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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你等我

柳梓顏的聲音輕緩像是在呢喃,墨夜擎摟著她,清淺的聲音響起,“我知道?!睕]有人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當時的所言所行給她帶來的創傷以數倍的力量彈回來

“十七歲那年,那天陽光正好,嚴寒約我去買書,陽光透著梧桐樹的葉子照下來,他的笑容像那陽光一樣干凈而純碎,我卻看到不遠處一個高大的男子落寞的轉身,我沒有看到她的面容,卻偏偏記住那道背影。后來與你相識,每次看到你的背影都覺得似曾相識,卻不想原來真的是同一個人。”

墨夜擎微微有些僵硬,“你都知道了?”微微一嘆,定然是古煜把那一切都告訴她了。

“為什么你總是選擇什么也不說?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也沒有那么冷血?!?

墨夜擎看著她肅靜的小臉,眼眸里帶著眷戀,“我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而你是照進來的一束光,我想要守護那束光去感受溫暖,卻發現帶給你的只有黑暗里的孤寂和荒涼。我希望你的幸福由我來給,把你囚困在我身邊強取豪奪也在所不惜,可我終是敗了!”

柳梓顏是知道墨夜擎是個狠戾之人,他的所有溫柔和妥協都給了她,她突然就想到帶著依依來到帝都后他說的話。

你的人失蹤了,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你的心丟了,我們就一起去死!

當時他的眸光帶著毅然的決絕,那時的他和她,不知道還有共同的骨血在世,死亡對于他們來說從來都不是恐懼。

在告知當年的真相后,她仍然選擇了離開,最后答應了夏中天追求一事,他不是不介懷,只是覺得自己罪孽太深,失去了守護的資格。

強取豪奪只會加速她的消亡,他終是不忍把她拖進那無邊的黑暗!

“你給我時間?!绷黝伒痛怪p聲開口。

墨夜擎手里的力道大了些,深不見底的黑眸深深的看著她,柳梓顏從他黑如深海般的眼眸里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影,“雖然,可能會是一場空?!?

“從我確定自己對你的心意開始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都是用來等待的?!?

柳梓顏輕輕靠著他,耳邊是彼此淺淺的呼吸,靜宜而美好。

晚上,柳梓顏躺在床上聽著電話里莫瑤的聲音,“兜兜轉轉,你選擇的還是墨夜擎么?”

“等待有多長,我自己也不知道。”柳梓顏眼眸看著床頭的夜燈,聲音悠遠而綿長,“他得在?!?

孤獨有他,寂寞有他,她若是選擇了孤寂的人生,另一頭得有他。

“兒時羨慕所謂的轟轟烈烈,現在才知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幸福?!蹦巼@口氣,然后問道:“你跟嚴......我是說你的媽媽,還好嗎?”

天知道她在知曉柳梓顏和柳如夢的身世真相時震驚的一時無法消化,簡直是電視劇情節好嗎!

“嗯,隨時歡迎你來做客。”柳梓顏沒有多談這個話題,問起了凌菲。

莫瑤聽到凌菲的名字有些嘆氣道:“肖陌寒離婚了,但是離婚的前一天,凌菲交了新男友,那個男人對凌菲很好,我覺得這樣就很好,至少未來他們分開的時候,凌菲不會那么痛?!?

柳梓顏感覺有些無力,還在戀愛期莫瑤就能看到的未來那該是怎樣的淡然?

“其實沒什么不好啊,哪怕我知道菲菲并不是那么愛那個男人,她的眸光里可能并沒有那么多的色彩,可她至少可以平淡的走完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顏顏,我不希望她向你一樣,有那么多的痛徹心扉,那么多的不愿回首?!?

柳梓顏聽著莫瑤的話,心微微一緊,動容的開口:“傻瓜,你不要整日為我們操心了,你該想想你自己?!?

她覺得有些悲哀,她的朋友只有這么幾個,莫瑤、凌菲和悠悠,戚南他們也算,這些朋友竟然沒有一個在愛情路上順風順水的,都是嘗盡了苦果最后不再相信愛情的模樣。

“我啊?我覺得單身真的挺好,你有足夠的自己的時間,可以隨意去安排工作或是旅行,我不需要因為回家晚了就對在家里等我的人而產生歉疚,不需要事事報備,我也可以不用生孩子,反正我有依依了啊?!蹦幷f到這里停下來,聲音帶著感慨,“顏顏,你不會孤獨了,你有依依??!”

莫瑤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她突然就知道顏顏是嚴靈筠的親生女兒,剛剛勉強消化完,又被告知依依竟然是她的親生女兒。

“我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每次難得的空暇時間就會想到你說的話,然后就想哭。”莫瑤的聲音又有些哽咽了,“依依那天一定嚇壞了。”

她和柳梓顏見面時,柳梓顏把真相都告訴她,雖然告訴她要冷靜,可她在幾次深呼吸下來失敗后毅然的跑到學校,激動的讓學校的老師讓她見到依依,看著老師牽著向小天使一樣的依依時,她哭的不能自已沖上去緊緊的抱著她嚎啕大哭。

“你還說呢?依依問我你怎么了,我只能說你失戀了。”柳梓顏眼眶有些酸澀,嘴里卻故意打趣道。

莫瑤也在那邊笑出聲,“以后不能喊干媽了,就喊媽,你的女兒我得分一半?!?

柳梓顏抿嘴好笑道:“可以啊。”

兩人又笑鬧幾句,柳梓顏略沉默了片刻道:“嚴寒和黎芷蘭結束了,現在你倆都是單身......”

“顏顏!”莫瑤打斷她,聲音也沉悶了些,“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我已經不會再去幻想和他的未來了,就只是一場暗戀,沒有那么多的惋惜。其實說起來是我賺了,都是愛一個人是幸福的,你看我偷了這么些年的幸福啊,我還有什么不滿足呢?”

柳梓顏聽著她故作輕松的語氣,心微微一疼,轉過頭看著外面的夜,突然就覺得夜更長了!

兩日后,柳梓顏起床就看到嚴靈筠正在做早餐,家里收拾的干凈而整潔,可柳梓顏扔是有些不忍,走到廚房看到她忙碌的身影輕喚:“媽!”

嚴靈筠早聽到她的腳步聲,微微側頭看向柳梓顏,聲音溫和道:“起來啦,早餐馬上就好了。對了,你今天要出門嗎?”

柳梓顏搖頭,“本來約了莫瑤和凌菲,但是菲菲今天還有一場演奏就改到明天了,所以今天就沒事了?!?

嚴靈筠眸色一亮,有些期待的開口:“那我們今天一起出去逛逛吧?!?

柳梓顏聽出她的期待,嘴角帶著笑意坐在她對面問道:“是有目的的逛還是沒有目的的逛?”

嚴靈筠見她輕松的模樣,心下也跟著一喜,“先是有目的的去拿一件定做的旗袍,然后沒目的的四處逛逛。”

柳梓顏挑眉,“成啊?!?

嚴靈筠更高興了,“那我們吃了飯就去吧?!?

柳梓顏點頭應了,見她早餐已經做好,便一起端去餐廳,嚴靈筠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是那么明顯,柳梓顏心也跟著一暖。

手機突然響起一條短訊聲音,柳梓顏側過頭去看,她的頭發因為她的動作劃過一道弧線,嚴靈筠清楚的看著那道弧線,就像是劃破了她希望的利刃。

果然,柳梓顏看了短信后臉上的輕松立刻消失,眉頭輕蹙眸光黯然,最后,她換換抬頭看著嚴靈筠,“媽,明天吧,明天半天我陪你去。”

嚴靈筠壓下心頭的失落,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道:“好,哪天都可以,出去要注意安全,事事也要小心點?!?

柳梓顏只吃了一點就沒吃了,嚴靈筠知道她胃不好,每頓飯吃的也不多,所以每天刻意做一些養胃的食材,就是希望她不要再被胃痛所折磨,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可能因為幾頓養胃的食物就會無安全變好。

“現在就去嗎?”嚴靈筠見她起身快速問道。

柳梓顏嗯了一聲,然后就上樓去換衣服。嚴靈筠面對精心準備的早點瞬間就失了食用的欲望,視線落在樓道柳梓顏消失的方向,嘴里輕喃道:“這原本是我們要一起出門的時間??!”

一個消失后,柳梓顏出現在夏中天的別墅屋里,人還在前院就聽到二樓傳來的鋼琴聲,傭人恭敬的預引導她上樓被柳梓顏制止,“我認識路,你忙去吧?!?

傭人微微頷首,柳梓顏在出獄后在這里住了兩天,她的性格傭人還深深的記得,話少眸色凌厲,還是老板心尖放置著的需要各種好好伺候的人呢,她可不敢違抗她的命令。

柳梓顏看著熟悉的景,眸色微閃,緩步走到二樓客廳,看到身著一身運動服的夏中天正獨自演奏著鋼琴曲。

地面客廳除了那架鋼琴就只有潔凈的棕色地板,放眼望去,連一把椅子都沒有,客人來了就只能站著或者坐地上。

像是沒看到她進來一樣,夏中天沉醉的彈奏著。

“約我過來,不是為了讓我欣賞你的琴藝吧?”

跳動的音符戛然而止,夏中天眸光終于離開琴譜轉而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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