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嘿?！?

鄭家莊在靠近迷嶺的地方，有一塊兩畝大小的空地，那是鄭家莊的練武場，平時多是莊中護衛(wèi)和小孩練武，玩耍的地方。

練武場的東邊是幾間民房，連接著鄭家莊；南邊是抬頭即可望到的河流和農(nóng)田；北邊是郁郁森森的迷嶺；西邊是一條布滿雜草的小道。

練武場經(jīng)過修整，頗為平坦，東西兩邊整齊地擺放著六個武器架，上頭插著些刀槍劍戟棍，供平時訓(xùn)練使用，武器雖殘破但擦拭得干干凈凈。

在練武場北邊擺放有一個木架，上頭掛著一張旗子，一頭莽森的老虎正張開血盆大口，旗子下面擺放著兩張凳子。

一個駝著背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半瞇著雙眼。

一個方頭方臉，身體粗壯的中年人，站在椅子前面，雙手搭在背后，脖子上青筋暴起，大聲叫喊“叫大聲點，動作干凈點，用力打下去，要快，要準，要狠?！?

下方，十幾個青年人吸氣，提腹，蓄勁，伴隨著一聲聲狂吼，迅速地出拳，撕裂的空氣聲‘嗖嗖’作響。

太陽沿著一天的運動軌跡慢慢地挪動，不知不覺已把人的影子拉長。

練武場東邊傳來一陣歡鬧聲，幾十個孩子一邊打鬧一邊走了出來。

“呵呵，鄭凡今天你可真丟臉，趴著跟個癩蛤蟆一樣?！?

“還不是你，沒事踹我屁股干嘛，你以為是金剛屁股啊，刀槍不入?！?

“他以為你翹高屁股是在發(fā)放毒氣?！?

“嗯。”鄭凡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李遠觀。

“我是看先生過來才好心提醒你，誰知才用腳輕輕碰你一下，你就撲了出去?！?

鄭凡揉了揉屁股，疼痛依舊，“說得輕巧，你以為挨揍不痛啊。”

“今天，我要好好練練，也許將來我也有機會保護村莊，揍趴山賊，成為一代大俠?！编嵎部粗鵁峄鸪觳倬毜淖o衛(wèi)，握著拳頭，跑到練武隊列旁，照著比劃。

“我也是，到時鄭家暴熊就是我。”李遠觀撒丫子追上去。

“敢問泥巴大俠焉能落后。”

馮拳師望著在邊上比劃的一群小孩，邁步走了過去，內(nèi)心一陣快慰，繃了一天的臉，也慢慢松動。

“老馮，今天教我們些什么，我要學(xué)威武霸氣，身子不動，衣袖一甩，敵人當即跪下磕頭求饒的?！?

“你那是撒錢呢?！?

“也可以是一身白衣，翩翩美男子，吹吹笛子，敵人痛哭流涕的?！?

“你的笛子最好不要在這里吹?！?

“那也可以黑衣黑袍半蒙著臉，一拔刀，敵人灰飛煙滅的。”

“何止灰飛煙滅，牛都爆了?！?

“你?！编嵎矚鈶嵉刂钢嶅X玨，咬牙切齒。

“好，今天我就教你們一招威武霸氣的。想當初，我行走江湖，靠著這一招，不知救了多少良家婦女?！?

“那是什么。”鄭凡仰望著馮拳師，一臉激動。

“看好了。”馮拳師往后一跳，馬步彎腰，一只手狠狠地由下往上一撈，接著狠狠一抓，“猴子偷桃?！?

“厲害。”眾人鼓掌。

“唔，好。”馮拳師笑瞇著眼，輕壓手。

“大家玩耍，切磋時不要用這招?！蓖跞瓗熦E著背，走過來，指著鄭凡和鄭錢玨“特別是你們兩個?！?

“好，大家來到這邊排好隊?！瘪T拳師敦促眾人，拉開架勢開始教習(xí)。

時光悄悄流過，樹蔭下休息的小孩一張張小臉布滿細密的汗。

“少爺，你真厲害，練得虎虎生風(fēng)，把我們都嚇著了。”

一個侍從忙遞過一塊潔凈的毛巾給鄭錢玨。

“是呀，少爺真厲害，不像我旁邊的幾個，打得跟個娘們似的，彎手彎腳，疲軟無力，打一會就氣喘吁吁?！?

“說誰呢？”鄭凡瞪眼。

“說你們呢，咋的了。”侍童僵著脖子。

“砰?！编嵎舶衙砗莺菰以诘厣希酒饋怼！笆遣皇乔纷帷！?

鄭錢玨輕蔑地瞥了眼，站起來，伸伸懶腰，“打得不行，就別出來丟臉，不說你們兩句，還都以為自己是個武學(xué)奇才。”

“說誰呢，有種就出來練練?！崩钸h觀站起來，晃了晃臂膀。

“現(xiàn)在是打架，你以為比肥啊，待會揍扁你?！币粋€侍童站起來，指著李遠觀，輕蔑地笑了笑

“誰揍誰，是個爺們就出來攆過，別像個娘們只會打嘴炮?！毙∧鄽鈶嵉刂钢掏?。

“走?！?

其他的小孩仰頭望著兩伙人，感受著要爆的火藥味，在旁邊議論紛紛。

“又開始了，真是一天不打一次都不安生見面就是油沾熱鍋?！?

“估計是仇恨度太高，不打降不下來?！?

“我看他們是皮太癢，這里打完回家再挨打?！?

“皮啥，明顯作業(yè)太少。。。。?！?

練武場中央，兩伙人分開站立，互相瞪眼。

“單挑，還是群毆，任你們選?！编嵎脖е?，不屑地挑眉。

“單挑，我來揍趴你。”一個侍童擼了擼袖子。

“讓我來。”鄭錢玨攔了攔，越眾而出。

“鄭凡揍趴他，狠狠地扁，扁成豬頭。”退到旁邊的小泥揮拳大喊。

“揍趴我？不自量力。”鄭錢玨臉頰輕抬，掃了眼小泥。

鄭凡松了松手，雙腳用力，一招‘猛虎下山’，突到鄭錢玨面前，右手畫刀斜劈他的肩膀。

“好。”李遠觀張大嘴，高揮拳頭，興奮地大喊，臉上一陣抖動。

鄭錢玨眼光一掃，不退反進，肩膀往前，猛地一抖，撞在小臂旁，震退鄭凡。

“好，少爺厲害！”侍童們在旁邊歡呼，雙手過頭，拼命拍掌。

鄭凡抖了抖手，緩和麻痹感，腳下步動，躥向右邊，彎腰，握拳，聚氣，揮拳一氣呵成地砸向鄭錢玨的肚子。

鄭錢玨眉心一跳，右腳撒步重踩在地上，左腳迅速跳起，奔向鄭凡的大腿。

呼呼聲中，嗖然已至。

鄭凡雙眼一凝，忙變?nèi)瓰檎疲p手交疊，用力往下一按，化解攻擊。

“可以，這兩個孩子，招式已然熟練，有板有眼，氣勢凝聚，反應(yīng)迅捷，進退有度?！蓖跞瓗煱档哪樕希錆M贊賞。

鄭錢玨收腳，后撤，右腳蜷縮又松開，臉色發(fā)青，感到頗為疼痛，暗驚怎么鄭凡的力氣大了這么多，不及多想，鄭凡大步一邁，已經(jīng)逼到眼前。

“虎?！编嵎脖┖纫宦暎粋€‘馬步?jīng)_拳’，呼嘯間打向鄭錢玨的肩膀。

鄭錢玨快速蹲下，單手按地，右腳鞭向鄭凡小腿。

鄭凡一驚忙縮腿后躍。

“好?！比巳褐幸魂囌坡暎蠡镆贿吂恼疲贿厜|著腳，往中間望去。

“很好。”馮拳師雙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幾下，也不由出聲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