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工友并不是關心孫小圣的前世今生,對于撒大有那清工資加工資的承諾似乎更為上心,作為一路走來的朋友,他們相信撒大有的為人,不會像孫小圣竟弄一些除了他誰也沒見過的蕩氣回腸故事給眾人講,那家伙吹的還沒有他吹的煙圈實在,此時在眾人的心里,孫小圣由氣死驢榮升為驢哥。
當孫小圣喝的嘴張不利索的時候,預示著今完的酒場告一段落,都知道,孫小圣的前生往事他是輕易不講的,他的這一驢頭道人就算卡在這里,至于卡多久,那就要看這小子的心情了。
這時撒大有的電話響了,是小西打來的,他本來跟著二棒干小工,這不讓小鄭一忽悠,跟著去了濟州。
栢耀生說的一點也不假,到那里就是老師兒,可問題擱不住他啥也不會,一天下來氣的年過半百的栢耀生想揍他。
撒大有有錢了,濟州很快知道啦,又聽說每人每天又漲二十,興奮的小西湊別人上床玩手機的時候,假裝解手到外面轉了一圈,把電話打過來了。
小西歲數不大,說話極有技巧,什么你們那里多好多好,那是見好就上,言語中身份掉了,張口敘家常般的由吃飯沒有為切入點,話鋒一轉夸獎小鄭嘴有多巧,說在冀州沒學到活,嘴一巴巴把栢耀生給拉住了,在這里吆五喝六的凈說人家的不是,聽說在冀州時這小子攪和著杜平方給他同學要錢,把人家借錢好不用相的個媳婦給弄飛了不說,這小子提著東西裝好人。
撒大有不傻,這是在說自己,栢青青選擇分手正是自己向杜平方借錢撐門面的時候,她那一句看不到亮,原來暗意就在這里。
當然小西的背后告狀,換來了撒大有向他伸出的手,理所當然的又返回了撒大有工程隊,在小鄭面前還得便宜賣乖般的說,撒大有離不開咱,咋弄,電話都打來了,咱能駁人家的面子嗎,再說了誰還和錢有仇啊?
撒大有懷疑起了人生,他真的不明白,他與栢青青的感情還沒一個局外人的一句話重,粘的死去活來的愛情就這樣夭折啦,而埋葬它的竟然不是婚姻,這個電話,撒大有自問,該不該打過去呢?
大名都能安安裝總公司老總嚴總一個電話把撒大有招回了公司。不為別的,只為涼州工地,他似乎非常后悔他派了西定川這個生瓜蛋子,撒大有的忠言逆耳,就地找了幾個人,把辦公室給立了起來,青一色的泡沫彩鋼板房,當然這都是有想法的,甲方那上人就給錢的承諾一點也不假,板房一起,上面就拔了二十萬,誰知,板房剛立完,這不,一陣風全沒了,凍的睡在里面的工頭半夜給他打電話,要錢買衣裳。
嚴老總的話很無奈,誰叫西定川上面有人呢,誰叫人家親戚就管這一塊呢,大有關系戶咱得罪不起啊,別看他與我有點兒牽扯,話不能說絕啊,這不,人家發話了,你的總承包給擼了,好說歹說,那個5千萬噸的大爐子你就將就著干吧,怎么樣大有,聽說你小子在冀州與白氏集團的千金打的火熱,這回,錢沒少掙吧,你小子,也該你出血的時候啦,明湖魚館請請人家,我呢做個和事老,怎么樣啊?
嚴總是老嚴頭的叔兄弟,這一頭為好了,事兒上還算說的過去,再說撒大有平時也沒少給他送東西,往往都是大禮沒有,竟是小來小去,不過就是勤了點,我嚴總一家除了他兒媳婦五口人,誰的微信都有,充個話費,發個紅包,長此以往讓其家人養成了習慣,心想這都應該的,在這個反腐倡廉的大潮中,讓嚴總高枕無憂,導致了對撒大有大勁使不上,小勁還湊合,對于他關心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白素素那層親生般的關系。
不過撒大有也不傻,一天幾個電話的給嚴總打,嚴總,我給阿姨網上購的那雙拖鞋到了嗎?
嚴總,我給你家俺大姐充的五十元話費充上了嗎?嗐,你看,好幾個月了也不撥錢了。
嚴總,記得上回那個……
栢青青少了杜平方的資助,似乎囊中羞澀,好吃的帥哥似乎也遠了,然而他沒有忘記栢青青請他文化路上吃烤串,解放路涮火鍋,經十路上喝豆漿,泉城路上啃大餅,今晚一飽口福的時候來了,因為他是西定川的親弟弟,西定邦。
西家兄弟長在福窩里,可是就在去年,其父因貪污入獄,諾大的家業被罰的屌蛋凈光,不過其舅是石油司的一把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關系硬的很,西定川大學畢業,就別說他都能安安裝公司的老總啦。
家敗了,但是西定邦不掉價,一般的沒錢的都不帶搭理的,虛榮心強的很,借著他哥壯壯門面的機會他不會錯過的。
晚七點,明湖魚館,蓬萊仙閣,包間內,撒大有正同嚴總探討為商之道,這時門一開,西定川說笑著進來了,撒大有突然愣了,望著后面勾肩搭背的兩個男女說不出一句話來。
西定川的紳士風度,介紹了來人,而此時的撒大有讓嚴總的一個眼色,竟然不動聲色裝作不認識,在一陣寒喧之后,卻夸其了這個女人的美貌,用那走壓腔走調的聲音說,哈哈,栢小姐國色天香,人間少有的極品啊,用唐朝李白的話說,春風春雨一枝花,默默無聞幾時發,巧得又一風和雨,遙遙不知落誰家?
嚴老總五十大八了,沒聽到什么意思,撒大有話音一落附和到,好,好,定川,你們倆可有話談嘍。
撒大有說,話說的再好終究是虛的,有一種感情叫一醉方休,有一種情意叫情投意合,定川,以后你可要多多關照著咱點。
嚴總說,那是,定川有文化,將來我退居二線,到時候我投你一票。
西定川一聽忘了自己是那根蔥,對著嚴總打起了官腔,來,嚴總,這是您喜歡的黃河脆魚,……
話語中似乎是在禮讓,卻讓西定川聽了別扭,有些話,他還是要說的,總不能酒喝了,卻對不起自己和事老的身份,然而西定川似乎對撒大有沒有那么多的看法,老總的話似乎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最后讓撒大有罵了一句,卻招來兄弟倆端杯叫號。
酒場進入了高潮,嚴總帶頭對著電視上的一個唱歌女人干吼,
流下一滴相思淚,今日喝的我心碎,……喝倒那里那里醉,醉倒那里那睡,……哦,我心無謂,我身已累,……
與此同時,酒店走廊里,栢青青已被撒大有摁在了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