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青青的爹栢耀生借著都能安安裝公司的春風,在濟州終于闖出了名號,要活有活,要人有人的根本就不用他操心,一年下來,栢耀生胖了三圈,啤酒肚子一挺,一般人根本就不鳥(理),但對于撒大有,這個以往就不待見的女婿,還是小兒(兒話音)長小兒短的叫的親熱,特別是栢青青的奶奶,再也不是當初見了就挖屎的時候啦,今天這頓飯是少不了的。
栢奶同栢母的話題一樣,就是什么時候能抱上孩子,你看這楊朵又跟上了,在這梅園小區,他老栢家就不能比別人矮半頭,生孩子也是一樣。對于撒大有來說,野瘋的姑娘,該收收她的心啦。
然而栢耀生卻說,你們還年青,年青人不創下一番事業,那有心事兒女情長啊。
栢母說,唷,添了孩子混的也比你強。
撒大有說,我聽青青的。
栢母說,你看你看嫁給大有是咱青青的福氣,哎,大有,聽說你不在安裝公司干啦。
撒大有說,栢叔說的對,襯著年青,滿世界里轉。
栢耀生說,大有,你這樣不行啊,沉著冷靜,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發展,你這東一頭西一頭的凈掙有數的錢,我看還是回公司拿兩個大活干干,即使掙二百也比一個人掙那四百的強。
撒大有說,我準備做一個大的,具體事宜尚在研究之中。
栢耀生說,給誰研究,你那個得力干將叫孫小圣向青青求婚都求我這里啦。
栢母說,啊,有這事兒,老栢,快給我說說。
栢母說著瞟了撒大有一眼。
栢耀生點了一顆煙說,這不是在濟州弄了點活嗎,孫小圣那小子派的全部是他濟州的人,中間我和他喝了一場酒,悶哧了半天給我弄了一句,青青跟撒大有不會幸福,大有你說,青青跟著你咋不會幸福哩?
撒大有心里一驚,心想,完嘍,這小子讓那情絲扯的,真的一根筋啦。不過心中有數的他看了一眼栢耀生說,孫小天生屬驢的,就是那驢樣,栢叔,要不要看我來年殺驢啊?
栢母撇了一下嘴說,要是吹牛腚能過好就用不上日炸彈啦。
撒大有臉一沉,他真的不相信,事業單位上班的丈母娘說出話來這樣直白,不過此時的他已敏銳的感覺到對方必有所圖,事實證明在栢耀生喝了兩杯酒后,栢母在其一個眼色下,夾著一筷子菜送到了撒大有面前說,大有,青青從小到大任性的很,特別有主見,把她一個人往外一丟,你放心這當爹媽的那能放心的下,要不這樣,我跟著她去冀州,我那個熊班也不上啦,早早辦個內退算了。
撒大有說,去就是啦,中都安裝公司咱說了算,跟項目走,聽說明年去南郡。
栢耀生說,嗐,可苦了俺青青啦。
此時的撒大有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兆,不禁自問,他們的要求真的有這么簡單嗎?
……
臘月二十三,公司一年一度的領導慰問是少不了的,栢耀生想拔頭彩,不過很快讓撒大有拒絕啦,既然把公司交給啦栢青青,一些事兒上,他是不會露頭的,此時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迎接一個重要的客人,京城金家老二金千尋。
他們會面的地方是任性野情人工作的地方,中都茶苑,這個吃點心喝茶水的地方,讓撒大有倍感愜意,因為這里的領班已經換了,這是個滿身風韻的為娘少婦,這樣的女人似乎更會理解撒大有這樣一個單身高消費的心,特意安排了一個攻于皮肉的揀黑浪女,可是當她看到隨后而至的田青桐時,就沖人家這身讓人起敬的文化修養,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失誤了。
東洋風格的茶間內換上了茶藝蘿莉,沁人心脾的茶香在房間彌漫開來。
撒大有在一陣寒喧過后,田青桐先開了腔,大有,你在金氏餐飲業的所有股份全部抽了出來,這是支票,總計八百萬。
撒大有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后又仔細的對折了幾下揣到了里面的兜里,說,救命的錢。
金千尋說,大有,我真不明白,你何時看上了我們金氏餐飲了呢?
田青桐說,金家處于最低谷時,我讓他投的。
金千尋說,大有,你可知道善不經商的道理。
撒大有說,我知道,你懷疑我從中作梗,使你金家生意受阻。
金千尋說,不錯,有青桐,我們是朋友,可論到生意上,我們是敵人,青桐,我們金家不會用他錢的。
撒大有說,一碼歸一碼,你分的很好,可是你今天來,只是為了送田青桐嗎?放心,我不會插手金家任何生意。
金千尋說,好,我這次來是送一樣東西。
撒大有說,什么東西?
金千尋看了一眼茶侍,待她反身關嚴了門后,從懷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盒,放在桌幾上,手一推,送到了撒大有的面前說,金線法姑送給你的,也就是我給你講的,藍月樓上的那個女人,爺爺的生前道童。
撒大有欲打開,卻被金千尋制止啦,說,法姑交待,在午夜子時打開它。
撒大有說,好吧,可我想知道這是為什么?
田青桐說,弄的還怪神秘哩,別不是嚇人的吧。
金千尋說,我也不知道,法姑是我們金家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要聽她的,也包括我父親。
撒大有說,好吧,千尋別那么嚴肅,我聽你的,大過年的咱們講點別的,你們說,我這些干什么好呢?
金千尋說,對不起,大有,我還有別的事。
撒大有說,干什么去?
金千尋說,我的心突然向往修真,可是聽法姑說,修真當修心,把心修向一個多維空間之中。
撒大有說,不錯,可是心需要開悟的,不然則成了整日胡思亂想的傻子。
金千尋說,所以我與孫小圣約好了,濟州太白,東橋樓下,望運河流船,把酒醉千歡。
撒大有臉上一沉說,但去無妨,不過,后天楊朵的喜酒,二位可否賞光啊?
田青桐看了一眼金千尋說,看看再說吧。
……
二人走了,撒大有的心突然變的暴燥起來,看著手里的木匣,出了門,他向寶相寺走去。
主持無論很忙,忙的他剛剛為一對新婚夫婦祈福,又迎來了一個為不育而來的女人,叫沙彌把撒大有引到了香客冷清的地藏王菩薩殿。
燃上香燭,撒大有跪著,輕輕打開了那個木匣,里面是黃色的布,不知包著什么東西,撒大有急忙拿了出來,又輕輕的打開了黃布,有一方白色絹帕方方正正的疊著,撒大有拿起了絹帕,緊跟著,一塊白色的玉墜滑了出來,撒大有急忙抓到手里,仔細一看,這塊玉墜不是自己的嗎,可是以往的紫色為什么變成了白色?
絹帕,帶著清香被撒大有展開啦,這是一塊雙面繡絹,雖說繡工欠佳,可也不難看出,對方下了一番工夫。
正面繡的是喜鵲登枝,梅花映白雪,喜鵲望日紅的冬日晨景被表露的淋漓盡致,幾行小字壓軸,話語間好像在說些什么。
相是誰?
思是誰?
與誰共飲一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