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出門沒看黃歷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3024字
- 2018-11-24 23:52:00
地皇十五年八月十四日,晴。
補足十來日落下的瞌睡,秦蕭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一掃連日奔波和大病初愈的疲憊,精神奕奕。
從某一方面講,弈真的要比他自律許多,不只早早起來幫他留好早膳,更勤快的協助新來管理馬廄的小子喂了馬匹。
來到不遠處的溪流旁邊,秦蕭拿起一根早就浸泡好的柳枝放入口中輕輕一咬,木枝的一頭立刻滲出柔軟的細刺,一把簡易的“牙刷”就此誕生。
可惜沒有牙膏!嘆了口氣,懶洋洋的開始刷牙。
“真叫我一頓好找,原來你在這里!”
一把清脆的女聲人未至聲先達的從稍遠處傳來,秦蕭抬起眼睛仔細看去,認出正是昨日去找范嫣然報信的那名婢女,此刻他的心情正好,俯身吸起一口溪水“昂昂昂”的猛漱后吐出,笑嘻嘻道:“小娘子是指我嗎?”
小娘子來此之前顯然在府內有過好一陣轉悠,此刻立在溪流的另一側細喘吁吁,袖子半挽的藕臂叉在腰際,粉額、鼻尖滲出一排細密小汗,一綹烏黑的秀發貼在臉頰,透著一股子活潑可愛的青春氣息。
嘖嘖!還是個美人坯子呢!秦蕭忍不住從男人的角度對她大加欣賞。
小娘子歇勻了兩口氣,抬起白皙的手臂將臉頰礙事的秀發往后一捋,好奇的往他手中的木棍瞧上幾眼,不答反問道:“這是甚么?”
“這個?”秦蕭低頭看向手中的木枝,道:“牙棒,牙刷……”
說著自認灑脫的往身后一拋,沖她齜牙一笑,“嘿,小娘子還沒回答我呢。”
小娘子瞧著他的滿臉不正經正要置氣,慧黠的眸子卻猛地滋溜溜打了個轉,小嘴一撇道:“我才不是找你!”
“那你是來找……他?”秦蕭有點出乎意料的一愣后扭頭往后,卻發現弈正憋紅著臉呆愣的盯著對方,不由又是一怔:這弈怎么越來越不長進,一見女人就臉紅呢?
小娘子搖頭道:“我也不是找他。”
秦蕭這下真是奇了,莫非剛才我幻聽了不成?訝道:“那你是來找誰?”
“我誰都不找!”小娘子胸脯一挺,脆聲答道。
秦蕭滿頭黑線,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反被耍了,唉!紈绔紈绔,富家子弟的事,奴隸能裝嗎?
這樣做想時頓覺了然無趣,拋開對方俯身漱口。
“剛才我來的路上,看到許多小娘子正在那濯足哩。”小娘咬了咬嘴唇,抬手指向中院的上游方向。
噗!
秦蕭剛吸到嘴里的一口水還來不及盥洗就噴了出來,你要和我不死不休了是吧?!
“是……是真的!”小娘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畏怯的退后一步。
我今日起床沒看黃歷,煞星臨門尚不自知!秦蕭哼的一聲收回目光,氣咻咻道:“不就是王母娘娘的洗腳水,喝了剛好延年益壽!”
說完也不管她聽得云里霧里,又沖她討好的咧嘴賠笑道:“諾!小姊姊大人大量,算我剛才沒睡醒,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小娘子被他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前后態度惹得噗嗤失笑,糾正道:“我不叫小娘子,更不是甚么小姊姊,我叫妤,女予妤,還有……”
說著一副我也不算說錯的得逞神情道:“我確實誰也不找,是主人找你。”
乖乖,總算揭過去了!秦蕭松了口氣,哪還愿意跟她計較那么多,立刻站起來道:“那還等甚么?走罷!妤娘子!”
……
趁著讓妤去找秦蕭的空隙,范嫣然在前廳將當初有關獎賞與脫奴的決定講給范伋。
此舉自然立刻引來范伋的反彈,獎賞倒也罷了,這是所有人一心一意的拿命在為主君付出,再豐厚也不過分,大不了咬緊牙關忍住肉痛打開庫房就是。
然而在對待脫奴這件事上,他卻只等聽完,就不假思索的立刻持一百分的反對態度!
自祖上三代開始,他家就一直擔負起為范府打點上下的總管之職,如果拋開總管這個職位,他家為范府效力的時代還要追溯到更遠。
對這個大家,他傾注的心血和投入的感情一點都不比任何主君要少。
他侍奉過兩代主君,在府內從仆人到執事,再到總管,他歷經過數十年人情世故的磨練和考驗,比起封不寒或者姚平等人,他瞬間就能察覺出這件事里所蘊含的巨大風險。
那是一著不慎就要被那些人吞噬得一干二凈的風險,他決不能讓范府置在這個風浪之中,于是他毫不猶豫的立刻否定,并寸步不讓。
范嫣然拗不過他,最終只好拿出殺手锏,玉面一沉道:“范伯,我看表兄數年來在府內為所欲為你也從不說甚么,怎地今日我剛執掌府事,你就開始挑三揀四?”
質疑的說著,暗含威懾的瞟他一眼:“在你心里,到底有否將我這個主君放在眼內?還是說,你心中還一直惦記著表兄回來?”
這話說得真的很重很重,甚至完全就是在誅心,但范伋此次明顯打定誓死抵抗的主意,當然也不排除人老成精的他早看穿了自家主君虛張聲勢的小把戲,總之就是要將忠臣進行到底的頭一昂道:“主君這話,真的讓老仆羞愧到無地自容!老仆承認,在表少君管事的這些年里,老仆確有嚴重失職,就算主君不提,只等助主君將府內清掃干凈,老仆亦會主動請罪,但是此事,卻斷無讓老仆后退寸步的余地……”
說著說著更是老淚縱橫,更引用到什么昨夜和封不寒長談,有關秦蕭提起的“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之言,這話就說得很好,簡直就是老仆此刻的真實寫照!
想想老仆一家從為奴開始,祖祖輩輩為府內效力,被先主賜以范姓,就算沒有感情,那也是吃著府內的糧食,領著府內的俸祿,與范府那可是一榮俱榮的存在,難道脫奴這種事情的后果嚴重性我說得還不明白嗎?
如果真這樣做,那可是被那些門閥貴族啃得連骨頭都不會剩下半分……
最后又雜七雜八的摻上各種表忠心的話語,直將范嫣然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好言將他勸慰一番,可這樣下來,也早就拿他完全沒有辦法,頹然道:“那還是等蕭前來,讓他說服你罷!”
秦蕭施施然的剛踏入廳內,就被眼前所見立刻嚇了一跳。
什么鬼?
只見廳內在座的三人,一個就像翹首期盼在等待情人的女子般脈脈注視著他,一個就像遇見情敵般的眼里噴火死盯著他,還有一個事不關己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含笑斜睨著他。
這范老頭,今日是吃錯什么藥了?
其他兩人秦蕭倒也想得明白,這本就符合他倆的一貫作風,一個經常有所求的利用人,一個經常拽酷的不理人,只是這個范伋,他自問向來對對方恭謹有加,處處討好,怎么今日突然就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了呢?
忍住心中疑惑,與失了魂般莫名其妙跟來的弈正要行禮,范嫣然當著范府大總管的面,手一揚道:“若非特殊情況,你倆以后無需再行此跪拜大禮。”
那敢情好!秦蕭自然樂得如此,同時頭一撇的偷偷瞟向范伋,心忖就算這雖然壞了些規矩,可也不至于如此苦大仇深吧?
等兩人作揖行禮,范嫣然屏退左右,并吩咐信任之人守在各處門口后道:“弈,沒甚么事你也下去罷,我已讓人領你前去看看新居室,若缺甚么物件,你盡管提就是。”
還沒來得及入座的秦蕭微微一怔,醒轉道:“新居室?我覺得馬廄挺好,就不用再安排甚么住處了罷?”
這話他倒沒有瞎講,這段短暫的日子住下來,他發現那里位置偏僻,再加上有點氣味,常人都不愿過來,簡直就是一處沒天管沒地管的人間仙境,現在還真有點舍不得走!
范嫣然沒好氣的斜他一眼,道:“府內自有規矩,無論如何,你倆如今是我的御者,再睡在馬廄成何體統?”
“那,臣等多謝主上。”秦蕭一時摸不清廳內的情況,不敢造次的趕緊應諾。
范嫣然點點頭,讓他入座后見弈還是呆愣的站在那里毫無反應,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身后,不由一怔,再往后側瞧去時猛地醒悟到什么,嘴角偷偷一笑,道:“妤,還是你帶弈去看看罷!他是府內的新人,我怕旁人不認識他而有所輕慢,你去照看著些。”
感受了一路直接又火辣的眼神,妤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聞言臉色騰的一下變得更紅,有心想要拒絕,可這是主人的吩咐,也只得不情不愿的應下,經過弈的身旁時停下腳步,輕喝道:“嘿!還不快走!”
“啊?”弈陡然驚醒,見到近在咫尺的妤時更感手足無措,直至得到對方暗地里的眼神示意后,才稍微清醒的回過神來,慌忙道:“臣多謝主上!”
不過看他那個樣子,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謝些什么吧?
秦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