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2.宋晴出關
- 天罰刑主
- 心武紀
- 3064字
- 2018-08-16 19:30:00
天晴,無云亦無風。
霧都山谷,書亭高聳。
在這樣一個艷陽高照的冬季,宋家的嫡系子孫,宋晴,歷經三年閉關終有所獲,自書亭十一層踏進頂層,完成了其他宋家子孫未曾達到的目標。
書亭巨大的鐵門之前。
一群黑衣護衛整齊分列在廣場兩邊,相對而站,昂首挺胸目視前方,手握腰間長刀,殺氣騰騰,氣勢懾人。
廣場中央,則半跪著十二名身著黑色武士服的男女,這些男女每個人都散發著不同的氣質,或粗獷如遠古野人,或陰森如夜半鬼女,有的殺氣縈繞,有的全身赤金仿如羅漢。
這些人,便是歷經三年生死一線,拼死掙扎而活下來的精英殺手。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活下來的才是精華,無論多么優秀,死了的,只能是糟粕。
這便是命,殺手的命。
微風輕拂,書亭的鐵門紋絲不動。
無論是站著的黑衣護衛,還是半跪在地的精英殺手們,都仿佛如泥塑玩偶般不動不語。
在霧都,除了姓宋的,誰不是牽線木偶?
終于,在日上中天之際,鐵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沒有歡呼,沒有賀喜,亦沒有翩翩起舞的歌姬。
只有跪了一地的殺手,似狼似虎,如鷹如隼的殺手。
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宋晴領先走了出來,干練的武士服,微皺的眉頭,凌厲似劍的目光。這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空有一身傲氣的少年了。
時間帶走什么,便會以你的努力給予你相應的回報。
三年的努力,宋晴終于等上書亭之頂,一覽眾山小。褪去了毫無道理的自傲,但卻真正的多了足以自傲的資本。
緊隨宋晴之后的是兩名身著書亭小廝衣服的俊美男子,一人正氣凌然一人妖氣沖天,正是陪伴宋晴三年的安烈和白冷崖。
一人得道,尚且雞犬升天,單看兩人身上氣勢便曉得,這三年兩人亦完成了自己的蛻變,不再是那個只會舞槍的少年了。
十二個殺手,分成兩排,當先一排僅有兩人,一個是略顯蒼老的古蒙,另一個便是近來霧都無人不曉的“地龍”書懷恩。
宋晴瀏目四顧,面容不帶喜悲,直到最后看向古蒙,這才如夢初醒般露出和曦的笑容,走下階來,上前扶起古蒙說道:
“古先生,這三年,辛苦你了。”宋晴語氣誠懇,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古蒙飽受恩澤,不敢言苦。”古蒙心情激動,鞠躬行禮。
“能為我培養出地龍這樣的得力干將,說古先生你居功至偉,沒人會有意見。”宋晴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書懷恩,接著又將書懷恩扶了起來贊道:
“摘星玄策,修的乃是一門早已失傳的邪功,近一兩年來死在其手上的霧都高手已高達十七人之多,地龍你能重創于他,真乃我霧都之才,哼,摘星有玄,霧都豈會無龍?”
書懷恩暗叫厲害,宋晴這一番話,既顯示了其雖在閉關但仍是消息靈通,又在其他人面前如此夸贊自己,令自己與其他殺手產生間隙,免得勾幫結派,且還能起到對其他人的敲打和予以更多的壓力,當真不簡單。
“地龍所行之事,皆晴大人之功勞,沒有晴大人,便沒有地龍的今日。”書懷恩低著頭,按照程序拍著宋晴的馬屁。
宋晴很滿意書懷恩的說詞,點了點頭,又對跪在地上的眾殺手說道:
“你們都是我宋晴的得力手下,只要以后盡心盡力為我辦事,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待所有人齊聲謝過之后,宋晴又揮了揮手:
“本公子今日剛剛出關,還有不少長輩需要請安,你們先行回去,待明晚我宴請各位兄弟姐妹,還需你們來為我爭得臉面,到時勿要令我失望。”
眾人齊聲應下,恭送宋晴離開。
那宋晴便在古蒙,安烈和白冷崖的簇擁下匆匆離去,兩旁的黑衣護衛自然緊隨其后。
眾人直到宋晴走遠了,這才紛紛站起身來,與相識的人打著招呼寒暄幾句。
岳之川拉著一個俊美的男子來到書懷恩旁邊,笑著說道:
“恩哥,你看看這是誰?”
書懷恩仔細打量一番,只見這男子長發垂肩面若桃花,生得眉清目秀,嘴唇嫣紅。人未語,面先紅,皮膚白皙,顧盼間自顯風流,舉手投足無不含羞窈窕,像女孩多過男子。
“這...莫非是李清兄?”書懷恩打量了半晌這才遲疑的問道。
“真虧了恩哥還記得我。”李清雙眼微瞇,嘴角溢出少許笑意,卻更顯妖嬈。
岳之川和書懷恩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這李清究竟經歷了什么,變化如此之大。
李清一雙清澈的眼眸似乎看出兩人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書懷恩看了眼人群,沒有李金力和梁果的蹤影,這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但是那個鬼氣森森的女子看起來頗為面熟,略微思量,竟是曾經打的自己爬不起來的女孩,沒想到三年不見,變化著實不小,臉上的雀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卻顯蒼白的皮膚,兩條馬尾變成了披散在身后的齊腰長發,個子也長高不少,最令書懷恩印象深刻的是那雙憤世嫉俗的漆黑雙眸,仿佛怨氣的凝聚。
“那個女子代號烏鴉,也不知修的什么功法,整個人像只黃泉厲鬼。”李清見書懷恩望著那女子,出口說道。
“管她烏鴉白鴉,多年不見,咱們兄弟三人可得好好聚聚。
走走走,去地龍那里,他那寬敞。”岳之川笑著拉著書懷恩和李清便往回走。
廣場上的殺手也是互相寒暄兩句便三三兩兩紛紛離去,眨眼間走的一干二凈。
......
“這馬管家還真是懂得做人,竟知道送酒過來。”岳之川直接拿起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情不自禁的贊道。
此時三人來到書懷恩宅院后院的涼亭內,沒等吩咐,馬管家便派人送來一桌的糕點熱菜,還有兩壇黃酒。
書懷恩則笑而不語,自己給馬管家的那些錢,若是拿到外面,恐怕這樣的酒席能買上幾百桌。
“老岳你就是不懂禮數,此地主人還未舉杯你怎可先飲?”李清先為書懷恩斟了一杯然后又為自己填滿。
“該罰,該罰。”岳之川又連喝三大口。
“我看你這憨貨是成心蹭酒喝來了。”李清笑罵道。
“怎么,我就是混酒喝來了,恩哥還能不給我喝怎的。”岳之川賴皮似的嚷道。
書懷恩沒有喝酒,而是笑著看兩人“打情罵俏”。
這三年來,親手斬斷了多少人的親情友情,書懷恩已經記不清了,這次回來,本就沒抱著什么期望,現在想來,命運對自己并非如何苛刻。
寒冬烈酒暖人心,岳之川是千杯不醉,李清則是小酌相陪,書懷恩飲了一杯后便無奈的倒扣酒杯以示棄權。
三人先是互訴衷腸,然后則是一陣唏噓和感慨,直飲至黃昏后,兩人便索性留宿在書懷恩這里,樓上正好三個臥室,一人一間。
書懷恩喝了一杯后便覺得頭昏腦漲,雙眼朦朧,不禁心中暗想:
“難道這酒量還有倒退一說?”
此時躺在床上,整個人卻是越發的難受起來,惡心,頭暈目眩,四肢麻木,但偏偏意識清醒無比。
恐怕這已經不是那一杯酒的問題了。
書懷恩不記得這種煎熬持續了多久,突然之間再睜開眼時,天已漸亮。
苦笑,難不成這就暈過去了?
輕輕挪動身體,靠坐在床頭,書懷恩突然身軀一震,眼前的景物依舊是紅木床和藍色床簾,以及秀有祥云的大紅棉被。
但,卻又不一樣了。
書懷恩轉頭望向窗子,只見隱約的陽光自天邊灑來,點亮了紙窗,亦使得屋內有了些許光亮。
都不一樣了,這是一種筆墨難以形容的感覺,頗有種見山非山,見水非水的意境。
這床簾并未放下,而是分開懸掛在床子的兩邊,沒有被束縛的部分劃著一種曼妙的弧線,好似二八女子的纖細的腰肢。
即使如此平凡的事物,書懷恩都能從中看見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律,好似能有所得一般。
書懷恩猛的心中一動,閉上眼睛輕輕嗅了嗅,腦海中自然而然的閃現出一副氣味所組成的圖畫。
又側耳傾聽,腦海中的圖畫變得更加豐富多彩起來。
這就好像《云遮月》上的五感之術由一種秘法變成了自然而然便擁有的本能,好似魚兒會水,鳥會飛一般,不再如之前那樣需要運功聚于雙目竅穴或者其他穴道。
最重要的,莫過于那種境界上的明悟,仿佛佛家所言的醍醐灌頂一般,世界依舊是這個世界,但書懷恩的世界,卻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世界了。
激動過后的書懷恩首先想到的是夢境中少年所翻開的那本邪門秘籍《心魔經》,雖然自己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但最近的變化似乎也只能是它所引起的了,細細的感受下體內,苦笑,體內竟然僅余下一絲青蓮決的內息,苦修幾日所恢復的功力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苦惱之際,心中自然而然的閃出一句話:心魔經一篇:佛生道養孕真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