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兩個年齡相仿是丫頭玩的還算不錯的，但是小丫鬟太優秀了，除卻她們的主仆身份，小丫鬟小語不比佟儀羽差，一開始還沒覺得什么，日子長了，佟儀羽開始不滿。

一個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樣子，老搶主人的風頭算什么。

漸漸的兩個姐妹越走越遠，佟儀羽把生活上所有不滿發泄在小語身上，而小語也一直默默忍受著她的刁難。

兩個人矛盾的爆發是因為一個男人。

周岷，一個窮書生。

姐妹二人同時看中了周岷，可是周岷只喜歡溫柔細膩的小語，不喜歡活潑任性的佟儀羽。

不甘心的佟儀羽同母親商量去找人說媒，而周岷家境貧寒，小鎮上富甲一方的佟員外愿意與他家結親，可把周岷父母高興壞了。

瞞著周岷把聘禮給了佟家，兩家把良辰吉日定了下來，臨近日子才告訴了周岷。

周岷聞言大怒，質問為什么不問他的想法就把親定下。

他父親給了他一掌，怒斥：為了個小丫鬟得罪家大業大的佟府值得嗎？你是想我們被佟員外一家弄死嗎？！你有沒有為我們老周家想過！

周岷挨了父親的這巴掌，臉立刻腫了起來。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第二天小語偷偷溜出來見了周岷，看見周岷的臉紅了一大塊，她皺皺眉心疼的拉著周岷，用身上為數不多的銅錢買了藥膏給他敷上。

周岷一路上都閉口不言，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同她說了這次見面說的第一句話：“以后你不要來找我了，我不喜歡你了，我要成親了，別來打擾我！”

說完他就跑了，留小語一人站在原地傷心，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佟府，迎接她的是佟儀羽的冷嘲熱諷，她警告她不要再和周岷聯系了，他們兩個馬上就要成親了，到時候給她找一個老男人嫁過去，不要妄想得到你不應該得到的東西。

小語并不理會她的嘲諷，佟儀羽說了一會自覺沒趣，把小語趕到柴房就去找母親說話去了。

柴房內小語坐在地上下定了決心，她不知道這個決心讓她后悔今生。

她約周岷私奔，她知道周岷是被迫的，他還愛她，他一定會和她走的，她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安慰自己說。

可是，她等來的，不是周岷，而是幾個流氓地痞，他們把她圍起來，她驚呼不可能，這個地方這么隱蔽他們怎么會過來！

聽著小語不斷的呼喊著救命，幾個地痞流氓把她壓在地上撕去衣物，玷污了她。

到最后小語生不出反抗的力氣，任由那群人在她身上施暴。

幾個地痞流氓臨走前告訴她，他們不是偶然來這里的，是有人花錢讓他們來的，反正即有女人玩又有銀子賺，不做白不做。

小語等到天亮周岷也沒有過來，她拖著殘破的身體回到佟府，可是迎接她的卻是鎮上的長老。

他們說她不貞，不忠，還和野男人勾結，要把她浸豬籠。

她的目光掃過一排排看熱鬧的人們，人們或惋惜或幸災樂禍的看著她。

她看向自己名義上的“老爺”真正的父親，他的目光躲閃，不敢直視她，她名義上的“小姐”實際上是她妹妹的女人高傲而又挑釁得看著她。

她沒有反抗，任由那些男人們把她扭進大籠子，推向河邊，她在籠子里被竹條刮的流了很多血，卻感覺不到疼。

她在被浸入水中的前一刻看到了人群中的周岷。

她瞪大眼睛把他的樣子印在腦海里，沉了下去，再沒浮上來過。

李居茫幽幽的嘆了口氣，后面的事情他大概也猜到了。

小語的怨氣太大附在木頭娃娃身上纏上了佟儀羽。

不過要他來說這佟儀羽也是活該，落得這等下場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而周家在佟儀羽瘋了之后也退了婚約搬去了外地，周岷在路上不小心染了“風寒”死了。

那幾個流氓地痞也得了奇怪的病，他們的那處開始發臭腐爛，因為沒有能治得了此病的大夫，只能一日日的看著那里爛掉。

而佟家是她怨恨的源頭，她當然不能讓他們這么輕松的死了，她要折磨他們，至死方休。

她也做到了，佟家被她鬧的雞犬不寧，佟儀羽怕是早就已經死了，不然也不會有那股惡臭味，小語還占這佟儀羽的尸體就是為了折磨佟員外夫婦。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響起。

“很慘對吧，她過的一點也不快了，即使她恨的人都死了，她也不開心。”

李居茫擰緊眉頭在腦海里大聲質問：“你是誰，怎么在我識海里，快點出來！”

“我是一件器靈，活了不知多少年歲，小語是偶然碰到我靈魂寄居在武器內的怨靈，其實她的仇人們很早就被她殺死了，那個小鎮上的人，都死了。”

“可她還是不開心，我就建了個幻境讓她玩。你能幫我勸勸她嗎？”

勸？她大仇得報卻走不了被自己的心束縛在這個小鎮，還殺了那么多人，勸回來的幾率很小，只能送她去往生了。

李居茫到了佟府就直奔后院佟儀羽房間。

這間屋子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大紅色的喜字貼滿了窗和門，紅色的蠟燭燃燒著。

佟儀羽，或者小語穿著一身紅色嫁衣坐在銅鏡前細細描眉。

看到李居茫闖進來也毫不在意，描眉的手不停。

“你是來超度我的嗎？”

“是，你的仇人都已經被你殺死了，大仇得報，為什么不去地府？”

小語停下描眉的手，淡淡的說：“我不知道，我想過去地府輪回，可是，我出不去。”

“在這里我日日裝瘋賣傻，看著那兩個人慌張滑稽的樣子就覺的好笑，但是我知道，這都是假的，真實的他們都被我殺死了。”

“超度我吧。”

李居茫盤腿坐在地上不知道從哪摸出個木魚敲打著念經，把小語送入了輪回。

小語消失前露出個解脫的笑容。

點點星光出現在她消失的地方，李居茫一伸手光點向他飄來，落在掌心。

那是她的一段記憶。

其實，她越他私奔的信被人攔下了，是佟儀羽的心腹，她把這封信給了佟儀羽，佟儀羽讓她去找地痞把她玷污，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沉塘了事。

而周岷，他從頭到尾被蒙在鼓里，他看到她被沉了塘，就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他愛她，舍不得她，他悄悄潛入水底，把她的尸身撈出來。

他把他家傳的指環，套在她的手上，選了一個好地方把她埋葬。

然后他去了佟府，找到佟儀羽，拿刀砍了她，可惜沒有砍死她。

被佟府下人打的半死不活，在搬去外地的路上感染風寒死了。

小語在鎮里徘徊了很久，始終等不到周岷的魂魄，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到，她忘記了他，忘記了他為她做的一切，她只記得他背叛了她。

看到這里，李居茫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