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商業巨賈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3036字
- 2018-11-22 23:53:01
與后世的越富有越低調不同的是,來到這個時空,秦蕭還從未見過比對方更顯富貴,或者再確切的說,是更顯氣派之人。
當然,在后世的著裝中,常人很難一眼從對方的衣服面料及剪裁上做出細分判斷。
而在信息發達的后世,那些商業巨子亦無需在衣著上下很大功夫,哪怕只是隨意的穿搭簡單的拖鞋、T恤,旁人也能很輕易的知道他是哪個首富,又或名人。
可這個時代則不盡相同,他們需要在衣食住行上有所體現,才能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身份。
他們需要旁人一眼認出自己,可總不能見人就介紹“我是某某首富名人”。
至于那些什么故意低調的鬼話,不過是些騙人的把戲,如果全世界都幾乎認識你,那樣做無非是標榜另一種特立獨行,掀起另一場輿論風暴罷了。
但有一點世人絕對沒有說錯,那就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或許在后世,普通衣服與名牌的剪裁和布料已經差距很小,但在這個更多人猶自掙扎于保暖的時代,一套剪裁得體的精美華服絕對會讓人立刻變得鶴立雞群。
就如當初采石場的蕭,一塊破麻布圍住下半身,被人鄙視。
又如現在的秦蕭,撿的是封不寒給予的衣服,有誰認識?
再如眼前的羅榮,光是頭頂高冠上鑲嵌的那顆明珠,在這個剛掌燈不久的廳內閃熠生輝,就讓人知道肯定價值不菲。
他年約四十,正值一個男人最輝煌的階段,身上的錦袍剪裁合體,束腰的玉帶松緊適度,奢華貴氣卻又暗含內斂,全無半分后世暴發戶的氣質,反將他保養得極好的身材襯托到極致,亦將他的威嚴展露無疑。
他踞坐首席,兩名虎背熊腰的武士分列左右,氣勢逼人,膽小者光是看到這等陣勢,恐怕早已被無形的威壓嚇得膽戰心寒。
范嫣然盈盈跪下叩禮時,秦蕭忽然有點失了方寸。
這倒不是他被對方的氣勢嚇到,對他來說,羅榮并非那個能一錘定音將他命運主宰之人,他又何必畏懼對方?
說起來,他似乎還更害怕范嫣然一些。
畢竟如果將她惹惱,那可是老天爺都救不了的存在。
而此刻他之所以感到慌亂,不過是因為本以為是興沖沖的進來對質,可自家主君卻盈盈拜倒,而且執的是晚輩之禮。
那自己呢?作為府中的奴隸,又該怎么行禮?
他在腦中迅速回想,似乎自從來到這個時空,還就對范嫣然行過跪拜大禮,她是自己的主人,那是再無奈也不得不為之的當世禮儀,可眼前之人……
就不用了吧?
當一個人習慣站立,就不會輕易跪倒,何況后世而來的他?
秦蕭拿眼偷瞥向另一側的封不寒,見他只是抬手作揖,當下也立刻照辦的胡亂行了一禮,懶得再去琢磨對方是門客,而自己是奴隸的區別。
再則稍后少不得就要撕破臉皮,這些旁枝末節又還有什么好計較?
而自打三人甫一踏入大廳,他就感倒羅榮雖然面色紋絲不動,可身形卻稍稍變正,凌厲的眼神朝他們輕掃,似乎更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當然感受得最熱切的,還是羅林那噴火的目光。
只等范嫣然落座,羅榮沒有任何多余寒暄的直入正題,淡淡道:“嫣然回來了,此行可還算順利?”
“回舅父,途中雖然遇到些許波折,不過尚算順利。”范嫣然回答得不緊不慢,不過秦蕭還是從她的話中察覺出一絲心悸的異樣。
這也不難理解,當一個人長期被某人壓制,就算下定決心反抗,總是難免條件反射的依舊會有些忐忑。
羅榮點了點頭,似乎陷入思索的靜了片刻,開口道:“我此次前來雍都,主要是處理一些重要商事,至于府內前不久那事,你表兄曾經修書告知于我,可卻語焉不詳,昨日我前來府中,亦曾召范管事幾人加以詢問,此事……確是林兒不對……”
聽到這話,不知秦蕭,包括范嫣然等人盡皆愕然。
他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同一時間,恭立一側卻暗暗眼睛冒火的羅林亦是臉色一怔,情急之下脫口一聲“父親”,就要進言。
“孽畜!”羅榮暴喝一聲,舉手示意他閉嘴,本就含威不怒的神情此刻更是盛氣凌人,細長的眼睛瞪了開來,射出兩道攝人的鋒芒,卻又并未轉向羅林,只是落在下首范嫣然旁邊垂手恭立的秦蕭身上,將他死死罩住,把秦蕭看了個內心委屈無限。
你只管教訓你的兒子,卻死死盯著我干嘛?!
就在他不滿的腹誹之際,羅榮口中迸出的話語似乎也意有所指:“逆子!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府內的所作所為?范管事等人將你的行為全說與我聽,當初,我遣你來都城,乃是看嫣然年幼,希望你身為表兄能夠多多幫襯,可你呢?”
怒哼一聲,“你之所以有今日,不過是咎由自取!”
羅林被父親的一番怒斥弄得啞口無言,本來滿腹的理直氣壯被雜七雜八的其他事情摻雜進來,頓時心虛的說不出話。
然而秦蕭卻從這通看似疾言厲色的斥責中聽出別樣的味道。
因為這番話里,對方只說出了羅林之所以有今日結果的活該,卻并沒有關于其行為的譴責。
相反話里話外甚至還透著一股子對自己的指桑罵槐,讓他忍不住的一頓暗罵。
教訓完自己不爭氣的兒子,羅榮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些,容色放緩道:“嫣然,舅父當初讓林兒來都城,一則是希望他能對你多加看顧,二則希望他能對府內事務有所幫襯,沒想到這逆子竟如此胡作非為……唉,真是……”
說著又是一副憤怒兼具慚愧的復雜模樣。
范嫣然見狀連忙出聲勸道:“舅父莫再氣惱,其實表兄在府內這些年,對甥女及府內事務亦算照顧得面面俱到,甥女心中只有感激,又怎會因些許小事而有所怨言?只是,只是今次之事與往常不同,若是沒個交代,嫣然擔心府內恐怕人心浮動,才不得已而為之。”
“舅父知道,舅父知道。”羅榮傷感的點頭表示理解,接著一臉痛心道:“沒有照顧好你,反而將府內鬧得亂成一團,我只是覺得愧對妹妹妹婿罷了!唉……”
范嫣然亦是眼眶一紅,“舅父此話從何談起,若是先父母在天有靈,亦只會對舅父的無私照拂深為欣慰感激……”
說到后來更是哽咽難言,兩人一時相對追思,默然無語。
唉!成功之人,總是天生的演員!秦蕭聽著這種言不由衷的話語暗生感慨,然后再瞥一眼正怒目瞪著自己的羅林,又忍不住心忖:便似他,就永遠都無法成功!
兩人默對片刻,羅榮率先從情緒里抽身而出,藹聲道:“尚幸你如今亦算平安長大,他日舅父去到黃泉,也不至于完全沒臉面對妹婿,以后府內大小事務,就全部交還由你來打理吧!至于林兒,哼……”
“舅父!”范嫣然急聲打斷,惶恐道:“舅父,甥女雖然長大成人,可卻甚少接觸府內事務,恐怕……恐怕難以勝任,甥女心想,不如還是先由舅父再照料一段時日,如何?”
羅榮緩緩一嘆,疲態盡顯道:“我這身體如今亦是大不如前,光是安定那些瑣碎雜事,舅父便感力不從心,又談何兩者兼顧?無妨,此次邙山之事你不就處理得很好嗎,舅父相信你。”
說著一頓,再續道:“至于以后若遇不懂再或不決之事,盡管來信詢問舅父便是,舅父雖然老而無用,總還有點世面可談。”
話已至此,范嫣然表達了對舅父身體的關切之后,也就半推半就的“無奈”應承下來。
而解決了頭等大事,羅榮一時也陷入無話。
此時廳外傳來輕微卻紛亂的嘈雜之聲,借著昏暗的廊燈,隱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衣衫襤褸之人影穿過走廊,正朝其他院落行去。
羅榮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范嫣然見微知著,解釋道:“他們是府內的門人和邙山的臣妾,當時去到邙山之后,甥女聽到消息說有數隊馬賊或許會襲擊車隊,而甥女所帶人馬太少,便集合了采石場所有人一同護送,今日抵達城內時天色太晚,城門關閉,甥女便讓眾人歇在府內。”
羅榮了然的微微頷首,沒有繼續深問。
畢竟無論如何,范嫣然此刻已是范府實至名歸的一家之主,所有安排都是她的權力,讓人無權過多干涉。
總不能要他剛講出那樣的話,現在又來橫加干涉,打自己的臉吧?
而說完這番話后,廳內再次陷入沉默。
默然旁觀的秦蕭感受著這種氣氛,忽然心生一種悲哀,在這樣的一個親戚網中,似乎除了利益,竟變得無話可談。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過多感慨,矛頭的焦點已經向他直指而來——
羅榮陷入深思般的失神片刻,眼中復又聚起犀利的光芒投到他的身上,忽然道:“你便是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