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三笑撕開少年的衣服,眸中劃過一絲驚嘆,將嘴里嚼爛的含笑花敷在前胸那深深地傷口處,皺了皺眉,為了涂抹得更均勻,用手指輕輕地捏著。
含笑花腥氣,味道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功效卻很顯著,以腥臭和藥效聞名,兩者并兼。
她看了看少年的左腿,毫無顧忌的撕開了衣服,險些露出大腿。那鮮血染紅的腿很是恐怖,君三笑皺了皺眉,用布清理了一下,這才敷上藥,輕輕地揉捏了起來。
做完一切后,含笑花所剩無幾,君三笑認命的嘆了一口氣,自己估計是還要下去一趟了,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碰到這種倒霉事兒。想起這個,君三笑就愁眉苦臉的,暗惱這少年拖了自己的時間,也是這樣,才把注意力移到少年的身上去。
這一看讓君三笑怔了半晌,眼前的少年雖是臉上沾有血跡,卻掩蓋不了那英俊的相貌,不同于祥龍的男兒,躲了一股儒雅的書生氣味兒來。長得也像是一個姑娘家,很是秀氣,隱隱約約看到的皮膚竟是比三笑還白嫩,君三笑撇了撇嘴,只是輕輕的念叨了一句:“小白臉。”
祥龍國的男子以豪邁聞名,善于騎術和戰術,天生為戰場而生,文武皆有。而丹朱卻是以文墨出名,雖有一些良將,卻不怎么被重視,文官倒是比武官還多了一些。兩個國家各有所長,祥龍國君喜好弄刀廝殺,而丹朱國君卻大大相反,做出的詩文才艷艷,傳送千里。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祥龍的實力,但丹朱國君雖然喜好筆墨,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實力也不容小覷,兩國必定會有一戰。
君三笑想了想,其實覺得這種文弱的書生死了也沒什么,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倒是一個極大的笑話。祥龍的人好以武功來去判斷一個人,君三笑雖然也注重計謀,但看到這個比女人還要秀氣三分的男子也禁不住有了些看法,骨子里喜好廝殺的本性還是改變不了的。
淡淡的掃了一眼昏迷的少年,君三笑看了看身旁所剩無幾的含笑花,這才苦笑一聲,走到懸崖旁邊,抓起一根藤條,試了試,覺得還能用就順著藤條慢慢的下去。用腳探了探以前從踏足的地方,君三笑小心翼翼的探著一塊兒小小的巖石,放心了才落下腳。
小心的拽了幾根附近的含笑花,如視珍寶般的揣在懷里,君三笑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喜色,慢慢的往上爬去。
半晌,她放下藤條,眸光在懸崖上一掃,卻是看見了那個少年早已醒來,在用身旁的含笑花處理著她沒閑心動的傷口,神色悠閑,除了臉還過于蒼白,倒看起來像個沒事兒的人。
君三笑有些佩服這個少年的忍耐性,淡淡的掃了少年一眼,走到他的身邊毫不客氣的坐下,拍了拍沾上灰塵的手:“你怎么樣了?”語氣淡淡,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懶。
少年看了看她,半是調笑的道:“沒死。”便專心處理起自己的傷口起來,低著頭,用牙撕下身上的一塊布,“多謝。”字字用力。
君三笑不說什么,環著胸:“這里還有一些,你省著點兒用啊。”說著就毫不顧忌的從懷中掏出幾株含笑花出來,面無表情的遞給少年。
少年一怔,笑了笑,眉目清雅:“多謝。”聲音格外好聽,像是淙淙的泉水一樣的輕靈。伸手接過含笑花,他嘆了一口氣:“祥龍的姑娘武功真高,才十幾歲就能爬懸崖了。”口氣中帶著揶揄的味道,少年笑的仍是那般的儒雅。
“你不是祥龍的人。”君三笑堅定地道,見他一副笑吟吟的樣子,皺了皺眉。她知道少年一定還不信她,這一番話便是試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不問你是誰,你也別問我了。我就是一個流氓,良心大發救了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