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齊心共破鑄銅案（三）

于是，龍靖軒和木寒秀各帶著一隊人馬，按照之前的辦法，很快便進入了密道。在密道之中，眾人忙著各道鑄錢工序，并未有所察覺。

等他們察覺之時，已被禁衛軍團團包圍。

看著如此多的禁衛軍，那些工匠們大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此處向來隱瞞，那按照伏羲八卦之法設置的茂密山林，那入口機關設置精巧的密道，怎么會如此輕易地被這些官兵發現？

然而縱然心中疑慮，看著密密麻麻的禁衛軍，他們也不敢反抗，心知今日在劫難逃。

于是，沒有多費唇舌和心力，兩隊禁衛軍很快將里面所有參與燒銅鑄幣的工匠，連同那十幾車的青銅和鑄造好的錢幣一起，一路押解去了刺史府衙。

同時，謝意之領著禁衛軍，也帶著那兩個黑衣人和錢莊掌柜到了刺史府衙。

一時間，整個刺史府衙人滿為患，熱鬧非凡。

府衙門口，圍觀百姓更是層層疊疊，翹首觀望。

正在府衙內洋洋得意的李懷良，乍一見這些人和物，臉色慘白，雙腿微微打顫。

不過畢竟是在官場浸淫多年，又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很快恢復了心智，慢慢平靜下來。

他整了整衣袖，昂首挺胸，笑著出門相迎行禮，然后故作不解地拱手問道，

“不知殿下和幾位大人一早前來，下官有失遠迎。不知靖王殿下帶著這些人來府衙是為了何事？”

“李大人，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又何必再裝瘋賣傻呢？”龍靖軒冷聲道。

“殿下說的是何意？下官不解。”李懷良一臉無辜懵懂，不知情的咋一看，說不定還以為他真的是一無所知呢。

龍靖軒見狀，嘲諷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李大人，這狐貍尾巴都露出來了，你就不要再費心裝模作樣了。”

“下官惶恐，下官確實不知是何事？請殿下明示！”李懷良誠惶誠恐都說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好好跟李大人說一說。”龍靖軒說完，走到桌案前，拿起驚木重重一拍，冷聲道，“李刺史，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啊！你可知，這私自鑄造錢幣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本王看你還是速速招來，供出主事之人，戴罪立功。本王也好在陛下面前為你求情，免了這滿門抄斬之難。”

“王爺說笑了，什么私自鑄造錢幣，下官不懂。”李懷良一臉平靜不解。

“看來劉大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龍靖軒冷冷一笑，“來人，帶上來！”

“是。”禁衛軍依令前去，很快便押上來一批黑衣蒙面人，依次拉下他們的面罩。

“李大人仔細看看，這些可都還認識。”龍靖軒嘴角含著一絲嘲諷笑意，“不認識也沒關系，府衙內有名冊，但凡府衙內官兵均是登記在冊的，李大人有的是機會一一再認識一遍。”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李懷良手腳一抖，一下子便軟跪下來，他顫著身子，急急忙忙對著龍靖軒磕頭求情，

“殿下饒命！下官，下官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求殿下開恩哪！”

“要本王開恩也不是不行，”龍靖軒坐于桌案前，修長的手中，輕輕敲打著桌案，幽深的目光冷冷盯著軟坐在地的李懷良。

李懷良被他看得心底發毛，那手指輕敲桌面的聲音，一聲一聲，如催命的音符般，落在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片刻后，龍靖軒長指一收，道，“只要你供出幕后指使之人，本王就在圣上面前提你求情。”

“多謝王爺恩典！”劉懷良千恩萬謝地磕著頭，面上卻神色慘淡，他哀聲道，“下官也想說出主使之人，只是這私自鑄造錢幣之事，乃是下官一人犯下的罪，與他人無關，下官，下官實在編不出這幕后指使之人哪。”

“怎么？劉大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打算嘴硬到底了嗎？”龍靖軒揚眉輕嗤道。

“下官不敢，下官實在是招無可招啊！”李懷良顫顫巍巍地答道。

“既然如此，”龍靖軒冷冷看了李懷良一眼，“來人，將李大人還有刺史府衙內所有大小官員全部押下去，連同這些匠人，本王要一一審問。”

“是。”禁衛軍領命，將一干人等一一帶了下去。

李懷良連帶一批大小官員一并被收押，刺史府衙暫時由正副欽差和禁衛軍接管。

接連幾日，龍靖軒、木寒秀、王小白、齊磊等人皆忙于審問，無奈這些人的嘴非常之嚴實，口徑統一，竟然什么實質性的線索都問不出來。

這日，龍靖軒、木寒秀、謝意之等人聚在一起，都有些愁眉不展。

“意之，寶通錢莊那邊可有查出什么線索？”龍靖軒問道。

“我連著查了幾日，沒有多少有用的線索。”謝意之答道，“之前那些新鑄造的錢幣陸續存入錢莊換了銀票，然而寶通錢莊的銀票全國通兌，銀票的去向無從查起。”

“這主使之人果然神通廣大、思慮周全、測算無遺，還深諳用人之道。這幾日我們一路審訊下來，竟然無人開口，無人招供，所有人的口徑如此一致，實在不簡單。我們背后的敵人確實可拍。”木寒秀眉頭緊鎖，語氣凝重。

他深諳審訊之道，也曾經用各種法子撬開過那些所謂的堅貞不屈的死士之口，得到想要的訊息，沒想到這幾日竟然奈何不了這些普通的官員和工匠，這讓他疑惑并且心驚，甚至不得不佩服起這背后之人的神通廣大和馭下之術。

“確實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龍靖軒輕嘆，“這幾日上上下下連夜審訊，竟然只問出了那些工匠乃是從江州找來，其余諸事一概不知，更別說是這幕后指使之人了，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所做之事乃是個人所為，與他人無關。”

“難道這些人許是有什么把柄握在幕后之人手中？”謝意之皺著眉頭問道。

“看著不像，若真有什么把柄在幕后之人手中，他們不會是如今這樣的表現。”木寒秀道，“這些人看起來是在死心塌地為那幕后之人做事，明知私自鑄造錢幣乃是滅九族的死罪，卻仍是不曾有松開的跡象，所以我才佩服那幕后之人，馭人容易馭心難，此人是個中高手！”

龍靖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修寒說得沒錯，馭人容易馭心難。不過這世間少有十全十美之事，任何事情都會有破綻，光憑工匠來自江州這一點線索，本王大概也能猜出這幕后之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