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人重活一次,所有的事都在落白衣眼前重現了一遍。
二十二年來的喜怒哀樂,他又再一次一一嘗了一遍。
落白衣醒在一個清晨。
耀眼的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落白衣微微抬起了手,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手,從現在起,他的時間將要定格了。
老人佝僂著拄著拐杖在屋外走路,陽光下,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睛看著落白衣的方向由暗自搖了搖頭。
躺了會兒,落白衣起身了,他向老人告別。
老人深深地看了落白衣一眼,知道了聲“去吧”。
落白衣再次道謝,轉身離開。
來苗疆時,他一人而來,離開苗疆時,他依舊是一個人。
或許也不能這么說,畢竟,他還帶走了兩條蠱蟲。
寄居在他體內的蠱蟲。
看著落白衣的背影,老人渾濁的眼有瞬間的清明,老人回頭走開,風中只留下了一句話:辭小子,白衣不愧為你的兒子。
曾經,落君辭來過這兒,做過與落白衣同樣的事。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從來都不是說著玩兒的。
南疆地形復雜,少有人來。
林中,落白衣點著篝火,獨自一人席地而坐,發絲垂到了地上。
落白衣并不在意,他看著手中的一串玉佩發呆。
那塊玉佩,是落千顏的。
天知道落白衣是什么時候喜歡上落千顏的,或許是因為父親落君辭的死讓他對落千顏更加在乎,長久以來養成了一種執念,最終終于衍生變成了愛。
總而言之,當他發現自己的想法的時候,那個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了,他早已陷入了那一方泥潭,再走不出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對于落千顏的想法,喜歡上自己的妹妹,還是親妹妹,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怎么能為世人所容納呢?
夜里挺冷的,風也挺大,篝火被吹地搖搖晃地,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
在荒郊野外遇見人是件很難的事,更別說是在南疆這樣的危險的地方了。
或許是上天的眷顧吧,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讓落白衣碰到了一路人馬。
彼時,落白衣已經將玉佩收好了,在篝火邊吃著傍晚是摘來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