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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olymerization of the Nature of the Anyone-Caused Disasters

Wang Jian-ping Cui Jin-xing

Abstract: Any natural disaster is associated with the human behaviors. Huge amount of inappropriate human behaviors, or the superimposed, polymerized mass misconducts which occur in a particular time and space will inevitably lead to disastrous consequences. The virtue of anyone-caused disasters is based on the ag-gravating and gathering of the human-induced misconducts and the casualty losses. In the dimension of disaster law, exceeding the reasonable limits of mankind conduces mean disastrous factors. The issue of anyone-caused disaster is the fundamental issues of disasters law. The human-induced disastrous behaviors show a polymeric disastrous characteristics, and have some different styles, including single-act states, group behavior-like state, overall-behavior State and the complex acts-like state. The awareness of the hazardous is the precondition and foundation of the controlling and reducing the disastrous factors of human-induced behaviors. The normalization for the anyone caused disaster is the key to facilitating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disaster-caused characteristic to disaster-managing characteristic, and could bridge the conflicts of the environmental interests and other interests. Currently,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s we should do is to reveal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and the disaster-aggregated hazard of the anyone caused disaster, and introduce the concepts of ecological security in the legislation of the disasters control, and design the managing patterns of human group behaviors through the law in top-level.

Keywords: Disastrous Factors of Human Behaviors; Group Behavior; Char-acteristics of Polymerizing


“公地的悲劇”是加勒特·哈丁在《公地的悲劇》一文中,論述個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行為,如何導致公地成為犧牲者的公地負外部性,并以牧場的草地退化而導致沙漠化的環境問題的產生為例的。如今,“公地的悲劇”已經成為資源環境問題中,人的致災性或者生態資源負外部性的一個代名詞。在現實生活中,許多人為環節或者法律制度實施的有效性問題,的的確確就如哈丁所分析的那樣發生著。

人的自利性導致某人以搭便車的心態,增加公共牧場上自有牲畜的數量,于是其他人或者牧人群體也效仿這個人的樣子,釋放各自的搭便車行為。結果,搭便車利用公共牧場行為的后果必然是:牲畜數量超過牧場的承載能力,于是,人的致災性——人這種群體自利性——導致草場退化、沙漠化情形的出現。這種情形就是“公地的悲劇”。例如,2004年3月2日,四川省沱江流域發生嚴重的水污染事故,導致四川省的內江市、資陽市等沿江社會公眾斷水26天,直接經濟損失約3億元,沱江生態環境需要5年時間才能恢復到事故之前的水平。又如,2005年11月13日,中石油吉林石化分公司雙苯廠發生爆炸事故,造成松花江水域嚴重污染,8人死亡,60人受傷,直接經濟損失15億元。再如,2010年7月16日,大連新港附近中石油的一條輸油管道發生爆炸,超過50平方公里海域受到污染等事例,就是“公地的悲劇”類實例,在災害法學領域,以人的致災性表現出來的鮮活的例子。

這些事故或者事件,按照海恩法則,在理論上講并不是必然要發生的,而是法律制度的效用不足即法律規范不能得到嚴格遵守的產物。換句話說,由于搭便車的“人的自利性”和對于生態資源利用的負外部性,牧人的群體自利性被聚集起來,導致草場上承載的牲畜數量超過了牧場的承載能力,從而演化成人的致災性,即出現人的致災性聚集特征,才是導致“公地的悲劇”的根源之所在。

一 人的行為二分法——人的致災性與治災性

人的行為具有致災性與治災性,這是人與自然關系的兩個層面。按照生態倫理學的人類中心主義和非人類中心主義兩大派別的觀點,人類中心主義在認識論、價值觀等方面存在不能有效制約和控制人的致災性的問題,要讓人的致災性轉化成治災性就必須采用非人類中心主義的立場,走出人類中心主義或者走向非人類中心主義。我們要樹立自然生態系統與人類社會是相互影響關系的生態倫理整體價值觀,人與自然物的存在都有其特定的內在價值,人類應該在尊重自然物內在價值的基礎上,處理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對于非人存在物抱有同樣的道德關懷。王順玲:《生態倫理及生態倫理教育研究》,博士學位論文,北京交通大學,2013,第4頁。從生態安全戰略的角度,我們要認識人的環境資源利用行為的法律屬性,即人的資源利用行為的致災必然性,同時也要認識到把這種致災性轉化成治災性的可能性、必要性和急迫性。

事實上,人的行為具有致災性的根源。有人認為,生態危機本身是因為人的活動以人的利益為中心而造成的,與人類中心主義的生態倫理觀有關。陶庭馬:《生態危機根源論》,博士學位論文,蘇州大學,2011,第2頁。也就是說,人的行為的致災性的本質是其趨利性,這種趨利性往往就是致害性而不是避害性,要讓這種致災性轉化成治災性的話,就要做到人與自然關系的合理化、科學化和制約化,即法律義務化。這種法律義務化,是在肯定人類改造自然能力的同時,肯定和承認其對自然資源包括生態資源必然帶有的危害性和致災性。對這種改造自然的能力,我們也要看到其致害性和人為控制的必要性。

因此,人的治災性的出現,是在工業文明或科技文明的背景下,認真審視和反思人的自然資源和生態資源利用行為的后果以及環境效應,并把生態安全戰略實現過程中的社會利益調控關系,放到社會利益已經分裂化的背景下,如何有效協同和協調關系的層面下考慮。唯有如此,人的致災性轉化為治災性才有可能。

由于人類中心主義在生態倫理層面上的異化,讓人類尤其是次級概念下的國家或者某一個國家的中央政府誤以為,可以超越生態規律或者生態倫理的邊界,而肆意妄為或者任性而為,根本不必考慮自然規律尤其是生態規律的不可忤逆性。在這里,生態規律的不可忤逆性本身,就是指生態規律是任何人、任何組織或者任何政府都不能改變的。于是,在政府失靈、市場失靈和法律失靈的背景下,人的致災性的聚集、聚合或者匯集,就成為生態安全義務承擔與履行的重大制約因素。尤其是,當我國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對于我國的生態資源的利用,包括城市環境的發展因素等進行規劃時,就缺乏一種生態倫理學的考量要素,讓太多的享受型、奢侈型和城市空心化與城市病的蔓延等,同步發展和跟進,這種發展戰略本身,讓長江上游的金沙江河段,成為萬里長江水污染最為嚴重的河段之一。

從這一點上說,人的致災性與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本身,不講法律基礎或者打破既有的法律秩序過程中,沒有加進生態安全理念,遵守生態規律的意識等有內在的密切聯系。換句話說,在各種各樣的改革口號或者經濟體制改革理念之下,人的“無邊界欲望”這是作者的歸納,即人的欲望被市場化之后,市場上可以提供滿足任何人的欲望的產品或者服務這樣一種現象。比如,賣淫嫖娼、賭博吸毒和各種非法的、奢侈性和浪費性的欲望,就被無底線地激發起來,然后,通過各種非法和違法路徑得到滿足,就是這種現象的明證。被激發起來之后,沒有任何限制或者法律制約其發展,從權益層面上看,這似乎無可厚非。但是,如果從生態安全義務等層面看,則大成疑問,理由是:在經濟發展或者經濟體制改革當中,出現權利義務分割或者割裂的時候,任何重大的經濟發展都會以生態資源的付出或者消耗為代價。而這種代價本身,有時候,就表現為發展權利或者改革理念或者經濟體制改革政策本身,包含的超越生態安全邊界的問題,即人的致災性的激發、選擇、固定和依賴的問題,形成了作者強調的人的致災性的路徑依賴。

于是,人的致災性有時候成為經濟發展的動力,這看起來似乎是一種悖論。但是,這種悖論的背后,是一種內在的利益聯系或者發展權利與生態安全保護義務割裂的必然性,這種必然性,有時候也可以看成是一種人的個體層面,人的自利性或者人的自私性的必然表現。由此而言,人的致災性被激發、固定和選擇的必然性,便是導致生態危機的必然性了。

由于市場一般不會對沒有產權的物品進行交易,使得日益稀缺的環境資源,成為人人可以免費開采和競爭使用的公共物品。長此以往,必將造成資源的短缺和環境的污染與破壞。以海洋生態資源利用為例,長久以來,海洋資源與環境空間被當作“公共物品”,人們往往過度使用和浪費海洋資源,人為造成海洋資源短缺。這是由于海洋資源使用費過低或不需要支付,造成大量海洋資源被浪費或過度使用郇慶治:《綠色烏托邦:生態主義的社會哲學》,泰山出版社,1998。。例如,海洋中的魚類資源是一種具有競爭性無排他性的公共物品,某一段時間內有的人捕的魚多了,有的人捕的魚就少了,而不可能對任何從海洋中捕到的魚類進行收費,就是具體例證。

但是,即便是環境資源有所有權,也不足以防止污染的發生。理由是,許多環境資源的公共品特性,決定了利用這些環境資源,盡管相關的法律制度設計,比如大氣環境保護、水環境保護或者土壤環境保護等制度,可能很完善或者在法律制度的設計性架構層面“很有效”,但是,在制度的職能化即執行化或者措施化、實施化層面,會出現效用耗竭或者變得無效用,那么,也是集體消費而無人付費,或者集體排污引發霧霾而無人擔責,或者利用持續收益不斷而監督松懈誘發事故或者環境災害。

比如,2015年1月2日13: 00左右,哈爾濱市北方南勛陶瓷大市場倉庫(簡稱“北方市場”)發生火災,由于失火地點周邊房屋密集,且地下一層、地上一至三層全部為倉庫,倉庫內又沒有隔離墻,存放著大量易燃物品,加上消防通道不暢,滅火救災難以到達有效位置,導致“火燒連營”持續20多個小時,造成5名消防員遇難、殉職的5名消防員依其年齡排列,為:(1)楊小偉,男,1992年2月9日出生(23歲);(2)侯寶森,男,1994年7月29日出生(21歲);(3)張曉凱,男,1995年5月24日出生(20歲);(4)傅仁超,男,1995年10月28日出生(20歲);(5)趙子龍,男,1996年7月25日出生(19歲),清一色的“90后”。14人受傷(包括13名消防員和1名倉庫保安)。據初步統計,此次火災過火面積約1.1萬平方米,坍塌樓面積3000平方米左右,緊急疏散居民549戶,共2000余人,其中樓體垮塌部分涉及7個單元150戶居民。關鍵的一點就是,失火的“北方市場”,竟然是“非消防安全重點單位”。按照《黑龍江省消防安全重點單位界定標準》的規定,建筑面積超過1000平方米以上,且經營可燃商品的商場(商店、市場),均屬于消防安全重點單位。但是,哈爾濱市政府發布信息稱,這次起火的北方南勛陶瓷大市場為“非消防安全重點單位”。消防部門也表示,這類單位通常是抽查單位并不屬于重點監管單位。該倉庫因未列入“消防安全重點單位”,消防安全抽查責任歸哈爾濱市道外區冬萊派出所管轄。但是,多年來,并沒有任何執法部門來進行消防安全檢查或者“抽查”,更沒有對商家們提出消防整改要求,或進行過消防隱患的處罰。于是,2015年跨年的一場災難——“1·2”北方市場火災就這樣必然發生了。這也就意味著在“北方市場”火災中死亡的5名消防員,竟然成為我國《消防法》等法律法規,以及《黑龍江省消防安全重點單位界定標準》等技術規范運行和調整下的法律制度效用低下的犧牲品,“北方市場”的消防安全這種公共品的集體消費特征,過于明顯而獨特!

另外,很多環境服務是集體消費或使用的,很難區分和確定一個人或一輛汽車使用的空氣的價值,當然就不能確定任何一個人所使用的環境服務的價值,這時,很難通過收費來使人們不去污染環境,以及不去過度利用生態資源。就如同前文中,“北方市場”的消防安全這種公共品,其市場安全的邊際收益,并不直接與失火后的建筑物、貨物和經營收益損失等關聯,于是,商戶們不關心經營場所的火災問題或者消防安全隱患,市場管理者或者消防職能部門也可以不理不睬這個問題。結果,“北方市場”成為一個“公地的悲劇”發生的場所,只是,這個“公地的悲劇”以“北方市場”失火和5名消防員死亡的形式表現而已。可見,如果生態資源的利用者,不把利用其環境資源的成本計入自己的成本,那么,其資源利用行為就會完完全全“自利化”,并不總是采取最高效無害的方式,而總是不計代價地利用生態資源,當這種過度利用生態資源的行為表現出一種“群體消費”特征時,生態危機或者人為災害的發生,也就不遠了。

對于人的致災性的揭示本身,是為人的治災性的發現,繼而是為選擇、固定和路徑依賴提供理論依據的。事實上,人的致災性作為人在生態規律面前,認識到生態危機的危害后,能夠運用協同理論,控制人的個體、群體和整體,各種社會組織和中央政府、各級地方政府等的發展沖動,并把這些發展沖動,在生態倫理價值觀層面上,以非人類中心主義為指導,而變成體制、機制和法律控制的制度文化屬性。這種屬性,是在一種生態人的價值觀之下,協調生態資源利益與生態規律,利用環境資源發展和保護環境資源等各個層面的利益關系,以及各級各類權力劃分關系,還有各個層面的利益主體之間的資源利用關系,等等。

人的治災性作為一種生態倫理學上,對于人的致災性研究的“二元結構型”人的致災性的“二元結構型”成果,即人向自然資源或者生態資源謀求利益或者獲得利益的行為,一旦超出自然規律或者生態規律的邊界,必然演繹成人的致災性。于是,人的致災性的聚集、匯聚和聚合,就成為一種必然現象。結果,各種自然災害、自然人為災害和人為自然災害,甚至于人為災害,等等,頻繁發生和出現。與此同時,一旦當學術界或者立法者或者社會管理者即“守夜人”的各級政府等,意識到發展權利的邊界或者發展權利的生態規律限制時,那么,人的治災性也就必然相伴而生,構成了人的資源利用行為的“二元結構型”:人的致災性與人的治災性,前者是權利需求層面的無限制表現,而后者,則是義務強加層面——生態規律需求的表現層面。成果,需要從這種屬性其實也是與人的認識水平密切相關這一角度,尋找突破點。也就是說,人的治災性只要能夠變成一種社會規律層面的社會意識或者生態倫理意識,那么,對生態自然規律和社會規律的認識越深刻、越全面,社會實踐即社會經濟發展與生態安全維護的預期性就越好,人們就越能控制生態危機的發生或者加重。盡管生態危機不能絕對被克服,但是,只要有了生態倫理意識的推廣和普及,那么,就可以在最大限度內控制生態危機的發生,這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當人的致災性概念被提出后,作者感到欣喜的是,二元結構型的研究成果,讓作者看到了人的身上也具有的治災性。這種致災性是生態危機的克星,也是我們在生態安全義務確認、界定和履行過程中,必須認真考量的法律因素。

二 人致災行為的樣態——聚合性特征

在災害社會學上,人的致災性不是一個人或者單個人的生態資源利用行為就可以轉化或者顯現出來的。當生態體系中某種生態資源本身,其環境容量或者自凈能力或者自我愈合能力,遠遠地高于單個人或個體人的致災性或者致害性的時候,其生態資源的利用大多處于致災性低于自凈能力的狀態。于是,生態平衡或者生態系統的均衡狀態就是一個持續的過程。在這種情況下,生態系統的良好狀態必然得以保持。但是,當生態資源利用人的行為帶有致災性,并且這種致災性被聚集、聚合和匯聚的時候,則必然導致生態系統失衡,繼而出現各種災害。

換句話說,當霾災成為一種新型的合成型人為災害時,人類呼吸清潔空氣的權利被嚴重侵害。但是,這種基本生存權利,又是被誰侵害的呢?從這個思路上講,作者認為,生態資源利用人的致災行為的樣態,可以從行為主體的數量角度,以其行為的后果分為:單一行為樣態、群體行為樣態、整體行為樣態和復合行為樣態等類型。這些樣態的劃分,其目的是觀察和分析利用人行為的后果,也就是尋找行為動機和結果之間的因果關系,繼而為主體行為配置相應的法律義務。

所謂單一行為模式,即單個主體的生態資源利用行為,因為其侵占性、破壞性而導致的資源受到損害或者引發災害的行為模型。應當說,這種行為樣態相對比較少見或者很少發生,因為一個人或者單個主體能夠在生態資源利用中,發生危害或者致害生態資源的行為,尤其是“能量”畢竟是有限的。但是,單一行為模式并不限于一個自然人,在社會學上,一個組織或者一個大型或者超大型的企業完全可能導致嚴重的生態資源致災后果。從這個意義上講,任何時候的生態資源立法,都應當針對單一行為模式進行限制性或者禁止性立法。

所謂群體行為模型,即若干個單個主體的生態資源利用行為,因為其帶有的侵占性、破壞性或者利用性的聚集、聚合或者匯聚,而導致的資源受到損害或者引發災害的行為模型。這種模型的出現,在我國應當以霾災的社會認識或者共識為核心標志。在單之薔的《誰偷走了北京人的驕傲?》(簡稱《偷走北京驕傲》)一文中,作者認為,河北不僅用版圖環繞著北京,而且也用一個個鋼鐵廠、水泥廠、電熱廠、玻璃廠包圍了北京,這些工廠被公認為是霧霾的制造者。河北的鋼產量占我國鋼產量的1/4,并且連續13年為中國第一。這是中國經濟地理和產業布局不科學結下的苦果。當霧霾已經由點發展到面,最后在我國東部地區連成一片的時候,盼風是沒用的,也是不道德的。參見單之薔《誰偷走了北京人的驕傲?》, 《中國國家地理》2014年第12期,第27頁。當河北省的支柱產業是鋼鐵、水泥、玻璃這些高污染產業時,2013年北京的霧霾已經嚴重到危機的地步,而河北還有8座煉鋼高爐上馬,水泥工業的發展速度也高于全國平均速度。單之薔:《誰偷走了北京人的驕傲?》, 《中國國家地理》2014年第12期,第26~27頁。這就是群體行為模式的典型事例和詮釋。從這個意義上說,只要我國的產業結構不調整或者調整不到位,霧霾由點發展到面,最后在我國東部地區連成一片的時候,霾災在北京是不可能減輕或者消失的。理由是:霾災作為群體行為模式的產物,只能靠打破這種行為模式來尋找出路。

所謂整體行為模型,即全部的單個主體的生態資源利用行為,成為群體行為模型之后,因其帶有侵占性、破壞性或者利用性的進一步聚集、聚合或匯聚,而導致的國家全部版圖的資源受到損害或者引發災害的行為模型。這種模型的典型實例,便是除我國東西南北都發生的霾災之外,普遍存在的土壤污染災害。全國土壤總的點位超標率為16.1%,其中輕微、輕度、中度和重度污染點位比例分別為11.2%、2.3%、1.5%和1.1%。從土地利用類型看,耕地、林地、草地土壤點位超標率分別為19.4%、10.0%、10.4%。從污染類型看,以無機型為主,有機型次之,復合型污染比重較小,無機污染物超標點位數占全部超標點位的82.8%。從污染物超標情況看,鎘、汞、砷、銅、鉛、鉻、鋅、鎳8種無機污染物點位超標率分別為7.0%、1.6%、2.7%、2.1%、1.5%、1.1%、0.9%、4.8%;六六六、滴滴涕、多環芳烴3類有機污染物點位超標率分別為0.5%、1.9%、1.4%。資料來源:《環境保護部和國土資源部發布全國土壤污染狀況調查公報》,環境保護部官網,http://www.zhb.gov.cn/gkml/hbb/qt/201404/t20140417270670.htm,最后訪問日期:2014年4月17日。這種以面上災害為特征的霾災或者土壤污染災害,是我國經濟發展過程中,只講經濟發展速度、經濟效益和GDP,而不講生態效益和長遠效益的惡果。對于我國社會而言,高速公路和城市道路的大力發展,國家政策總體上是正確的,但是,高速公路對于物流、人流和資本流的引導,帶來的生態資源破壞與生態危機,我們的預估與法律層面上的制度控制,做得是很不夠的。

于是,當我國生態體系和生態系統的脆弱性,沒有為轎車大量進入家庭做好準備的時候,過多的人口和過高的人群需求,加以過于簡便的程序控制,實際上導致了機動車尾氣的排放,這是導致我國各地霾災普遍發生的重要原因。而在我國公民的消費文化當中,奢侈、浪費和日常生活當中,飲食只為“色香味形”等外在感受性的錯誤消費觀念,根深蒂固,一方面,帶來我國菜系林立和各種各樣千奇百怪“中華美食”的存在和繁榮,另一方面,各種餐桌上的“只為好吃”而不顧飲食健康的烹飪方法和習慣,比如燒烤被認為是制造PM2.5的來源之一,也成為導致或者加重霾災的重要原因。這種全民喜歡開車、開豪車以及飆車,全民喜歡美食和更愛“舌尖上的中國”的飲食習慣,應當說,對于《舌尖上的中國》這樣的傳承飲食文化的電視片而言,其發行人、導演和編劇們,肯定沒有想到這一點:當人們為了“好吃”,僅僅是為了享受美食而不顧一切的時候,“舌尖的感覺”及其體驗,是否也成為一種人的致災性的聚集呢?尤其是這種“只為好吃”不思健康和生態安全習慣的引導,成為土壤污染災害另一個全民性的致災行為的根源。

三 單個行為的災害聚合效應——生活型聚集特征

應當說,在我國,生態資源利用人的單個行為的災害聚合效應,作為北京市民是已經通過霾災而深刻領教了的。在這里,所謂單個行為的致災行為的災害聚合效應,即任何單一個體的生態資源利用行為,都可能是合法的或者正當的,但是其微量、超微量致災行為的聚集、聚合或者匯集,必然導致相關災害發生,并因為其生活型的理由和原因,而持續存在或者反復發生的“行為—聚集—災害—后果—持續”的“行為—后果效應”。這種效應本身,應當從三個層面分析。

(一)生活型行為的反復實施或者復制

對于任何人而言,只要活著就需要生活資料的不斷提供和供給或者獲取,這個過程本身,是生存的生態邏輯以及法律上的生存權的表現。不過,單一主體的生存權利的享有與實現,在生態學上,是一種生態資源的利用或者消耗,如果超出了生態系統或者生態體系的資源容量限度的話,必然導致生態系統的變化或者變異,這種生態規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于是,單一主體的生存權利的享有與實現,尤其是生活型行為反復實施與復制,比如,只要出行時,人們必須要開車,而這成為大多數人或者絕大多數人的出行第一選擇時,那么,大氣對于汽車尾氣的環境容量可能很快被填滿,于是,霾災的出現就成為一種必然了。

(二)單一致災行為的“三聚特征”

所謂單一致災行為的“三聚特征”,即單一主體致災行為的聚集、聚合和匯聚現象,以及這種“三聚現象”之中,單一行為只是一個個的個體觀察樣本,而群體行為和整體行為,則是可供研究和分析的“三聚樣本”。當“三聚現象”出現后,必然要研究和分析“三聚樣本”,并從中找出這些樣本當中,人的致災性的聚集效應的根源來。那就是,生態資源的利用,不可能只是某個單一主體為之,其他主體或者另外的主體不為之。于是,群體主體或者全體主體的共同利用,就具有必然性。這種群體主體或者全體主體對于生態資源的共同利用,在時間性、空間性層面上的重疊、競合和不斷的持續,必然出現微量、超微量的人的致災性“三聚特征”,所以,這種“三聚特征”是一種必然要出現的生態資源特征。對此,作者認為,這也可以被認為是生態資源利用人致災行為的復合行為模型的產物。

(三)行為持續引發“行為—后果效應”

既然有“三聚特征”,那么,“三聚樣本”一旦出現,只要群體主體或者全體主體生態資源的共同利用行為不斷持續,則災害發生、持續的危害后果就必然出現,必然發生“行為—后果效應”。這種效應,就是從單一主體的生態資源利用行為表面上的合法性、正當性,逐漸變成群體行為、整體行為后面意義上的危害性和致災性。面對這樣的人的致災性的分析和論證,任何人都不應當忽略、否認或者漠視這種“行為—后果效應”的存在,尤其是危害性的發生。

所以,一旦單一主體的生態資源利用行為,被大量復制或者無序引發而成為群體行為或者整體行為的時候,其微量或者超微量的利用行為的致災性就會被聚集、聚合和匯聚,而成為一種顯現出來的致災性,或者“合成型的致災性”。這個意義上的人的致災性,最典型的就是我國在作出發展汽車工業國家決策時,根本就沒有很好地計算或者推演一下:一輛機動車有微量或者超微量的尾氣污染,但幾百萬輛機動車在幾十、幾百平方公里或者幾十萬、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同時奔跑的時候,其尾氣微量、超微量的致災性,如何會演繹成各種霧霾尤其是嚴重霧霾的致災性?這中間,大氣環境的容量與自凈能力的底線,很快被人類觸摸到了。

四 結語

人的致災性的基本問題,這是一個新的研究領域即災害法學領域基本范疇層面的問題。對于這個問題的研究,是基于災害社會學和災害應急“一案三制”的主要目標。

當人的致災性導致嚴重的生態危機時,我國通過《環境保護法》的修訂,在第29條對生態紅線制度加以確認,并強調“實行嚴格保護”。為此,環境保護部基于我國《環境保護法》的修改,于2014年12月19日發布《環境保護主管部門實施按日連續處罰辦法》(環境保護部令第28號)、《環境保護主管部門實施查封、扣押辦法》(環境保護部令第29號)、《環境保護主管部門實施限制生產、停產整治辦法》(環境保護部令第30號)和《企業事業單位環境信息公開辦法》(環境保護部令第31號)等4個文件,開啟了我國生態紅線制度建設的系統化路徑。

不過,在“人的致災性”問題的研究中,揭示的聚合效應的破解依舊任重而道遠,需要從我國的國家生態安全戰略高度,進行系統化的頂層設計分析和深入研究。

事實上,當霾災又一次發生時,或者如同2015年的“8·12”天津港特大爆炸一類生產事故(實際上是人為災害)頻繁發生時,人們看到的或者感受到的,只是人的致災性聚合效應的后果性表現,至于其形成機理或者成災機制,至少在學理上是非常冷漠的。在作者看來,這種局面必須改變,本文正是作者進行這樣探索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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