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大禮堂前面有個廣場,地面鋪著大理石磚,反光反熱,地表熱浪滾滾,圓圓的形狀如同巨大的麥飯石平底鍋,還帶把手的那種。
記者打著傘走上廣場,匆匆忙忙測試地表的溫度。
69.999℃!
記者差點崩潰,趕緊逃跑,再站這兒一分鐘,估計就變成鍋貼餃了。
這么熱的天,根本就沒人在廣場上走動,附近沒活人。
記者回到車上,大口喝水,連說自己快要中暑。
他抽出薰衣草味的濕紙巾,擦著曬紅脖子上的汗水,呲牙咧嘴道:“那個,我感覺今天的素材都拍齊全了,咱們可以撤了吧?小陳,你辛苦一下,去廣場拍一張人民大禮堂的照片,你不是最會拍照嗎?”
陳老師:“……”
哎喲,暈了暈了,我又中暑了,陳老師滿臉通紅。
幾個大學生緊跟著哼哼唧唧,哎喲叫苦,腿酸,腳麻,屁股疼,都不想下車。
秋老師道:“這怎么行,做事要有始有終,陳老師,你到底行不行啊?”
陳老師:“……”
楊拓站出來:“他不行,我行,我去吧!”
秋老師非常感動,贊許說道:“謝謝你小楊,這一路上只有你最積極了,以后你要是還想參加志愿者活動,隨時聯系我。”
陳老師急了,也站起來:“我去,我可以的?!?
“給你吧?!?
楊拓將幾十斤重的保溫箱壓在陳老師肩膀上,陳老師熟練地順勢一倒,重新歪倒在座位上,一個勁吸吸氣:“哎呀,哎呀,肩胛骨斷了,壓斷了壓斷了。”
旁邊幾個志愿者感到臉紅,所有人都低著頭,或者看向窗外,躲在空調出風口不吭聲。
記者畢竟還是混久了社會,臉皮厚,大咧咧說道:“行吧,小羊,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去吧,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們!比心~~~”
楊拓呵呵直笑,下車之前也比了個心,和煎雞蛋的形狀一樣,扔回車內。
其他人哈哈大笑,差點沒把陳老師氣死,比心這個詞,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
兩人下車后,秋老師撐著一把古樸的油布遮陽傘,類似西湖泛舟那種老式藝術品,高舉著幫楊拓遮陽。
兩人走向廣場另一端,給環衛工人送水。
下午3點半,太陽毒辣的快要爆炸,已經熱到極限了,大理石廣場上方的溫度絕對破了70℃。
就連楊拓都感覺很吃力,可身邊秋老師走路的速度還挺快,額頭上的汗也不多,沒想到她的身體素質也那么好?
趕緊趕慢,送完十瓶水,兩人準備回來。
可是一個環衛大媽拉住秋老師,絮絮叨叨起來:“姑娘,你真是好心,謝謝你送的水。還有一件事能不能幫幫忙呀,環衛公司的高溫補貼一直拖著不發,你能不能向上面反映一下,催一催?”
這事秋老師可管不了,但不好傷對方的心,只能道:“我回去和記者說說,看他能不能在新聞里加一句?!?
幾個環衛工人高興極了,大媽握著秋老師的手,感激的快要落淚:“謝謝閨女,你真是太好了,太心善。閨女你今年多大了呀?成家了嗎?”
秋老師:“我……”
眼見她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楊順在旁邊打了個手勢:“秋老師,我先回去了?!?
楊拓溜得快,扛著冰凍保溫箱先往回走。
路過廣場邊上,他向中間看了一眼,頓時愕然。
廣場上空出現了一團橘紅色的火光,如果不仔細看,最多認為是光的折射現象而已,與海市蜃樓的原理差不多。
可火光在緩緩移動,漂浮在地表上方的1米左右空氣中,四周熱滾滾的空氣,折射的相當厲害,產生異樣的扭曲美感。
“異火?”
楊拓心跳加速,揉揉眼睛,仔細再看,確實沒看錯!
機會可能稍縱即逝,必須抓住!
錯過這次,再等一年!
楊拓扛著保溫箱沖上去,熱浪襲人,大理石板反射了巨大的熱量,楊拓感覺自己進了桑拿間,全身被火焰包圍,如同進入果木炭烤鴨的現場。
而且越靠近那顆火球,他越感覺到熱,炙烤感強烈。
這絕對是天地自己形成的火焰能量元素,說不定新聞上那些引起自燃的引物,就是它們。
“拼了,就用這個保溫箱試試!”
楊拓打開保溫箱的蓋子扣,只差幾步就接觸到了。
二十幾米外,秋老師被迫留下微信號碼,安全脫身。
她遠遠地看到這一幕,差點暈過去,高喊一聲:“不要!危險!”
可惜她的喊聲太遲了,處于緊張興奮中的楊拓根本就沒聽見。
他忍著皮膚灼燒的不適,迅速合起保溫箱的蓋子,將火球收起來。
箱子里面有固體干冰袋,藍冰塊,凍起來的礦泉水,不說特別冰凍,但零下幾度肯定有的,應該能降服這奇怪的火球吧?
“抓住你了,金色飛賊!”
楊拓心里美滋滋,抱著保溫箱直想笑。
這時候,噠噠噠的奔跑聲音從身后傳來,是秋老師!
她沖到面前焦急喊道:“丟掉,快丟掉!”
丟什么丟?
楊拓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低頭一看,手里的保溫箱軟化變形了,而且越變越紅。
秋老師迅速躲過保溫箱的提手,反手用力扔向后方,箱子飛到幾米開外,還在半空中翻滾時,突然一聲悶響,爆炸了!
剛剛扔掉箱子,秋老師就迅速撐起油布傘,擋在兩人面前。
此時爆炸的威力將她震得倒退好幾步,直接倒在楊拓的懷里,反震的力量那叫一個恐怖。
楊拓自詡力量過人,但被秋老師重重撞上,竟然向后倒退六七步才站穩,胸口疼的半天無法呼吸。
我的天……
這玩意兒還會爆炸的呀?
而且威力超大,油布傘被炸的千瘡百孔!
楊拓感覺心跳賊快,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秋老師受傷不輕,擦掉嘴角血跡,急匆匆地跑到破碎的殘骸那邊,欲哭無淚。
秋老師滿臉憤怒,沖他吼道:“你有病啊!”
楊拓被罵懵了,趕緊走過去,蹲在秋老師身邊。
只見一地的藍冰盒子殘渣,汩汩直流,干冰冷氣迅速蒸騰,保溫箱塑料殼碎片到處都是,地上濕漉漉,水分迅速蒸發。
秋老師挑挑揀揀,拿起幾個黑色燒焦的晶體狀東西,氣鼓鼓地盯著他。
秋老師不客氣地質問道:“你是哪個宗門的?你師傅沒教過你基本常識嗎?誰告訴你火晶可以用冰水淋的?你看看這是什么?那么好的火晶被你毀了你知不知道!”
看到她手上那幾截黑糊糊的,像是結晶黑曜石一樣的東西,還有她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楊拓明白了。
之前,握手也好,幫他別胸牌也好,陪著他送水也好,這一切都可以說通了,原來秋老師是修真者啊!
闖了禍的楊拓反而松一口氣:“我是散修,機緣巧合被人指點修真,剛剛入門。秋老師,我有些問題沒弄明白,能不能向您請教?”
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點,秋老師舉起被燒成破布爛條的油布傘,氣得想打人,恨恨道:“跟我回酒店再說?!?
楊拓跟在她身邊,看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但他心情還不錯呀,第一次出來尋找修真引薦人,他的運氣真好,還真碰到一個。
神州修真界向他打開了一扇安琪拉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