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殺一局!”小包似乎為了發泄內心的什么不快,并且是要把這種不快發泄在白澤騰的身上或者是這棋局中。
白澤騰不懂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不關心,更不想問,對他們而言白澤騰是一個麻木而無趣的人,從來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太會理會這些八卦新聞。
“我嘞個去,還以為你左手跟右手下著呢,原來就在這看呢。”小包看著擺好的棋盤不屑的道,他大概也不會以為白澤騰真的會擺個棋局然后自己發呆地看,更合理的解釋應該是在等下棋的人。
白澤騰也無力再去解釋什么,因為白澤騰根本就是一個人無聊,然后擺個棋局看看而已,也真的只是望著棋子發呆,紅黑不動,楚漢安寧。也不是為了裝什么高人,只是懶而已,說好聽一點就叫順其自然,棋局擺好了自然是要人下的,至于誰來下,什么時候下,那就不是白澤騰操心的事情了,白澤騰一向都只是把棋局擺好而已。白澤騰喜歡看這種平靜整齊的局面,不太喜歡車馬炮的直拉跳,說白了,其實白澤騰就是一個臭棋簍子而已。
小包殺了幾局,便覺得索然無味了,他的不屑是對的,因為他真的遇到了一個只是盯著棋盤看的人,下棋的水平是真的不敢恭維。
“也許只有你真的是對的”他狠狠地嘆了口氣,又借著這口氣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哦?哪里對了?”白澤騰重新收拾好棋局,開始開局模式,明知道小包沒有心情再下,可白澤騰卻也并不是為他而擺的,白澤騰只是喜歡這樣,看著黑白棋子安靜地在楚河漢界對峙,卻不動一兵一卒。
“其實有時候蠻討厭你這種老神在在的樣子,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食人間煙火,真讓人討厭。”小包說。
“我就是懶而已。”白澤騰回道。
“你為啥不集體活動?”小包問。
“懶得動。”白澤騰依舊懶洋洋。
“從那天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小子還是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虧我們還把你當兄弟,你這樣不累嗎?”小包有些無奈了。
“怎樣了?”白澤騰有些好奇地問。
“你難道是在裝憂郁范兒?想做個憂郁王子?我看見這個模樣就覺得煩。”小包說。
“那就閉眼。”白澤騰有些嘲弄的意味。
“滾一邊去吧,你才閉眼呢,老漢還沒活夠呢!咋樣,整點?可別讓我瞧不起你。”小包說。
“你不是閉眼了嗎?”白澤騰道。
“整兩杯?”小包并沒有再理會白澤騰,莫名其妙地來了這么一句,只是對白澤騰而言這一句是莫名其妙的,可能就是蓄謀已久的,也許他今天來找白澤騰的目的僅此而已,所以才會匆匆回來。白澤騰斷定他一定發生了的什么,只是他不說,白澤騰也不可能主動去問,有好奇的話,白澤騰應該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就問了,也不會跟他耗這么久。
“哪兒?”白澤騰問道。
“就在宿舍吧,今天周六也沒人管,你等著,我出去買酒菜。”小包說。
“就咱倆嗎?”白澤騰有點疑惑了。
“等一會看吧,一會他們差不多也該浪回來,這鬼天氣,這么大的風,除非他們去開房了。”小包有些忿忿道。
“好,那我等你。”白澤騰一動沒動,繼續擺弄早已經擺好的棋盤,明明已經擺好了,白澤騰還是一遍一遍地重復了他們的位置擺放,并沒有過多地理會小包的匆匆離去。
印象中這不是第一次了吧,也許在他們開始發春之后這還是第一次的:沒事就喜歡拉著白澤騰下棋,明明知道白澤騰是一個臭棋簍子,還依舊鍥而不舍地要和白澤騰拼殺,贏了白澤騰仿佛就贏了世界,讓他們感覺非常有成就感,或者這就是白澤騰存在的必要吧。只是為了支撐這幾個人還能找到活著的自信,讓他們覺得這個世界不過如此,有啥可懼的?關上了門,在這個小世界里,每個人都是無敵的。或許這是一種盲目的自大,但是在自己的天地里都不能稱王稱霸的話,又如何去面對大千世界的刀光劍影呢?有時候,窩里橫也是橫,總比慫是好的吧!
小包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拎著幾個菜和一瓶酒,白澤騰看著他拎回的東西不自覺地笑了,叫囂了這么久,也只買了一瓶酒而已,還以為最少一人一瓶吧,再或者就兩人一瓶吧,至少也應該買兩瓶回來吧。就是湊個吉利數,也應該是兩瓶的,看來不知道是他小看了白澤騰,還是白澤騰小看了他們。也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再等老王他們回來,白澤騰已經很清晰地感覺到,他現在迫切地需要酒精的麻醉,那么白澤騰就成全了他吧。
“只有一瓶?”白澤騰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怎的?一瓶還不夠?你能喝多少?”小包很詫異地看著白澤騰,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我以為你要對瓶吹呢!”白澤騰說。
“哼,來吧”小包忿忿地道,然后拿出兩個快餐杯把酒分了,把菜打開放好。
白澤騰夾了口菜,然后笑著看向小包,小包顯然被白澤騰看的很不爽,因為他只是想喝個酒釋放一下心中的不爽,沒想到被白澤騰看的更不爽了,慢慢地坐下,沒有再說話。
“來,干了”白澤騰吃了兩口菜,看來他確實是急需酒精麻醉了,也就沒有再多說,既然想喝酒了,那就給你來個痛快的。小包很明顯是被白澤騰驚到了,稍微怔了一下,拿起快餐杯跟白澤騰碰了一下,就這樣,兩個人拿著快餐杯一飲而盡,只是可惜了這幾個菜。
一杯酒喝完,小包直接扔下杯子就倒在床上了,很明顯他直接就醉倒了。白澤騰的杯子還在空中沒有放下,還以為他急需酒精麻醉,酒量應該也是可以的,西北的漢子應該和西北的風一樣烈才對,迎著烈風騎著烈馬喝著烈酒摟著烈女,這才是白澤騰理想中西北漢子的模樣嘛!沒有想到這么不撐,白澤騰緩緩地放下杯子,確定了他沒事之后,讓他在床上躺好,然后以飛奔的速度沖向了廁所。
從來沒有這么痛快地喝過酒,以前還都是啤酒,白酒幾乎是沒喝過的,沒想到第一次居然就倆人干了一瓶,果然小胃還是受不了的。向往那種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生活,可是那只能是嘯聚山林的好漢們身上才能體現,似白澤騰等這樣的,這點兒酒量和胃口也只能憧憬了。
老王和老安回來的時候,白澤騰倆已經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他倆很好奇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兩個人,應該是搞不懂這兩個人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喝得這樣爛醉?再看看桌子上的幾個只動了幾口的菜,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傍晚的時候,小包還在睡夢中,看來是要睡到自然醒了。老王和老安也沒有再去約會了,三個人一起到校門口附近的飯店去吃飯了。
“你倆是受啥刺激了?”老王問,
“沒有,小包說他想喝酒,我就陪他喝了唄。”白澤騰回應道,
“那就干喝了?”老王問。
“就是啊,看你們的菜都沒動啊?”老安好奇地問道,
“本來說等你倆回來一起的,看小包的心情似乎是等不到你倆回來了,所以就倆人喝了唄。”白澤騰回復道。
“你們還真講究,把酒喝了,菜還給我倆留著。”老王直接給了白澤騰一個白眼。
“不管了,那個菜也不占你倆便宜了,這樣吧,那個菜還給小包留著當夜宵吧,不過這頓酒得你請客,下一頓,等小包醒了,明天再宰他一頓。”老安很不忿地說,很明顯他對兩個人吃獨食的行為不滿。
“對對對,就是便宜你倆小子了,真不講義氣。不知道兄弟要有酒一起喝的嗎?”老王趕緊附和道。
白澤騰并沒有多說什么,默默地陪他們吃飽喝足,白澤騰已經做好了下半周等他們養活的準備。記得有部香港電影里有句很經典的臺詞: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不過,既然兩個家伙吃定白澤騰了,索性也就大方一回吧。
“行啊,我請就我請。”白澤騰想通了也就闊氣起來。
“哈哈,服務員,點菜。”兩個家伙一聽白澤騰同意買單,頓時興奮地叫了起來。
等酒菜上齊的時候,白澤騰的筷子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盤子里掃蕩,兩個家伙一下就傻了,呆呆地看著不明所以。白澤騰是打定主意的,既然自己大方一回了,自己花的錢當然不能對不起自己吧。
“擦,真不是玩意兒啊,好歹也碰個杯啥的啊!老安,別啥看了,趕緊吃啊,一會菜都讓這小子一個人吃完了。”老王終于反應過來了,趕緊提醒老安道。
老安是徹底懵逼了,這到底是啥情況啊?不是說好請喝酒的嗎?不是兄弟聚聚嗎?咋感覺跟餓死鬼投胎到糧倉了呢?說好的干杯啊朋友,喝完這杯酒呢?咋就變成看誰吃飯吃的快的比賽了呢?“那這酒咋弄?菜都讓你們快吃完了。”
“菜不夠?再點啊,反正這小子請客,還怕沒下酒菜啊,算了,我也歇一會,被這小子給整懵逼了。”老王被老按一問,頓時感覺清醒不少,自己干嘛要跟他搶著比賽吃菜呢?既然說了是他請喝酒的,至少也得喝兩口酒吧,既然有人請客了,只要別讓人跑了,還怕沒有下酒菜嗎?然后,兩個人一臉壞笑地看著白澤騰胡吃海塞,白澤騰被他們盯得不好意思也停了下來,白澤騰確實也是做了這樣的打算的,何況白澤騰已經偷偷地提前結過賬了,白澤騰做好了吃飽就跑的打算,結果被老王給看穿了。
“來來,喝酒,兄弟們好不容易聚一起,難得清閑,哈哈,喝酒。”為了緩解尷尬,白澤騰決定轉移目標,結果倆人毫不所動,還是直勾勾地看著白澤騰,就仿佛能從白澤騰的臉上看出花一樣。
之后的時光,在兩人的無盡鄙視之下和三人觥籌交錯中度過,都沒有去問為什么,都忍住了彼此的好奇。只是簡單的一句:我想喝酒了,然后就有人陪你喝,有人陪你酩酊大醉,有人陪的感覺真好,應該說這種男人之間的感覺真好,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兄弟情吧。
小包果然是在半夜里餓醒的,只不過他醒的時候他們卻醉了。
次日,老王和老安出門進行他們未竟的事業——繼續約會。
小包卻沒有出門,居然在屋子里拉著白澤騰陪他下棋。其實白澤騰是想睡的,畢竟昨天的兩頓小酒喝得還是很刺激的,整個人的精神都是萎靡的。沒辦法,還是勉力為之吧。
他們都在做的事情,卻唯獨白澤騰沒有去做,顯得很另類卻不累,如若不是這樣,豈不是剩下小包一個人暗自傷心去了?有人陪著還是好的吧。畢竟,人是群體性動物,不對,是高級動物,于是兩個高級哺乳動物躲在宿舍里無聊地下了半天的象棋。
“我失戀了,被甩了。”小包最終還是沒忍住,因為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白澤騰并沒有表現的太驚訝,只是簡單地應了一句哦。
“你這樣的真的讓人很討厭的,總是故作高深的模樣,你都不問問為什么?”小包有些暴躁了。
“為什么呢?”為了不使他的暴躁升級,白澤騰隨他所愿地問了一句。
“她說我是個好人,但是我倆不合適。”小包說。
白澤騰該說些什么呢?交往了這么久,原來只是為了他的好,可是有一天突然膩了他的好就轉身離開,并附贈一個評語:你是一個好人!白澤騰以為在這一句后邊加上一句:我配不上你才更貼切。可惜并沒有,也許對象不需要好人的,可能是需要一個對她耍流氓的,可能會好一點吧,難怪要有“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一說的。
“可能她是埋怨你沒有對她耍流氓吧,你不應該對她好的,也許”白澤騰把白澤騰的想法說出來,小包直接傻了,半天沒有沒有說話。兩個高級動物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