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楊鈺那略顯尖銳性的問題,小六子連遲疑都沒有遲疑一下,就直接開口,語氣平淡的回答道:“回稟殿下!要說完全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那么久了,當初若是奴才爹娘不那么做的話,那可能奴才跟奴才的妹妹都活不下去,把年紀稍大些的奴才送進宮,既能節省手中的余糧,又能換得錢財養活妹妹,而且也不至于餓死奴才,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
而聽著小六子的這番回答,尤其是他的那副平淡無比的語氣,都是讓此時正靠在床上的楊鈺不由暗自心驚不已。
‘此人的心性啊!’
【情緒波動沒有明顯變化,測謊機制反饋,他并沒有說謊】
‘……就是這樣才可怕呀!’
楊鈺想著,不由閉上了雙眼,同時伸出手指掐了掐自己的鼻梁骨位置。
這是他身前就有的一個習慣性動作,只有當其感到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下意識的做出來,在他還沒穿越之前,這個動作一般都是平常出去上網時比較頻繁出現,個中緣由,自不必多說。
就這樣,約莫沉寂了片刻后。
楊鈺最終輕舒口氣,緩緩將自己掐住鼻梁骨的那兩根手指放了下來,同時睜開了雙眼。
“小六子,從昨天到現在,本宮好像都還沒問過你,你的姓氏是什么呢?”
楊鈺側過頭,目光直視著那躬身立在門前的小六子,語氣淡淡的說著,對于先前還在討論的問題,那是完全絕口不提。
對此,小六子也只是微愣了下,便隨即再次躬了下身子,低垂著頭,嘴里沉聲說著:“回稟殿下!奴才家中本姓李,入了宮以后被劉總管去了舊姓,現在改姓魏。”
“……你剛剛說你是改姓的?這么說,你不是本來就姓魏?”
楊鈺一聽小六子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立馬把頭探出,一臉緊張的直視著那小六子的面龐,就連聲音都是不由拔高了幾分。
“呃……”
聽著楊鈺的問話,小六子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愣,善于察言觀色的他不是看不出來楊鈺的情緒變化,。
只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一臉懵逼,因為他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楊鈺會突然對于這個普通的問題這么感興趣。
不過是自己改了個姓而已,自己雖然小時候搭上了劉總管這條線,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才是,怎么會引起殿下的注意呢?莫不是,這其中有著什么我不知道的秘辛不成。
一想到這里,原本還是一臉懵逼的小六子不禁就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長年的內宮生涯告訴他,不管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在這里都是有可能的。
有的時候,可能你就只是出門上個廁所,都有可能會被某位主子當成棋子加以利用,最后死于非命。
這讓小六子不由就是覺得冷汗直冒,然而,作為一個品級并不高的小太監,雖然心中害怕的緊,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得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是的!殿下!”
而楊鈺,雖然得到了系統關于這個的匯報,但是心并不在這上面的他對此倒也不甚在意,現在的他還猶自沉浸在小六子剛剛的回答之中。
‘呵呵!原來只是改姓,我就說嘛!老子怎么可能會那么倒霉的,呵呵呵……’
【宿主閣下!請您不要高興的太早了】
心中大石剛剛才落下的楊鈺一聽系統這緊隨其后的話,頓時心里就是一個咯噔。
‘你……’
【魏忠賢(1568年~1627年),原名李進忠,中國明朝末期宦官,北直隸肅寧(今屬河北)人,出身于市井無賴,后為賭債所逼遂自閹入宮做太監,在宮中結交太子宮太監王安,得其佑庇,后又結識皇長孫朱由校奶媽客氏,與之對食,對皇長孫,則極盡諂媚事,引誘其宴游,甚得其歡心,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朱由校即位,是為熹宗,魏升為司禮秉筆太監】
“……魏忠賢,李進忠,魏忠賢的原名叫李進忠,也就是說,他的原姓是李?”
楊鈺沉默了片刻,隨后輕聲呢喃著說道。
說完,還不待系統回復,其整個人便再次暈厥了過去。
引得一直密切關注著楊鈺情況的小六子頓時就是被嚇了一跳,嘴里一邊高呼著“太子殿下”,一邊快步撲向了暈厥在床的楊鈺。
而外面還在躬身待命中的小玉子以及一眾專門負責伺候太子洗漱穿衣的太監宮人,自然也是聽到了寢宮內室里小六子那鬼哭狼嚎似的哭喊聲。
只見,那一眾太監宮女,甚至包含著門口的那些看門侍衛,全部統一的推門,朝著寢宮闖了進去。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不管發生了什么,作為奴才的他們都有著必須進去一看究竟的職責。
畢竟里面住的可是太子,一國儲君,萬金之軀,可容不得一丁點閃失,要不然,他們這整個除正殿的人可是都要小命不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