂一直到你的生命終結為止。”

是啊|母親的這句話讓我有深刻的體會。我也同樣希望所有的人要懂得珍惜“不要等到失去才學會珍惜,如果那樣真的是后悔無及啊|”

在母親的這段闡述中我不僅能體會到母親因兩個茶葉蛋讓她無盡的悔恨和自責之中無法自拔,而且讓我感受到了她和父親生活八年的時間里應該就是她最快樂、最幸福、最值得珍藏美好回憶八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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