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對一直扶著門等著她的程韜說：“阿韜，你先帶延延到車上去等我一會，我這有一位熱心讀者呢，我們就簡單地聊上兩句。”

程韜先是看了看邱嘉誼，才對著白雁點了點頭，然后拉起程俊延的手往外走去。

程俊延轉(zhuǎn)過頭來，再次甜甜地對著邱嘉誼說到：“阿姨再見。”

他腳邊的狗腿子多多也十分配合地對著邱嘉誼看了看，擺了擺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邱嘉誼于是再一次地跟這一大一小一狗道了別。

就算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作家，邱嘉誼也并不會顯得扭捏，說著說著她自然地就提到了白雁最新的那篇文章《初戀最后的樣子》。

她差一點就說出了口，她好想告訴白雁，她好擔心自己的姐姐也會如文章里寫的那樣，就象那樣地去告別了自己的初戀。

然而關(guān)于自己的作品，尤其是這篇最新的文章，白雁卻似乎并不想過多地去討論。

對于《初戀最后的樣子》，她說了這樣一句話：“是啊，為什么能寫得這么逼真呢，很多人說讀了以后就感覺我是在寫自己，其實，真要那么來理解呢，也是未嘗不可的。”

這話讓邱嘉誼聽著更是忍不住地要猜想起一番來，莫非白雁也有著相當?shù)墓适聠帷?

*

后排的車窗為了多多都給打開了，多多把頭微微地探出了窗外，用它卓絕的嗅覺再次體會著坐著自家的汽車兜風的爽快感覺，它此時真是特別地愉悅。

“那個叫邱嘉誼的小姑娘，漂亮又聰明，你覺得呢？”白雁笑著問程韜。

“嗯。”程韜語氣放得有些輕淡。

“你要不要追追看？”

程韜瞥了瞥白雁，“呵呵”干笑了兩聲，然后沉默不語。

“有什么好笑的？雖說年紀是差了一些，不過這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雁想了想又笑著說到：“你一直就是喜歡這一種款型的啊，我沒說錯吧？”

程韜雙手扶著方向盤，沒有去看她，也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只是再次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就是書寫得太多了。”

白雁也不再跟他爭辯，就是淺淺地笑著，象個先知一般地淡定。

行啊，我且讓你先嘴硬著吧，剛才眉來眼去的時候怎么也沒見你有收斂些的自覺呢，反正剛才我算是看清楚了，你這輩子也還是跑不掉了的就對了，我才不會著急呢。

白雁轉(zhuǎn)頭看著多多在后排座上一會到左邊車窗看看，一會又往右邊跑了過去，真的是高興得很，她的心情也跟著歡快了起來。

她彎了彎嘴角，決定還是要再逗弄一下程韜，于是就對程俊延說：“延延，多多它好象挺喜歡那個短頭發(fā)的阿姨的，對不對？”

程俊延點了點頭說：“嗯，多多喜歡她，她也喜歡多多。”

“那你覺得她長得好看嗎？”

“好看啊，大眼睛的女孩子都很好看。”

“不對，什么女孩子啊，女孩子是我跟你爸這樣的，比她年紀大的大人叫的，你要叫她阿姨。”

程俊延默了默，然后問：“那……，為什么好多阿姨老想要讓我們叫她們作姐姐？”

“那只是因為她們以為被叫作姐姐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相信自己其實還是很年輕的啊。”白雁說。

“哦，我知道了，原來大人也喜歡玩過家家的游戲。”程俊延老大人似地說到。

“呵呵呵，對對對，是這個意思，大人有時候也需要玩一些游戲，要不然太悶也太累了一點。”

真是毀人不倦，程韜在一旁聽得不禁勾了勾嘴角。

*

李曉走過來，拉開了一張椅子，挨著邱嘉誼坐下。

“那個白雁有沒有讓你感覺到人如其文？”

“嗯，算是差不多吧。”邱嘉誼點了點頭。

“長也得挺漂亮的，性格好象也算是隨和吧。”

“嗯。”

其實邱嘉誼心底里想到的則是，表面上的樂觀開朗或是隨意瀟灑未必就代表了真正的內(nèi)心，許多人總是用與自己內(nèi)心并不一致的外在特質(zhì)來掩藏起他們。

“我看這次你的工作應該是有戲。”李曉說。

“也別太樂觀，去不成其實也沒關(guān)系的。”邱嘉誼不想掃了李曉的興，但她也不想盲目樂觀。

“人家可是管著一個年銷售近百億的公司的，可不是隨便的一個什么人，肯定是不會象你之前遇上的那些那么不靠譜的。”

邱嘉誼彎了彎唇，說到：“說得好象你們有多熟似的。”

“是，確實，我是跟他不熟，我爸跟他才算是比較熟悉一些，不過我還是覺得你不能亂相提并論。”

“那，你說說看，他跟白雁會是什么關(guān)系？”邱嘉誼問。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剛才也看不出太多來。”

“那程總他老婆有來過你這里嗎？”

李曉看著邱嘉誼，壓低了些聲音說到：“他老婆早就不在了，我爸說是出了一場車禍，可憐當時兒子才一歲大。”

“這樣啊。”邱嘉誼想起程俊延那小臉，也真心地覺得惋惜。

李曉托起自己的下巴，看著邱嘉誼，然后慢悠悠地說：“誒，我說，嘉嘉，你是不是看上程韜了？”

“呵，呵呵，呵呵呵。”

“我說你真的是想象力爆表，我無聊就多問了兩句，你是不是想得也太多了一點啊？”邱嘉誼為自己辯解到。

“那，對那個黎明辰，我怎么就沒看到你會好奇成這樣呢？”

邱嘉誼在李曉手臂上拍了一拍，說：“你這個樣子，感覺已經(jīng)沒有辦法跟你說下去了，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