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被烏云籠罩了上千年，”西塞斯旁邊一個枯瘦但是依舊高大的精靈指著地圖說道，根據之前的自我介紹，杰西婭知道他叫科倫，“城郊外的礦區是整座城市的能源命脈，是最重要的魔法原料，也是他們最看重的地方……還有決斗場，最好的戰士都在這里面，也一定會有愿意加入我們的人，如果聲勢壯大了，對城里的暗精靈來說也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如果我們想要弄出足夠大的動靜，那里一定是最好的選擇。”杰西婭對這個世界的陰暗寒冷已經深有體會，她覺得長期活在這種世界里的人，一旦意識到能源要枯竭是一定會抓狂的。

“但是守衛也一定是最森嚴的，”西塞斯皺著眉，目光在他們排除了一系列目標之后選擇的這三個地點中徘徊。

和諾思分開已經有五天了，按照最初的計劃，他應該已經混入城中并找到合適的行動地點了。接下來只要能夠把城里的注意力引過來，諾思就可以按照既定的計劃來行動了。

“我們要去這里。”稍作沉思，西塞斯毅然決然地指向了城郊外圍，最靠近城墻的那片地區。

“那里是給城市供應食物的農場，沒有太大的價值……”科倫說道。

“但是這里最容易讓他們知道。”西塞斯說道，“也最容易讓他們感覺到危險。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們立刻陷進戰斗里。”

“不行，太冒險了。”科倫拒絕了這個提議，“那里是進入戰斗最快的地方，雙方力量對比太懸殊，我們不足以去冒這樣的險。”

“你們去找救兵，”賽琳拔出桌子上的刀，插回自己的腰間。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賽琳……”

賽琳好像沒有聽到杰西婭的話一樣，一個人走了出去。

“看來我們誰都勸不住她了，”西塞斯嘆了口氣，“年輕人都是這么有自信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杰西婭已經感覺到了西塞斯年輕面容下實際上已經蒼老的心。

“我和那個女人類一起去。”科倫從一邊的架子上拿起一把一側帶著鋸齒的刀。

“等一下，我也去……”

旁邊一個短發綠眸的女精靈走了出來。比科倫要矮了一頭，看著更加年輕，還有些稚氣未脫。

杰西婭對于精靈的生長周期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敢妄下定義這個精靈就是有多大。

“艾可，你留在……”

“你甩不掉我。”名叫艾可的女精靈說道，“我知道我勸不住你，但我也不會讓你自己孤零零地死在外面。”

科倫沉默了一秒。一手扛著自己的刀，一邊牽著艾可的手走了出去。

“你……不勸勸他們……”杰西婭看著面無表情的西塞斯問道。

“總要有人死掉的，這些都是代價。是可以考慮嘗試的風險。”

“你……”杰西婭不知道西塞斯的心里還有多少感情沒有隨著歲月變遷而被抹平。

活著就要堅強，一直活著，就要一直這樣強硬。

西塞斯，還有那些活在那個崩壞世界的精靈，他們比誰都明白這一點，也更符合這一切。

杰西婭忽然覺得，她這樣的壽命反倒是一種幸運。

至少她會在對世界的感激中離開，而不是像一個生銹的門軸，隨著時間逐漸停止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