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忘秋捂住心口，重重咳了好幾聲，強撐著支起身，望了一眼明暮晚的方向，指腹隨意抹去嘴角的朱紅。

明暮晚手緊緊握著劍刃，鮮血滲過指縫溢出，她自行將劍拔出，腳步蹣跚地走向黎忘秋。

蘇星光本想過去扶她，卻被她抬手拒絕。

“姐姐不要干涉……我和他的事，好嗎？”

這一刻，蘇星光竟心中掠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剛剛……

那是愧疚嗎？

周邊，是兵刃相交的脆響，兩件兵器相磨擦出火花。

明暮晚腳下越來越軟，快沒力氣了……

忘秋找的位置真的好準，就算自己的自愈能力頂尖，這一時半刻，卻也，沒法愈合這道傷。

她的視線一陣模糊，腳下一跌，蘇星光的腳步不自覺往前。

卻見黎忘秋的速度比她更快，雙手扶住了她的肩。

兩人的視線對上，明暮晚扯動嘴角，竟有幾分幸福的意味，眼眸的逐漸失去焦距。

她強撐著不倒下，把手里的劍橫放到他眼前，說：

“還給你……”

黎忘秋瞧著她慘白如紙的臉色，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話也說不出，一只手掌微挪，接過了劍。

“你的傷……怎么樣了？”

黎忘秋輕咳一聲，搖搖頭，嗓音干澀道：

“無礙。”

他為什么聽起來這么難過？

黎忘秋瞧著她的臉，忍耐了好一會，才別開臉道：

“你一定要傻給我看？”

“我不是……”

明暮晚沉默了一陣，眼前陣陣發黑。

“現在我們，算是兩清了嗎？我不想再欠你了……黎忘秋？我好想放下過去。”

“……不，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明暮晚再也撐不下去，黎忘秋眼眶暈染著紅，將女孩擁入懷里。

黑眸之中交織著許多令人看不懂的復雜情緒，但卻，再沒有了怨……

蘇星光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的情況，對上黎忘秋的眼神。

她眼神犀利了幾分，臉色很冷。

兩人同時開口，吐出兩個字：

“停戰。”

……

明暮晚再醒來的時候，是在公主殿。

蘇星光依然沒有在。

她翻身下床，腹部的劍傷恢復了，至少感覺不到疼。

看這天色，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窗外的光云浮動，光亮的刺目。

看起來還早。

明暮晚走出房間，下了樓，剛走出大門，就看見了守在門口的胥落。

她愣了一下，“胥落哥。”

胥落的眉眼柔和，慢聲開口道：“公主感覺如何？”

“我沒事了。姐姐呢？”

“王上正在王殿召開長老大會。”

“長老大會？”

明暮晚皺眉，如果沒有必要，長老大會是不會輕易召開的。

難道最近有什么大事？

胥落看出她的迷惑，便道：

“公主昏迷了兩天，近期神翼族和神羽族的關系稍有緩和，沒有再開戰。”

兩天？

睡的有點久呢。

“那，神羽族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公主是問什么？”

“比如說，神羽族族長……最近是什么情況，應該，就是身體啊，什么的。”

胥落聽到她的問題，無奈一笑道：“這我怎么會清楚呢？”

“也對。”

明暮晚低下眸，再邁開一步，便被他攔住。

“胥落哥？”

“王上讓我留在這里守著公主，您還是暫且留在這里吧。”

怕自己跑了么？

明暮晚表示了解，重新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