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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下鄉義診

  • 醫念生死
  • 何聞君
  • 2166字
  • 2018-08-23 21:44:05

秋意漸濃,感冒的人也多了起來,有些人也許認為感冒只是小病,實則不然,急診科每天都會接幾個重癥流感患者。每到這個時候,市里都會組織醫生到鄉鎮或者街道義診,一是做些好事,二是幫助大家預防秋季流行病,林杏因為剛剛入科不久,所以被安排在比較條件艱苦的地方,林杏被安排在一個貧困村進行為期兩天的義診,要在那里住一天晚上。

林杏去之前沒有多做什么準備,一大早,剛剛六點多,左衛送林杏到醫院門口,林杏坐著醫院的大巴,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顛簸,到達了目的地。她到了發現,這里和她原來所想完全不同。這里信息閉塞,人均受教育程度不高,有病了也不先想著看醫生,而是去找偏方,去求神拜佛。當地的村民都很熱情,殺雞殺豬來招待林杏一行人。林杏的第一個困難來源于吃飯,農村用的都是大木桌子,木筷子,林杏看著覺得很不干凈,菜做的又十分粗糙,但是不吃又辜負了當地人的熱情款待,林杏只好硬著頭皮吃下去。

林杏的第二個困難來源于問診,當地人文化水平不高,林杏在問診上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林杏明明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很淺顯易懂了,可是還是有人不能理解。林杏從未在這種地方生存過,也沒有和這種地方的人交流過,所以她不能理解這里的很多事情,但是正是這些人,這些質樸的勞動者,撐起了中國五千年農耕社會。

第三個困難來源于大人們的偏見。在這里,有很多留守兒童,其中還有艾滋病患者。其他孩子家長知道這個孩子有艾滋病,都不讓自己的孩子去找他玩,領著自己的孩子去嘲笑他。其實其他孩子們什么都不懂,只是知道這個孩子的父母犯錯了,這個孩子快死了,但他是這些孩子的伙伴,這些孩子不忍拋棄他。這些孩子們經常背著家長去找這個孩子玩,這個孩子知道自己患了艾滋病,不想傳染給其他人,就不給其他孩子開門,但是他們總隔著門聊天。

林杏看到這種情況,心里很不是滋味,林杏替艾滋病的孩子檢查了身體,又把其他孩子叫過來。

“大家知道艾滋病是怎么傳染的嗎?”

“是不是和病人待在一個屋里就能得啊。”

“不是,我媽說是一起吃飯能得。”

“什么一起吃飯啊,我媽說是一起玩會得。”

“大家說的都不對,艾滋病的傳播方式有三個,一個是血液傳播,比如說有人流了很多血,他身體里的血就少了,那就需要別人給他輸血。如果輸入他身體里的血液里有病毒的話,那很不幸,他患病了。第二個是性傳播。第三個是母嬰傳播,如果寶寶的母親有艾滋病,那么孩子有可能得艾滋病。在一個屋里,一起吃飯,一起玩甚至擁抱都不會患病。”說完,林杏和那個患有艾滋病的孩子擁抱了一下,還親了那個孩子的臉頰。

其他孩子看到林杏這么做,有的有些詫異,有的用手蒙住臉,也有的勇敢的去嘗試和林杏做一樣的事情,上前去擁抱那個孩子。有一個人這么做了,其他人也就放下了恐懼,都上前去擁抱那個孩子。這一刻,沒有大人世界里的那些偏見,只有孩子世界里純真的友誼。林杏默默離開,她真的很開心,因為這些孩子們能放下恐懼,能放心的和得艾滋病的孩子玩耍。

林杏的第五個困難來源于晚上睡覺的房間。城市里的蟲子林杏大多都見過,而林杏從未在鄉下住過,鄉下的蟲子林杏可是從未領教過。天漸漸地暗下來,蟲子也漸漸地活躍起來了,開始的時候,林杏和左衛通著電話,并沒有在意。要睡覺的時候,林杏往燈上一看,各種蟲子,各種大小,凡所應有,無所不有。有的一直往燈上撞,有的規律的在燈旁邊飛,有的不規律的在燈旁邊飛了飛去,有時還飛向林杏。對林杏來說,最恐怖的是,他們在飛的時候還在不斷發出聲音,林杏關掉燈躺在床上,聽著蟲子的聲音一直難以入眠。本來想拿起手機看一看,可林杏忘了這些蟲子都是趨光的,哪有光就往哪飛,林杏一打開手機,蟲子就都往林杏那里飛,林杏正在認真看手機,看到蟲子飛來,著實嚇個夠嗆,這種驚嚇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嚇得趕緊把手機扔了出去,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開燈,林杏跑到開關前,拉亮了電燈。整整一晚上,林杏都沒有睡覺,在桌子前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林杏十分沒有精神。

第二天,同事們都問互相問好,而只有林杏昏昏欲睡,但是一遇到患者,林杏就立馬打起了精神。村子里有一個植物人患者,二十年前他下礦,礦井坍臺砸到了他的腦部導致他成為植物人。他的妻子一直對他不離不棄,整整二十年,他的妻子一直在旁照顧,這是林杏要看的最后一個病人了。林杏檢查了他的身體狀況,一切都還好。現實不是電視劇,奇跡不一定會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林杏看到這個破敗的家,心里很不忍,留下了點錢,他的妻子一直推遲,但是她最終沒有拗過林杏。

在回去的大巴車上,林杏想了很多很多,中國鄉下不好的飲食習慣,受教育水平的低下,留守兒童艾滋病兒童,惡劣的自然條件和不離不棄的妻子。左衛到醫院去接林杏,林杏在車上睡著了,口水流得到處都是,左衛看見后,笑了笑,在等紅燈的時候,拿著紙巾,輕輕地擦去林杏嘴角的口水。林杏在半睡半醒之間,翹起了嘴角,左衛并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因為綠燈亮了。

回到了家,林杏也睡夠了,她和左衛講了很多很多這兩天的見聞。左衛和林杏一起唏噓艾滋病兒童的不幸遭遇,一起立志為改變貧窮的現狀而努力。林杏說到自己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左衛一直在笑她膽小,可林杏拿出孩子們送給她的蛐蛐時,左衛也嚇了一跳。兩人都是怕蟲子的人,就趕緊下樓,把蛐蛐給放了。和左衛在一起的愉悅消去了林杏兩天以來的疲憊和睡眠不足的困倦,但是,兩人不能聊到很晚,因為,明天,還有患者等待著林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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