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入口的冰火兩儀眼在傳送陣盡頭顯形時,云裳感覺有冰火二氣同時灌入靈脈。蕭墨寒的白發在極寒之冰中泛起幽藍,又在九幽冥火的熱流里透出金芒,他抱著她踏入兩儀眼的瞬間,冰與火在他魔骨表面凝成鱗片狀鎧甲,每一片都倒映著她蒼白的臉。
“忍一忍,兩儀眼的核心能修復靈根。”他的聲音被冰火交鳴撕裂,指尖在她后頸的魔紋上劃出逆生陣,“當年初代宮主與魔后就是在這里,用冰火淬煉出神魔共生的體質。”
云裳勉強睜眼,看見兩儀眼中央懸浮著的陰陽魚光陣,陽極是跳動的九幽冥火,陰極是萬年不化的玄冰。當蕭墨寒褪去她染血的衣袍,她才驚覺自己的靈脈已被藥人爐的毒湯灼出裂痕,每一道都與他魔骨上的裂痕一一對應。
“必須赤身相擁,才能平衡冰火。”蕭墨寒別過臉,耳尖發燙,卻仍堅定地解開自己的衣襟,“《神魔同修錄》里說,共生體的體溫是最好的靈根調和劑。”
肌膚相觸的瞬間,兩儀眼的冰火突然暴走。云裳感覺有千萬根冰針刺入骨髓,卻又被腹間的幽冥火灼燒,這種冰火交加的劇痛,竟與蕭墨寒共享五感時的痛覺完全不同——這是靈根在主動融合彼此的本源。
“集中精神,運轉《神魔同修錄》。”蕭墨寒的魔血順著相貼的肌膚注入她體內,他的心跳與她的靈脈共振,形成微妙的太極韻律,“感受冰與火的共生,就像我們的劍穗與劍鞘。”
云裳閉上眼,識海浮現出《神魔同修錄》的殘頁:“陰陽靈根者,可納神魔之氣為爐,以共生體之身為鼎,煉就混沌靈根。”她忽然明白,為何初代宮主與魔后能孕育出半魔半仙的后代,為何蕭墨寒的混血之身能成為她的劍鞘。
“墨寒,你的魔骨……”她感受到他胸前的劍形傷疤正在吸收幽冥火,而她后頸的魔紋則在凝結玄冰,兩種力量在他們交疊的軀體間形成新的靈脈,“我們的靈根在融合,就像當年的他們。”
蕭墨寒忽然低頭,看見她胸前浮現出淡藍色的冰蝶印記,與他心口的劍印完美呼應:“兩儀眼的壁畫顯示,這種印記是神魔共生的標志。”他望向洞頂的壁畫,初代宮主與魔后相擁的畫面中,兩人胸前正是相同的印記,“他們用這種方式,讓后代同時擁有仙骨與魔血。”
劇痛中,云裳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丹田炸開。她的陰陽靈根不再是涇渭分明的金藍雙色,而是在混沌中凝成灰紫色的漩渦,每一次轉動,都在吸收兩儀眼的冰火之力。更令她心驚的是,蕭墨寒的魔瞳正在發生變化,左瞳的金芒愈發璀璨,右瞳卻漸漸染成暗紅,形成雙色魔瞳。
“混沌靈根……”蕭墨寒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是比陰陽靈根更接近天地本源的存在,但每次融合,都會加深我們的共生羈絆。”他忽然笑了,指尖劃過她眉心的劍穗印記,“現在,你能感受到我的魔骨,就像我能觸到你的靈根。”
云裳點頭,通過共享五感,她“看”見自己的靈脈正在重塑,每一道裂痕都被蕭墨寒的魔血修補,而他的魔骨裂痕,則被她的靈根之力填補。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比任何契約都要深刻,是靈根與魔骨在天地本源中的相互認同。
兩儀眼的冰火突然平靜,中央的陰陽魚光陣緩緩降下,露出陣眼處的石匣。蕭墨寒伸手打開,里面躺著的,正是初代魔后的梳妝盒,鏡面中映著的,竟是云裳胸前的冰蝶印記與他的雙色魔瞳。
“原來,我們真的在重走他們的路。”云裳輕撫鏡面,發現鏡底刻著行小字:“混沌靈根現世之日,神魔共生體必承天罰。”她忽然望向蕭墨寒,“但我們不是他們的復制品,我們的路,是彼此選擇的路。”
蕭墨寒低頭,看見她胸前的冰蝶印記正在吸收兩儀眼的力量,而他的雙色魔瞳,能同時看見靈根的金芒與魔骨的幽藍。這種奇異的視覺,讓他第一次清晰地“看”見,云裳的靈根里,藏著千年前劍靈的殘影,而他的魔骨中,沉睡著魔將的守護執念。
“小裳,”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冰火兩儀眼的薄霧,“如果混沌靈根需要我們永遠相擁才能維持……”
“那就永遠相擁。”云裳打斷他,指尖劃過他雙色魔瞳,“從七歲那年你為我撿回劍穗開始,我們的命運就該如此。”她望向石匣中的梳妝盒,“而且,我好像明白父親斷劍上的話了——魔后娘娘曾是天劍宗弟子,所以才會與父親并肩,用陰陽靈根封印魔尊。”
兩儀眼的地面突然震動,傳送陣的光芒映出葉青羽的機關鳥:“不好了!天劍宗弟子攻破玄冰宮,正在向弒神劍臺集結,而蘇若雪……”機關鳥的聲音突然卡頓,“她帶著冰魔信徒,去了幽冥界第二層!”
蕭墨寒站起身,魔骨鎧甲在冰火中愈發璀璨:“幽冥界第二層,是魔后靈柩所在。”他望向云裳,雙色魔瞳中倒映著她新凝成的混沌靈根,“現在你的靈根能同時催動冰火,我的魔骨也能承受天罰,是時候——”
“去見父親,也見你的母親。”云裳穿上他遞來的玄冰宮戰衣,發現衣擺處不知何時繡上了與他相同的幽冥火紋,“帶著混沌靈根,帶著我們的共生印記,去揭開所有真相。”
兩儀眼的出口在九幽冥火深處顯形,云裳忽然看見,自己的銀發劍穗與他的玄冥劍穗,此刻已在混沌靈根的影響下,凝成了半金半藍的雙色劍穗。這種變化,就像他們的羈絆,在冰火淬煉中,終于褪去了最后一層枷鎖。
“準備好了嗎?”蕭墨寒伸出手,雙色魔瞳中沒有恐懼,只有堅定,“這次,我們以混沌靈根為引,以共生印記為錨,去幽冥界第二層,見我們的父母。”
云裳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與魔骨的紋路:“準備好了。”她望向出口處翻涌的九幽冥火,“無論前方是天罰還是陰謀,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是最鋒利的劍,最堅實的鞘。”
冰火兩儀眼的光芒漸漸消散,留下的,是洞頂壁畫上初代宮主與魔后的微笑。他們的身影,與云裳和蕭墨寒的背影漸漸重疊,卻又在混沌靈根的光輝中,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軌跡。而胸前的冰蝶印記與雙色魔瞳,不僅是靈根進階的標志,更是他們在無數次生死與共中,刻入神魂的羈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