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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個殺手

  • 三無良人要翻天
  • 三無良人
  • 2263字
  • 2018-08-06 19:43:34

“回洛姑娘,奴婢不知。”二人齊齊搖頭,再不多說,出奇地默契。

看來是不愿意透露了。

從面前倆面癱丫鬟口中套出話來,這種操作太有難度了,思及此我只得悻悻作罷。

至于梳洗這種事也無需勞煩,自己的手藝雖談不上多好,至少是完全不用假以她人之手的。

嘗在趙府待了那么多年,日日為趙公子梳頭綰發(fā),端茶倒水,偶爾也會替他洗一洗衣服什么的,這些都是常態(tài)。

早就習(xí)慣了伺候人的人,這會兒反要讓別人來伺候我,還真不太適應(yīng),是以他叫來我房中的兩個丫鬟都被我屏退了。

“奴婢告退。”二人應(yīng)了一聲,微微俯身作揖后安靜離去,空蕩蕩的房間里頭再次剩了我一人,我靜靜地對著鏡子梳頭,一下又一下,梳齒潤澤光滑的梳子無需用力即可一梳到底,既柔且緩。

是把不錯的桃木梳子。

有些恍惚。

我閉著眼睛坐在梳妝臺前的凳子上。

我不會去看鏡中的自己。

倒也不是因為什么特殊原因有意而為之,只是這么多年以來早就習(xí)慣了,下意識如此。

喜歡照鏡子什么的,是那些長得特別好看又特別優(yōu)秀的人,才會去做的事,罷?

反正我是這么覺得。

說實話,我不喜歡鏡子。

那東西往往總會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肆意挖出我的真情實感來,亮堂堂的鏡面映出了我全部的自知之明,直照到我內(nèi)心最深處的,純粹的暗。

有時我想,也許這世上本沒有什么暗,只是光亮太多太刺眼的時候,不夠亮的,也便就成了暗。

暗之廣,在夜間可遮天可蔽日,但也并不能就此斷定暗有什么不對,暗難道不是與光相互制衡的一個重要存在嗎?

光與暗不外乎也就是兩種不同的方向罷了。

靜下心來時總是會想這些沒什么用的事情,也是多年來無法更改的習(xí)慣了。

懶懶地梳順了發(fā)絲,輕輕放下手中簡樸的桃木梳,又在兩種木料相觸碰發(fā)出的厚重聲響中隨手在腦后綁了個垂髻,再停下手時,我不由露出個自在的笑來。

垂髻是我最喜歡的簡單發(fā)式。

來蘇州之前,尚在京城的時候,不管是處于洛府家中還是在趙府里面,也不論是爹爹還是趙府的王管家,像垂髻這樣不規(guī)不矩的,太過隨意的發(fā)式,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一直沒有機會梳它。

今日能有機會再梳個一回,心里竟有說不出的高興。

繁瑣小事皆可自由而為之,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往小了說是滿足自己的心意,往大了說甚至可以稱之為終于完成了夙愿。

“今天天氣不錯。”我睜開眼來,微笑著對鏡中的自己說道。

吃早飯的時候許安然不在席上,我再次問了邊上專門負(fù)責(zé)吃食的丫鬟,其中一人答道:“許公子吩咐了,如是用早膳時姑娘問起他,就說他在書房中等您。”

又是玩的什么把式?

匆匆吃完早飯我打算先順路看看蘇少俠,沿著木制走廊一路來到他房前,輕敲了兩下,睡眼惺忪的人兒很快揉著眼睛打開門。

看起來他傷勢已無大礙,只是眉宇之間神色十分沉重,仿佛凝結(jié)著化不開的愁緒。

就這么呆立了一會,直到他打著呵欠開口招呼我,我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得,傷筋動骨是可以慢慢養(yǎng)好了,牙齒摔斷了可長不出來……

如此想來,蘇少俠也是可憐之人。

江湖之大,本該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結(jié)果卻因為我……

“蘇少俠起來便早些去用早飯吧,去遲了可就涼了。”我柔聲對他道。

“謝姑娘提醒,在下這就梳洗前往。”

告別了蘇少俠后,我徑直前往書房,書房與蘇少俠的房間只隔了沒多遠(yuǎn),稍走了一會就到了,此時雕花的屋門正緊閉著,靜幽幽的。

“許公子?”我敲門輕聲喚他。

屋內(nèi)沒有人應(yīng)。

“許公子,你在里面嗎?”我聲音提高了幾度。

依然無人應(yīng)聲。

奇怪,不是他自己讓我來找他的么,怎么不見動靜?

正抬起手來準(zhǔn)備再敲它個一次,忽然“嗖”地一聲,有什么東西擦著風(fēng)聲,尖銳地呼嘯著朝這里疾射而來。

!!!

腦中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是下意識一個閃身躲了開去,那東西一下子撲了個空,全數(shù)打在了地面上。

什么東西?!

循聲低頭望去,三枚閃著寒光的銀色飛鏢正并排扎在腳邊的地板上,鋒利的鏢尖深入木板地面半寸有余,兩側(cè)的金屬刃面在太陽底下反著耀眼的白光,十分明亮,光可鑒人,卻教看著的人心驚膽寒。

太危險了吧!假如剛才沒能躲開,讓這東西給扎到了身上……

不敢再往下想,后背似乎有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什么情況?!

江湖恩怨情仇?懸賞暗殺?不是這么倒霉罷!

我根本不記得自己何時有得罪過什么武林中人,慫得兩腿都哆嗦著不頂用了,雙腿的酸軟無力感拖拽著沉重的身軀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但即使是這種時候,手上也沒忘了一手吊著門把兒一手死命捶著房門,用盡全身氣力朝門內(nèi)咆哮:“開門!快開門啊!快點啊,天殺的許安然,你想害死我啊!”

“嗖!”

又是三根銀鏢劃破空氣飛過來,落在我拼命敲打著房門的手邊,我呼吸一滯,懷著絕不能做枉死鬼的必死決心壯了壯膽子,不著痕跡地回頭用眼角掃了一圈。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外頭青天白日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帶這樣的!

本身打不過你就是事實了,你居然還好意思躲起來暗算我,有意思么你!

“咦——”一個渾厚的男音毫無征兆地響起,“怎么還是歪了,難道老夫的老花眼又嚴(yán)重了?”聲音不大,但在萬籟俱寂的大清早上還是相當(dāng)突兀的,落在我耳中更是普通驚雷一般。

原來能夠溝通的嗎?嗯,姑且算是個好消息。

可是誰能告訴我,為什么一個老花眼的暗器高手會跑到荒郊野外的孤宅里來殺我啊……

我得罪誰了啊我!

“喂,那個誰,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啊?”保險起見,我沒有立刻站出來與他理論,只隔著走廊一人粗的柱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喊話道。

那頭的人聽了我的話愣了一會,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卻不答反問:“小丫頭,我問你,你可是從京城而來?”

大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可是絕對的良民啊,長這么大都沒做過兩件像樣的壞事,你還能找出我什么茬不成?

想到這里,我便身正不怕影子斜,無懼應(yīng)道:“是、是又怎么樣……”

“呵,這就對了——”

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劃破長空,直教人頭疼欲裂,振聾發(fā)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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