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餃子,撒大有吃了沒幾個,手機不湊巧的響了起來,撒大有一看是孫小圣,這個昔日的兄弟今日的情敵,撒大有氣不打一處來,氣的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不再理了。
手機停止了喊叫,過了一會兒卻又不甘的響了起來,楊朵瞟了一眼說,是嫂子的。
撒大有沉著臉沒有應聲,撒母說,大有,就讓她在娘家過年啊?
撒沒有說,過年不團圓,兩口子要玩完。
撒大有聽了懶懶洋洋的伸手拿過了手機,且按下了接聽鍵,說,喂,青青,啥時候回家啊,餃子包好了,啊,小圣啊,栢青青呢?
孫小圣說,大哥,還生小弟的氣啊,我和青青在濟州,我就是給你說,青青在我家過年,就不回去了。
撒大有的頭嗡的一下,過了一會兒說,你叫栢青青接電話。
孫小圣說,她上廁所啦,沒別的事兒了吧,掛了,再見。
撒大有把手機慢慢放在桌子上,平靜的吃完了碗里的水餃,起身向門外走去。
撒母在后面叮囑到,把那只剛殺的雞給青青的奶奶捎去。
撒大有轉身說到,楊朵,一會上公司去一趟,有大事宣布。
撒家頓時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似乎有一股怒火即將噴發出來,到底這火從誰身上崩發出來,尚且還看不到一絲端倪。
梅園小區,栢家的年夜飯剛剛端上飯桌,栢耀生的酒杯就被撒大有倒滿,這時門開了,栢青青醉醺醺的走了進來。
栢母嚇了一跳說,哎呀,我的活祖宗,你這是上哪里去了,咋喝成這樣?
栢青青似乎沒有看到撒大有的存在,說,濟州。
栢母說,快快,坐下喝點水。
撒大有說,別喝了,回家,回家。
撒大有說著一把摟住了她左右亂晃的身子,頭沒回的走下了樓。
栢母埋怨到,這孩子。
栢奶把酒杯一蹲說,野了,野了啊,我敢說送她的人還沒有走。
栢母說,這那兒跟那兒呀。
孫小圣沒有走,黑暗處他看著撒大有開著車駛出了梅園小區,心中對栢青青癡情的愛傾刻間化作了無盡的恨,這種恨突然促使他向撒大有走近了一步。
栢青青難得一醉,一覺睡到天亮,在一頓描眉畫唇之后,踩著高跟鞋從屋里走了出來,伴著腳下咔咔的凍雪,領著楊朵前街后路的拜年,模特亮相般的和街上幾個兄弟們調笑,全然不顧后面還有一個兄弟媳婦。
可這種難得的笑,到中午時,就在栢青青臉上消失了,中都安裝公司大換血,栢青青的寶座換成了任靜蕾和楊朵,理由是栢青青孕期將至,身體不便,退居二線。
當然作為要強的栢青青心由不甘,大鬧一場后,回了娘家,栢母本想伸手撈一把,隨著栢青青的離職,一切化作泡影,對待這個已嫁出去的姑娘沒了好臉,栢青青在撒家悶了幾天后,萌生了回校續讀的想法,昔日的校園浪漫還會回來了嗎?當栢青青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后,嘆到,小草青青依舊,卻又生兩個嫩芽,枝頭紅花,不再含苞,卻更顯青春芳華,迭起腳,扒墻頭,問,問,問,誰會為我畫唇紅?
栢青青的脾氣終于收了,嫁入撒家一年多,頭一回下了廚房,精心為撒家老少熬了一鍋玉米糊糊,雖說糊了點,可她那端湯喊爹,上菜叫娘的親熱勁,高興的撒沒有夫婦多喝了兩盅酒,且心肝般的把她拉到了身邊坐了下來。
栢青青終于點出了心里話,拿起酒壺一邊給二老倒酒一邊說,現在大名安裝公司來的青一色的大學生,我這半個大學生吃不開啊,朵兒上了大名,可要學著點兒,碰面打個招呼都是陷井,到時候在工程上可別讓人打了馬唬眼。
撒都有聽了急忙擋了過去說,這個不用你操心,業務上朵兒熟著的呢,是不是朵兒,去年州南大化的活就干的不孬,營利幾十萬呢。
嫂子給小叔子抬杠終不是那么回事兒,栢青青見壯急忙把不是攬到了自己身上說,爹,媽,大有能把我替下來,我心里特別高興,但這并不代表著我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我想襯此機會,把我那個畢業證拿出來,到時候跟著大有跑工程,也壯光不是。
撒母想讓她在家生孩子,可人家這話說的一切為了大有,看了看撒沒有沒了言辭。
撒大有說,續讀?贊成。
也許撒大有應該從新認識栢青青,她還是自己幾世走來的青青嗎?她的前生清香到底又被買到了哪里,她可是有著仙根的人啊。
然而此時的栢青青就是鍋里的握脖的燒雞,在撒大有認為,這盤菜自己想什么吃,就什么時候吃,此時的他把精力投向了安裝公司的那個坑。
正月十五后,撒大有終于拿下了那個坑的所有權,這是他讓人倒了幾倒的結果。
明湖北岸有個黃河蕩酒樓,酒樓的老板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瘸子,瘸子是同撒大有一塊招工上去的安小托,東州工地上吊大梁,卡環讓吊裝帶一擼,卸了扣,吊裝帶把他左胯給抽成骨折。
本來送醫院打了鋼釘,養幾年就行了,當然作為年青人總有不穩的時候,睡覺時兩口子打了個滾兒,骨髓感染,廢了他一條腿。
賠償的錢總不能坐吃山空,恰趕上他堂哥安局長招商,撒大有得了便宜幫了他一把,說白了黃河蕩有他一半多的股份。
安小托本事沒有,就是能吹,哎,水陸碼頭的大名,天南地北的人員混雜之地,然而人雜就好他這一口,特別是喝酒之后,在大名黑白兩道都有把兄弟。
年后的一次酒場上,撒大有就著酒勁把安裝公司的那個坑給他說了,一直未還撒大有人情的他,把胸脯拍的啪啪響說,你擎好吧。
安小托先安排了一個曾經蹲著吃過飯的圈臉胡以兩萬的價格向嚴總叫了號,緊接著叫買的絡繹不絕,眼看著價格越叫越低,最后讓一個官面的人物,以政府名義上了門,以十萬元的價錢拿了下來。
當然這是老嚴無奈且又心意的價錢,人家要二萬回扣哩,不過老嚴就著這一點他從中為自己又抬了三萬,那個坑還是年前的那個價格,這就是你撒大有那里沒有,咱別的地方找齊。
坑拿下來不易,撒大有填上坑建上了廉價出租房,靜靜的等著大錢的到來。
而就在此時,金氏煤化工的項目,經過層層批閱終于被批了下來,不敢小看撒大有的嚴總把幾個肥差交到了中都安裝公司的手里。然而就在此時,任靜蕾卻有隱退的想法,因為她突然喜歡上了中式古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