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這種場合,尹刈就肆無忌憚的使用了大吞噬術。
“什么蒼梧柑淵,居然敢騙我!”
這時,尹刈冷哼一聲,聲音在夜晚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自此,尹刈是徹底記恨上了稞笍與芓棠二人。
芓棠和稞笍兩個人明明知道安篍澤的下落卻不說實話,知情不報!在他看來,這可是忤逆他的大罪。
冥界內。
昏暗的燈光下,透過紫色薄紗帳幔,隱隱可以看到榻上一個黑衣紅發女子靜靜躺著,房間內,紫檀香繚繞,榻的斜對面是一張梨花木桌子,坐在桌子旁的男子不知道坐了多久,累的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水……水……”
只見榻上的女子睫毛顫了顫,嘴唇微張,便是要水,只是因為身體虛弱,聲音小的話。
“芓棠!”
雖然聲音很小,但稞笍也聽到了,瞬間坐了起來,飛奔到榻邊掀開帳幔查看一直昏睡的芓棠。
“水……”
芓棠拖著虛弱的聲音一直要著水,稞笍見芓棠還沒有睜眼,只是下意識的要喝水,趕緊倒了水過來,卻又發現芓棠躺在榻上根本喝不了水。
“來,芓棠,水來了。”
這樣一來,稞笍只好坐在了榻邊,緊挨著芓棠,另一只沒有端著水的手托起了芓棠的脖子,隨之坐起來的還有芓棠的身子。
等芓棠的身子差不多完全直了起來,稞笍將水遞到了芓棠唇邊,為了讓芓棠舒服,自恃清高的稞笍居然自愿當起了芓棠的靠背。
許是太過缺水,感受到唇邊的清涼,芓棠很快張嘴喝下了一杯水,喝下水,眼看著芓棠的臉色就好了很多,呼吸也更加平穩。
“芓棠,我們還要一起離開冥界呢,你要趕緊醒過來啊。”
看著芓棠現在略顯蒼白的臉色,稞笍十分心疼。
撫上芓棠火紅色的頭發,想到他的芓棠很有可能變成魔,從此墮入魔道,稞笍心里莫名的發慌,這話是在提醒昏迷的芓棠,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畢竟,沒有芓棠的稞笍,過的很不開心,幾乎每天,他都守在芓棠的身邊。
畢竟這不是在自己的地盤,冥界中的人也都不是善茬,他們對芓棠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因此,稞笍這幾天是連半步都不敢離開芓棠,偶爾打個盹也是極其戒備。
“咳……咳咳……”
“你醒了,沒事吧……”
劇烈的咳嗽打斷了稞笍動作,芓棠猛地睜開了眼不停的咳嗽,稞笍則一直為芓棠輕拍著后背。
“我……我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芓棠也發現了自己身體上的異樣。
“據碧夕說,你是被地獄之炎引入了魔道,不過現在碧夕已經把你體內地獄之炎的真身封印了,暫時,你不會墮入魔道,只不過是頭發的顏色變了,放心吧,沒事。”
面對芓棠的疑問,稞笍輕笑著安慰芓棠。
說這話是安慰洛芓棠,但這何嘗不是安慰他自己呢。
對于芓棠究竟是怎樣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很奇怪。
芓棠遇到危險的時候,稞笍想去保護她,義無反顧,賠上自己的性命也無妨。
芓棠陷入危險的時候,稞笍焦急萬分,甚至,甚至寧愿自己可以替代芓棠。
芓棠脫離危險,稞笍又很開心,好像有芓棠在,他就會十分安心。
這種感情玄之又玄……
……
“原來如此。”
芓棠輕輕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擔心。
一來,芓棠已經想起了自己墜入忘川河后識海中的事情,而現在,的確自己體內沒有了地獄之炎真身的氣息;二來,有稞笍在,她便十分安心。
“對了,我想這個時間,差不多尹刈已經到了蒼梧柑淵了。”
“他一旦到達蒼梧柑淵,就會發現安篍澤并不在蒼梧柑淵中的。”
聽稞笍這么說,芓棠臉色一變。
他們原本是想用安篍澤假的下落來拖住尹刈,,只要他們離開了冰牢,那么逃出冥界也會有較大把握,誰成想,突然出來個地獄之炎的真身打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而芓棠這么一昏迷,已經過去幾天了,稞笍一直守著芓棠,他們哪有時間逃離冥界。
“我想,最遲再過一天,尹刈就會回來,所以我們必須在這一天內,逃離冥界。”
“恩,的確要盡快行動,要是等到尹刈回來,他的怒火一定不少,畢竟我們用安篍澤的下落騙了他。”“不過,我要帶碧夕走!”
說著,稞笍的眸中泛出了異樣的光彩。
“什么!?帶碧夕走?你瘋了吧!碧夕她可是尹刈的妻子,單是我們兩個想要逃離冥界已經是很困難了,你還要帶她?”
芓棠也是大吃一驚,心中不由猜測著稞笍和碧夕的關系。
“碧夕她是鴻鵠鳥,帶她回迷林……是我的職責。”
稞笍邊說邊與芓棠的雙眼對視。堅定的目光讓芓棠更加疑惑。
但想著稞笍若執意如此,她也沒有辦法阻止。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吧,畢竟沒有多少時間了。”
下定決心,芓棠也不含糊,不顧自己剛剛恢復的身子就下了榻,稞笍張了張嘴打算說什么,芓棠卻已經走出了門外。
“現在碧夕她……”
稞笍一把拽住了芓棠的身子,卻只說了半句話。
“她怎么了?”
“她為了幫你封印地獄之炎,體內的靈氣消耗殆盡,一直稱病不見客。”
稞笍的話讓芓棠大吃一驚,她倒是沒有想到,碧夕會為了她而甘愿耗盡自身靈氣。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硬闖?”
“沒錯。”
稞笍鄭重的點點頭,一把攬住芓棠的腰,帶著芓棠以極快的速度朝碧夕的房間移動。
碧夕的房間內,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于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只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細膩的筆法,看了定是要人嘖嘖稱贊。
青色的紗帳上,碧夕正躺在榻上,臉上毫無血色,比起芓棠來還要虛弱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