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藥的人,應團長最好還是處理了吧。”
應涪的心情很復雜。
他不明白,有什么,是值得他那么做的。
熬藥的人,是華大夫的唯一的徒弟。
將熬藥的事情交給他,不僅僅是因為華大夫對他的信任,更是白子睿和應涪對他的信任。
應涪對他信任,那是因為白子睿,因為白子睿信任他。
可如今……
應涪看著床上還在昏迷的人,他不知道在落白衣醒后該怎么樣對落白衣說。
難道要告訴他,你的病越來越重是因為有人害你,而害你的人就是你就回來的那個,那個他時時掛在嘴邊的臭小子嗎?
等等……
應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猛地看向凌墨和白子睿,會不會,會不會僅僅只是這一次的劑量沒有控制好?
應涪眼底的意思凌墨看得明白,“很抱歉了應團長,我也很希望是像你所想的那樣,但可惜的是并不是,我和落落都把過脈,基本上可以斷定,白副團長服用的藥,十碗里起碼有八碗的屬于過量,也是因為如此,白副團長的病才會這么多年來沒什么進展,而是愈演愈烈?!?
應涪的心涼了半截,白子睿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該怎么去接受。
看了應涪一眼,落白衣又看了看白子睿,抿了抿唇,落白衣轉身回去繼續研究藥方。
應涪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正如落白衣一樣,想了什么那就做什么。
有人說過,同樣的人,他們之間,是能一眼看穿對方的。
從遇見的第一眼起,不,不是遇見,應該是從知道應涪為了白子睿毅然選擇入了南疆,哪怕這僅僅只是一個謊言的時候,落白衣就知道,應涪和他,是同一類人。
他們真實,剛強,想做什么只要自己認定就不會放棄。
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生而有情,世界之大,總有那么一個人可以讓你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
落白衣的變化源于落千顏,而不巧,應涪的變化,就源于白子睿。
所以他處處顧及白子睿,對于應涪剛剛的表現,落白衣多少猜到了一點。
但他也做不了什么,他能做的,就是研究好什么藥可以用來治愈白子睿。
思及到此,落白衣微微蹙了一下眉,白子睿的病本就不好治了,現在更不好治。
長期的過量的藥物,使他的身體再經不起大的折騰的。
用溫藥,這病還不知道要拖多長的時間才能治好,可用烈藥,白子睿的身體又是一個大問題。
不至于進退兩難,但很麻煩。
垂了垂眸,落白衣的筆剛落下,就看見一只手在案桌上敲了敲。
落白衣一頓,那是凌墨的手。
落白衣幾乎是一眼認定。
看了十多年了,他記得很牢,很牢。
“時間不早了,先去用膳,一會兒吃完了再繼續?!绷枘?。
落白衣點了點頭,快速地將剛剛想到的一味藥寫下,然后就放下了筆。
凌墨就站在案桌前看著落白衣,自然也看到他寫了什么,眼底笑意加深。
君辭,落落很乖,不負你的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