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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遠方來的消息

風柔日薄春猶早,夾衫乍著心情好。睡起覺微寒,梅花鬢上殘。

——菩薩蠻·風柔日薄春猶早【作者】李清照【朝代】宋

李清照的詞還是蠻不錯的,也許是她的詞寫得好,也許是白澤騰他們的的期盼太殷切,也或許是老天睡醒了,終于舍得把太陽放出來撒歡兒了。壓抑已久的情緒也終于得到釋放了,雖然并不是冰雪融消滿目春光,但至少是太陽出來了,有陽光就會有希望吧,這總歸是不會錯的吧。

不到半天的時間,雪水就已經從山上開始往下流淌了,白澤騰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么悅耳的流水聲了,陰沉了這么久的天氣終于放晴,那種喜悅大概也是很少有人能夠體會到的吧。沒有人埋怨泥濘,也沒有人嫌泥水臟了,都興沖沖地從屋里跑出來了,還有忍不住的扯起嗓子吼了起來,卻并沒有人嘲笑,甚至還有人也跟著吼了起來,仿佛是在學著釋放自己興中壓抑太久的憋屈感,還好這個地方是沒有可能發生雪崩事故的,要不然,白澤騰擔心可能真的會因為他們的一時沖動引發雪崩的。他們的吼叫倒是沒有引發雪崩,確實驚奇了山林中的不少飛鳥,大概這些鳥兒也許久沒有出窩了吧,于是都裝著是被人嚇出來的模樣,紛紛都從躲藏的地方飛出來了。

白澤騰也得到了好消息,老王帶著老安去了XJ,比白澤騰支援祖國西北建設的決心更堅定,白澤騰不得不佩服這一對好基友,他甚至一度懷疑他們是不是中間被人給拐賣到那里去的,要不然也不會這么久都沒有消息。他們告訴白澤騰,他們是在XJ一個很偏遠的地方挖煤的,老安說他本來是跟著老王去XJ摘棉花的,聽說每年從哪里摘棉花的人都能掙不少錢,也想去試試,結果沒想到卻被老王誘拐去挖了煤,老王還勸慰他說:“我們的職業是很高尚的,你不知道人們都稱贊我們是“地下工作者”或者“地球的維修工”嗎?要知道我們干的可比摘棉花有意義多了。”

后來再聊才知道,老王父親跟就業辦的主任關系不錯,于是一頓飯,幾條煙就把老王給發放大西北了,說是讓孩子去鍛煉鍛煉,回來好接他老子的班,畢竟家里的礦還是要人接手的嘛!所以,當老安把他想去XJ摘棉花的想法告訴老王之后,老王就決定要拉自己這個兄弟一把,不能讓他在給人打工的道兒上走到黑,于是就把他拉到更黑的道兒上了。由于頭幾年也是真正的從基層開始,所以天天累的也就沒時間跟外界聯系了,現在好不容易還算是有點小模樣了吧,才想起來跟著這些同窗老友們聯系一下。畢竟,再過個幾年他就的回家接他爹的礦了,那時候估計也就更沒有時間聯系了吧。

白澤騰倒是想問問包少爺的情況,老王說,具體的他也不清楚,就是聽說去鐵路了,應該也是在西北地區,但具體是哪里就不清楚了,也沒有聯系上,畢業之后都換了號碼,其他通訊方式也聯系不上了。而白澤騰也僅僅是依稀知道他們都去了XJ,畢竟天涯海角,并不知道他們具體的情況。偶爾看一下網絡的聯絡方式也都是灰色的,猶如前一陣的雪一下一整天一樣,不給人一點生機的希望。

“小包是不是還和郝大仙在一起呢?”他們都提出了這個問題,不免有些尷尬,一個宿舍的上下鋪,而今打聽起來卻也是蠻費勁兒的。

“嗯,我也感覺這倆貨應該還在一起吧。話說,小包該不會是被郝大仙忽悠回陜北老家的圪梁梁上唱山歌去了吧。”老王有些揶揄地笑道。

“難說,以小包的智商,估計也就是去圪梁梁上放羊的命了,跟這郝大仙能有個好?”老安也附和道。

“我也只是記得他們也是去的XJ,只是XJ那么大,也不知道具體是南疆還是北疆,后來又隱約聽人說去內蒙古了,也搞不清楚這家伙到底是去摘棉花了還是去挖煤了,或者是去放羊了?”白澤騰說。

“放羊的話兩個西都是好地方,也不一定非得是內蒙吧,人家內蒙是牛多一點吧。”老王說。

“得了吧,我在陜西也沒見到有多少放羊的呀?都是在電視上的看吧,那是多少年代以前的事情了。哪個圪梁梁上也住不下人了,哪里還有人跟你對山歌呢,喝西北風倒是真的。”白澤騰回道。

“怎么?人說陜北好風光,現實的差距就這么大嗎?說實話不會是羊都讓你們偷偷吃了吧。”老王調侃道。

老王這話說的倒是讓白澤騰想起來了一些事情的,本來剛來的時候,山里也確實是有羊群的,只是后來真的就不見了,甚至連狗叫都少了,白澤騰也深深懷疑是不是真的他們的隊伍來了之后,這里的村民就偷偷地把羊給處置了,就像當年躲鬼子一樣。不過在白澤騰印象中,這些老鄉們還是蠻地道的嘛,大概也不至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

而白澤騰所不知道的是,事實卻真的是如此的。人員多了之后,就難免會魚龍混雜了,總會有那么一兩個老鼠屎會影響和諧融洽的氛圍。后來白澤騰才知道當地村民居然真的是寧愿把羊送到幾十里開外的城里去賣,也不賣給他們這些外來人,這就是所謂的山路崎嶇,擋不住老漢兒愿意!

“我記得你們當初不是帶著對象一起去的嘛?怎么樣了?這么多年了搞出點成就沒有?”白澤騰問。

“對象?這小子早就換了好幾個了,要不是這個實在難纏,估計不知道還要禍禍多少良家婦女。”老安搶先揭了老王的老底兒,被老王壓抑了這么久,也終于爆發一次了,雖說是傍了土大款,交了狗屎運,但總有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感覺,這種感覺怎么都不覺得痛快。

老王的作風倒是依舊沒有變,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厲害到在井下挖洞的同時還能兼顧到地面的建設,到底是家里有礦的主兒,有大家的風范。更令我意外的是,他搞的居然還是當地礦長的女兒,以至于我一度以為這家伙可能是帶著任務去的吧,大概是帶著家族的使命準備搞個西北“坑主”(我們上學期間對煤礦主的戲稱,卻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個小“坑主”)的強強聯合吧。

老安還是原來模樣,依舊跟著老王,只是再不是以前的那種凄涼,現在的兩個人也算是混的說不上風生水起吧,但也至少是有模有樣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或許以后也能弄個副礦長混混了吧。可惜的是現實并沒有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多年以后國家政策要求小煤礦做企業兼并,很多家里有礦的人就只能在家里吃分紅了,煤礦都交給國家經營了。

老王果然實現了當年對老安的承諾,帶著他走上了一條吃香喝辣的不歸路,老安也非常配合地撞上了誓死追隨的南墻。只是可惜了當年被他們拐跑的小姑娘,如今也不知流落到哪個角落里哭泣去了——當然,這些是和白澤騰無關的。各人自有各人的命,強求不來的,似乎也不便干預太多,萬一影響了別人的命運軌跡,別人都感恩你呢還是恨你呢?這恐怕都不是個好結果——畢竟讓人惦記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那個小喬你們還聯系嗎?”老王終究也沒有繞過這個問題,報應來得很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所以說讓人惦記真的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

“不是畢業就是分手的季節嗎?都已經各奔東西了,何必再相戀依依?跟你們不是一個性質的,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了聯系。”在白澤騰的認知里,藕斷絲連是最可恥的事情了,既然都已經各奔東西了,何必還再有聯系?是念著她的好?還是恨她的不好呢?反正都已經不在一起了,又何必浪費腦細胞在這些事情上呢?除非真的吃飽撐的,沒事做了吧。那些說分手后還想做朋友的男女們,要么是心懷不軌,要么就是心中有鬼!

“也是啊,青春只是用來回味的,不是用來舔傷的,尤其還是被人翻來覆去地舔。知道我為啥跑大西北支援祖國的四化建設了吧,哈哈,也是有好處的嘛,至少遇到熟人的幾率會減低很多,遇不到熟人就會避免很多尷尬嘛。”老王似乎得了什么啟發,瞬間化為哲人模樣。

青春是根倒刺,只能回憶,不堪回味。因為回憶是順著主刺溜達一圈,雖然也是會痛,但未必刻骨;而回味則是再沿著這根倒刺逆向走一圈,路過每個枝枝叉叉,每個角角落落,這是一種痛,并痛入骨髓。而當你回憶青春時,又恰巧遇到了回憶中的那人,那就是另一種滋味的,這種滋味就是,你自己在舔舐已經結痂的傷疤,而這個傷疤卻突然就變成了傷口,并突然的又被撒了一把鹽,不僅血肉模糊,而且血漬呼啦,倘若此時,那人再問你一句“這么多年,你還好嗎?”,那種滋味就是再在你血漬呼啦的傷口上拿繡花針挑弄兩下,酸爽的感覺那是來得不要不要的。

遠奔他鄉的時候,困窘時刻最渴望的是遇到熟人,一旦生活勉強過得去了,就害怕遇到熟人了,人是矛盾的結合體,最好是功成名就的時候好在熟人面前炫耀一番,卻又害怕他提及自己落魄時候的囧樣;渴望在孤獨無助的時候有熟人來相助,卻也怕從此落人口病,衣著光鮮的人都不愿意提起自己衣不遮體的過往,即使那個人是曾經給自己衣服穿的人。

白澤騰沒有舔傷口的習慣,他傷口的疤痕也早已結痂,對于這種程度的撩撥,白澤騰只能是無奈的笑笑,讓人以為他是個長情的人也是好的吧。

“你小子不會是要結婚了,才想起我來的吧?”白澤騰突然靈光一現,成功把老王兩人帶偏。

“呃......”老王居然怔了一下,滿臉的不可思議,卻又是尷尬不已。只看這么簡單的面部表情,已經可以斷定了,這貨絕對是想起來找人湊份子錢了。其實當時白澤騰的心里還是蠻欣慰的,畢竟看著自己的兄弟,有錢人終成眷屬了,也是應該祝福他們的吧。

只是白澤騰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在以后的生活中居然會成為慣例了。突然你就不知道哪里冒出來一個人聯系你,然后告訴你,他要結婚了,很很明顯的意思就是你該破財出血了。更有甚者是,還有小學同學,都二十多年沒有音訊了,居然也能聯系上,還有恐怖的事情是,有的人還僅是打過一個照面而已,甚至于白澤騰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來得及問的。對于這些不勝其煩的請帖而言,白澤騰更恐怖的是他們關系網的可怖,搞不明白他們是通過什么手段找到自己的。

中間還有偶爾穿插的誤入傳銷組織的,通過各種手段找到我,竟然只是為了讓白澤騰發大財,頓時讓他感動得想報答(暴打)他一頓,像發財這種事情居然還能想到白澤騰,真的是難能可貴的,像他這樣的人一般都是以為只有悶聲才能發大財的。沒想到還有人居然會大方地分享發財秘籍,真不知道是他們大愛無私呢?還是覺得現在的傻子不夠用了呢?難道他們不知道有句話叫“想掙你錢的人才會教你發財的方法”。

繼續無關痛癢的聊了一陣,打聽了日期,說好了人不到禮到之后,也就結束了話題,畢竟老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白澤騰也不愿再聊太多,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就沒有必要再扒拉了吧,匆匆結束并不是無話可說,只是有些話題提起來大家都會尷尬而已。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勉強尬聊了,多年未曾聯系的朋友也只有回憶青春這樣的事情可做了,可是這樣的事情又都是不愿提起的,美好中總會有刺痛的,要不然也不會叫青春了。

或許以后就不會再有聯系了吧,畢竟各奔西東之后大家都會有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擾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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