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五年,孟述言站在臨溪城腳下猶豫了許久,終是一腳踏了進去。
五年的時間,臨溪城改變了很多。
從前的黑瓦白墻變成了紅瓦白墻,大街上的小攤小弄也換了一批擺賣的人。許多人都認不出了,一些府邸也換上了新的牌匾。
但好在雖然變了很多,卻依舊是一副欣欣向榮的場景。
孟府位于臨溪城的城西一側,孟述言是從南門入的城,要去城西也不算遠。
站在孟府的對面的小巷里,孟述言停住了腳步。
這么長的一段路走過來,她不是沒有感觸,只是不及現在這般深,一種近鄉情怯的情感在這一刻突然爆涌開來。
孟述言看著僅與自己相隔了一街的孟府,眼里一片濕氣氤氳開來。
孟府也變了。
從前的孟府不算是門庭若市,但卻也不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它失去了為之明媚的光。
孟述言緊了緊手,想起臨行前落白衣的話,仰頭眨了眨眼走上去敲了敲門。
似是聲音太小了沒能讓里頭的人聽見,孟述言又敲了幾聲。
就這樣反復兩次,門終于開了,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
“李爺爺!”
孟述言笑著叫道,反倒是老爺子年紀大了,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孟述言來,面上也浮出了笑意,趕忙讓孟述言進府。
總歸是進了府了,要見誰也是遲早的事,又是與老爺子五年未見,孟述言便也陪老爺子聊了會兒。
而在這聊的過程中,孟述言也知道了為什么如今的孟府“蕭條”了許多。
到底還是因為她。
她不在了,孟府也就不復原先的熱鬧,人也就潛了個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一些必要的。
離開老爺子那里走向花園的過程中,孟述言又遇上了幾個府里的老人,也都一一與他們打了招呼。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個坐在亭子下做著刺繡的婦人,孟述言登時紅了眼,飛快地跑過去將人抱住,嚇了婦人一大跳。
親昵地在婦人肩頭蹭了蹭,啞著聲音叫道:“母親!”
聽到這兩個字,婦人的眼眶也是一紅,將孟述言拉到眼前來,雙手捧著她的臉,唇瓣輕輕顫了顫,眼中的淚珠瞬間落下,似是不敢相信。
孟述言看著也是不禁流了淚,卻還是笑道:“母親,女兒不孝,回來了。”
孟母不住地搖頭,將孟述言抱在了懷里,嘴里一直在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這一天,是孟府五年以來最讓人高興的一天,因為,孟大小姐回來了。
飯桌上,孟父孟母不住地給孟述言夾菜,孟述言也給他們夾。
不一會兒盤里的菜便都夾光了,反倒是他們的碗里,飯菜堆成了“山”。
三人相視一笑,也不多說,專注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飯菜。
飯后,三人在亭中納涼,孟述言不免講起了這些年來自己的經歷。
孟述言經量讓自己的話變得有趣些,但孟父孟母卻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
他們那里會不知道那些經歷會有多苦,畢竟孟述言出去學得是醫術而不是其他,醫術枯燥乏味,怎么會不苦呢?
但女兒樂的這樣,他們也不住阻止。
人生在世若不能活得稱心如意,那便是白來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