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重回邙山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2938字
- 2018-11-05 23:23:27
“只是關于昨夜之事,卻不知趙巖會否對安定侯提及,當然,他應該猜不到此事到底何人所為,或許只會認為是附近馬賊流寇襲擊,但你也知道,這種策略在當世罕見,可成效卻極好,因此難保安定侯以后不會將其變通,用在各處?!?
秦蕭陷入沉默,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從未使用過這種戰術,因為接觸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被眾人發現其中的奧妙并接納吸收,而這,可是他在當世的立足之本??!
唉!凡事有利有弊,自己又能奈若何?
秦蕭暗地一嘆,只聽封不寒又道:“不過或許你有所不知,安定侯此人據說對所有事情都極為……嗯,挑剔?唉,我也不知該如何形容,總之就是凡事追求極致,容不得半點瑕疵,因此在這種前提下,趙巖又未必會將此事講與他聽,可……
可他昨夜損失慘重,如果還想繼續完成阻截,必然就需回城增調人手,那么必然就要對此事加以解釋,那他是如實相告,還是另尋它由?”
說著側首沉思片刻,最后無奈一嘆,苦笑道:“如此細想下來,就連我都難以判定他究竟會怎樣面對?!?
秦蕭默默聽著分析,早已心生不滿的暗自忖道:有什么話,就不能一次講完嗎?而抱怨過后再順著對方的思路,心中復又燃起幾分希望。
因為從陳述中可以看出,趙況或許就是后世所謂的處女座性格,挑剔、潔癖、凡事追求完美,更不能容忍失敗,如此之下,趙巖還會如實相告嗎?
秦蕭認為未必。
要知坦誠是建立在忠誠、信任以及地位不可動搖諸如此類的基礎之上,或許趙巖對他的君侯很忠誠,很信任,但他在君侯府的地位真的不可動搖?
事實似乎恰好相反,從當日馬廄聽來的只言片語可以猜測,趙巖在侯府并沒有至高的權勢,而最直觀的則是,他負責跑腿的行為完美的詮釋了他在君侯府的地位。
他或許深受器重,但他仍未達到頂點。
這樣的人行事難免患得患失,他想要博取更進一步的信任,就必須將上峰交代的事情完美無缺的辦成,證明自己的能力,可昨夜的事情算完美嗎?那簡直就是敗筆。
因此,趙況這樣的性格碰上趙巖這樣的顧慮,也就有很大可能并不會如實相告。
至于對方究竟會找出什么借口,這就讓人無從揣測了。
而在他默默分析的過程中,封不寒掃他一眼,轉而問道:“明日就要抵達邙山,屆時或許會馬不停蹄的就要開始返程,依我想來,趙巖雖然在昨夜損失慘重,但肯定不會就此放棄對我等的暗暗阻撓,你可有想好應對之策?”
聽到這話,范嫣然立刻露出傾聽的神色,經歷過昨夜之事,她對秦蕭的能力幾乎已經到了盲目信任的地步。
“有一點頭緒?!鼻厥捠栈叵惹暗乃季w,頓了頓道:“只是如今邙山到底甚么情況還不得知,不如等明日清楚后再議罷?!?
范嫣然臉上掠過一絲不滿,氣嘟嘟的似乎很為沒有先一步知悉計劃而感到失望。
而說完這話,秦蕭則再是暗地告誡自己:等此次事了,真該好好隱匿一段時日,否則再這樣處處逞強,恐怕最后得不償失。
封不寒聽完他的回答點了點頭,未加追問。
一路無事。
翌日將近午時,眾人轉過大道的一處拐角,巍峨高聳的邙山像個巨人般赫然出現眼前。
我又回來了!
秦蕭望向高山,想起當日離開邙山趕赴雍都時的誓言,不由暗地苦笑:沒想到竟如此之快!而身份亦絲毫沒有改變——
他依舊還是一個奴隸!
邙山也依舊還是那副熱火朝天的模樣。
所有人都在忙碌,只不過今日忙碌之事,變成了將雕琢和打磨好的石料搬過河流,運送到大道上已經準備好的馬車之上。
近百輛馬車一字排開,車隊迤長而聲勢浩大。
當秦蕭等人抵達之時,裝車已經接近完畢,馬上就要動身啟程。
負責此次押運的是邙山居于姚監領之下的另一管事,以及百余名采石場的監工,可見發生上次那事后,眾人都知時間緊迫,不容有失。
若是平時,都是隨便派個頭領,附帶數十人就出發上路。
這種沉重的石料,就算是沿途馬賊,也沒人會打主意。
正在居中調度的姚監領看到他們到來,連忙放下手中事務,殷勤的將幾人請進上次眾人趕馬離去處的會客大廳。
在來的路上,秦蕭早從封不寒處打聽到姚監領名喚姚平。
簡短一番寒暄,姚平看著他笑道:“蕭,沒想到這么快又再次見面,憑著你此次能與封執事一同前來,相信你在都城也是受到重用,哈哈,好好干,當日我便早知你必非池中之物?!?
這也能看出來?秦蕭一怔,回過味來這不過就是一句客套話。
果然此時姚平已經扭頭轉向另一側,疑惑的微微一頓,揉著眼睛道:“主……主君?我沒看錯罷?”
“姚伯好,正是嫣然?!狈舵倘粶\淺一笑,話里盡是溫婉之意。
她這副裝腔作勢的態度,秦蕭當然暗地嗤之以鼻,如果沒有記錯,范嫣然上次來采石場可不是這個樣子,當時她的清冷和拒人千里,自己如今可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得到確認,姚平立即不顧勸阻的重新鄭重見禮,然后趁機將心中的疑問拋出:“主君與封執事今次前來,該不是游山玩水這樣簡單罷?”
……
趙巖仰躺在草地望著頭頂的一方天地,有種想哭的沖動,這對他來說是罕有的情緒,縱然是在君侯派他完成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時,他也不會這樣。
他的腦袋此刻空白一片,只覺一切恍若夢中,又覺一切那么真實,卻完全沒法將所有事情理出個頭緒。
恍恍惚惚間,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冷漠的面孔,那眼神殘酷陰鷙,正直勾勾的凝視著他。
趙巖心中忽然嚇了一跳,身體也猛地彈坐起來,將前來正要向他稟報的門人也驚得一呆。
“執事?”來人試探的小聲喚道。
清風徐來,趙巖卻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旋又暗罵自己真是胡思亂想,連忙忍住渾身疼痛定了定心神,沙啞道:“傷亡如何?”
來人見他似乎沒有異樣,剛剛放下的心神卻又被問話提起,面色一苦道:“損傷兩百余人,便是剩下這五十余人,也是傷者近半?!?
趙巖皺了皺眉,就算對方不說,光是周圍不斷傳來的痛吟,他也知道情況好不到哪去。
昨夜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到現在都有點弄不明白。
最合理的解釋,是昨夜遭遇了附近的馬賊,可憑著直觀判斷,馬賊大多只圖財貨,并不會像昨夜那伙人一樣痛下殺手,處處要命,那這到底該怎么解釋?難道真遇上一群殺人取樂的兇徒?
或者是封不寒等人所為?可據自己了解,封不寒為人雖然狂放不羈,總還有著身為士的清高,這種下三濫手段,又如何可能使的出來?況且對方頂多不過百來人,昨夜可是聲勢浩大的兵出四路。
若非自己還算機靈,如今恐怕也已經身在鬼門關,回想昨夜的慘烈場景,整個脊背不由都森寒發冷。
來人見他默不作聲的雙眼再次失神,不由小聲出言提醒:“執事,你可猜知昨夜是何人所為?”
“砰!”趙巖一巴掌拍在身旁草地,大怒而起,喝道:“我怎么知……還能是何人?除了馬賊,你還能想到其他人嗎?!這些該死的馬賊,怕是享福太久,早忘記能在沿途立足,究竟是得了誰的關照!”
近處十來名武士被他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一個個側首詫異的看他一眼又垂下頭去,縱然心里對他的莫名怒火或多或少有點不屑,卻又大氣也不敢透上半分,當然更沒人去對他冷嘲熱諷,自觸霉頭。
君侯的脾氣他們清楚無比,現在事情弄到這個地步,追究起來,他們全逃不掉。
來人恨不得自己打上一個耳光,懲罰自己的多嘴,可如今話已出口,只能硬著頭皮道:“那如今該怎么辦?”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趙巖惡狠狠說完,趁機平息片刻,沉聲道:“給我將所有人散布出去,尋找馬賊蹤跡,告訴他們頭領,三日后來清玉集碰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連命都不要了,竟敢對我下手!”
來人應下,再事無巨細的請他拿主意道:“如果他們不來呢?”
趙巖瞪著一夜未睡布滿紅絲的眼睛斜他一眼,嘴角勾出充滿殘忍意味的表情,森然道:“那就告訴他們,安國自此之后再無他們半寸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