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君三笑看書時,君忠卻是穿好了官府,一絲不茍的梳理著自己的胡須。
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李伯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沉穩的道:“將軍,是要進宮?”他低低的嘆息了一聲,看見君忠點頭,有些不忍的道:“三笑那丫頭……”
“不必多說。”君忠也低低的嘆息一聲,苦笑道:“那玉佩你也看見了,君莫邪,丹朱的太子殿下!若笑兒能惑了他的心,丹朱必定會滅亡,而祥龍,也就會有了稱霸的機會。老李,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能心軟。”
李伯咬了咬牙,嘆道:“如果不是這丫頭,該多好。”一句該多好,決定了君三笑的命運。
氣氛有些沉重,靜了半晌,君忠終于開口道:“是我們對不起笑兒,但萬人和一人,我們只能選擇那萬人。”頭有些沉重地抬高,那淡漠的聲音傳來:“走吧。”
“好,末將去準備轎子。”李伯轉身,揉了揉額頭,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老了。
“老李,不用。”君忠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去把我的戰馬牽來,今日,便騎它去皇宮。”
李伯的身子一顫,默默的點了點頭:“好。”
君忠在房間里蹲下,唇,被狠狠地咬住。
為了祥龍,必定要犧牲笑兒。即使讓笑兒背上千古的罵名,也要送她去吶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從小就對著笑兒說,要知道我們君家的使命。
窮盡一切,只為護著祥龍一國。
即使,他奉獻上去的,是自己的女兒,君三笑。
狠了心,他依舊是哪個威風的鎮國將軍,面容僵硬,隱有崩潰之勢。一滴濁淚,從眼角輕輕地劃過,君忠哽咽道:“笑兒,爹爹祝你平安。”
笑兒,爹爹不求你的原諒,只求你,能夠乖乖奉獻。
你該知道,爹爹的這條命,也能為國家奉獻的。
虎門君家,絕不出懦夫。
這時馬的得得聲在外面響起,君忠擦了擦淚水,走了出去,挺直了腰。
“李伯,辛苦了。”君忠淡淡的道,捋著馬血紅的毛,有些感慨般得道:“這么多年,一下子過去了……這馬也老了不少,都老了。”仔細的看了看他的戰馬,只見通體血紅,隱隱約約聞到血腥味兒,君忠微笑:“這馬的顏色本來不是這樣的,都是被戰血染紅的啊……”
“將軍,該走了。”李伯在一旁道,也有了幾分感慨之意的捋了捋胡須。
“好好,走了!”君忠熟稔的騎上馬,動作利落,抓住韁繩,仰天大笑三聲:“這馬,有不少日子沒騎了!”揮手拍拍馬,只聽馬長嘯一聲,撒開了馬蹄,在風中狂奔。
一直奔到皇宮處,馬才停了下來,尾巴晃了晃,那守門的見是君忠,緊張得不得了,一人上前,道:“將軍請現在這兒等待,容我去稟報一聲。”
君忠點頭,利落的下馬,筆直地站在宮門前,大有不動之勢,宛若磐石。
半晌,那人出來,滿臉微笑:“將軍請快進,這馬就容我等先照顧。”說著,就請君忠進去。
君忠點頭,快步走了進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瀟灑,卻又那么的沉重。官袍披在身,不如他當時叱咤戰場的戰袍。
君忠想著,有些黯淡現在的狀況,熟稔的走進皇帝的御書房,拱了拱手:“臣君忠,拜見皇上!”字字鏗鏘。
“君愛卿來了?快快入座。”現祥龍皇帝稱睿武帝,名陳睿,一向對武術有著不可抵擋的熱衷。只見他穿著閑適的軟袍,揉著頭痛的額頭,手上的筆墨一勾,滿臉的無可奈何。
“謝皇上。”君忠一板一眼的道,在陳睿的右側落座,目光掃向陳睿,掩去了那眸中常年的凌厲。
“愛卿所來,是有何消息?”陳睿漫不經心的道,手上的筆還在揮動著,看樣子今天的事務倒是很多,有些散漫,卻被君忠的下一句話給嚇著了:“皇上,臣懇請您出兵。”
“啪”毛筆掉在了地上,陳睿這才正眼看著眼前的君忠,深吸了一口氣,沉穩的道:“愛卿,此話何解?”目光帶著審視的看著君忠,陳睿想要把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忠臣看透,剖析的清楚。
君忠單膝跪地,堅定地看著陳睿:“臣女有一塊玉佩,上面刻著兩個字。”
陳睿皺了皺眉:“什么字?”他有些不耐煩了,這里可不是談論兒女的地方!想到了今天還有那么多事處理,陳睿的頭就更疼了,冷冷的盯著眼前的臣子。
君忠像是知曉陳睿的想法一樣,吐出了兩個字:“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