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之后,我視沈寧為敵,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害的,可沈寧卻總是不自知的出現在我面前。
周末大掃除時他會突然出現,幫我掃地,給我安排最輕的活兒,因為他是班長。他還給我一個特權,我可以晚交作業,而且他總是幫我改正作業里的錯題,因為我發現我的作業總是優。可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特權,因為他根本沒征求過我的意見,我又沒有要他這樣做,難道他是想補償我?笨拙的我那時一直認為,沈寧是為了補償他在我的同學關系中造成的不良影響還才這樣做的。
結果證明也確實是這樣。
這天放學,我與六百準備到學校的天臺上玩,當然基本上就是我在聽她唱歌。我們倆正手拉著手走著,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我回頭看去,是孫一洋跑來了。
“怎么今天不叫我?”
“今天是幕幕的生日,我倆單獨過?!绷僬f。
“幕幕過生日??!那我們一起唄,走,我請你們吃好吃的?!?
“不去,我還沒給幕幕唱生日歌呢。幕幕,咱不去?!绷倮?,不要我走。
我當然是不會和孫一洋去的啊。
“不去,有六百陪我過生日就好了?!蔽艺f。
“安幕幕?!币粋€聲音從天臺門外傳來。
我們三個一起回頭望去,是沈寧。
沈寧手里捧著個生日蛋糕,一步步走來,“安幕幕,生日快樂。”
???
“你怎么知道?”我驚訝地看著沈寧。
“我看過你的入學檔案,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沈寧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我。
“我是說,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我放學后沒走,跟在你和徐默身后,看到你們來了天臺,然后我取了蛋糕就趕來的。”
(注:希望大家不會和我一樣忘了六百的名字:徐默。)
“哦~”
還沒等我說完,六百一把搶過蛋糕,“既然這樣,那蛋糕留下,人可以走了。”
“對,你可以走了。”孫一洋也跟著說。
可我突然覺得這樣做有點過分,于是攔下來,“你們別這樣,讓沈寧留下,我們一起吃蛋糕吧。”我說著看向沈寧,“謝謝你?!?
“哼,謝什么,幕幕,你不記得他媽怎么迫害你了,還敢和他說話?!?
六百的話有道理,可我那會兒就是覺得不應該就這么讓沈寧走了,這樣不是大俠的行為。
“江湖兒女,不計較那么多!”天啊,我竟然說了這種話,我發誓我是被生日蛋糕催眠了,要不我是絕對不會為了留下沈寧和我們一起而說出這種話的。
于是那天的生日蛋糕使得我與沈寧化敵為友。
于是那一年的生日,我,六百,孫一洋,沈寧,我們四個人在學校的天臺上,一邊聽著六百唱歌,一邊吃著生日蛋糕,開心得不得了。記憶中,那晚的月亮特別明亮,而且特別圓。
那一年,我十四歲。
其實就沈寧的事件,我與六百商量過,為什么沈寧會突然出現,為什么他對我這么好,最終,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內疚。
“你想想,他媽收了你爸那么多錢,而沈寧其實什么事都沒有,沈寧知道了能不內疚嗎?他對你好是應該的。”
六百的話多有道理啊,這和我之前的補償論正相符,于是我不住的點頭說是。
后來,沈寧成了我們一伙兒的,放學以后,我們會四個人一起出現在天臺,最終六百也很高興地接納了沈寧,因為她又多了一個聽眾。
六百會的歌越來越多,而且由慢歌轉成快歌,聲音也越來越大,有時會聽得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后來六百帶著貝斯來,再后來,帶著音箱來,那時候的我就已經是六百的崇拜者了,她的歌唱得那么好。
當然,只有孫一洋能隨著她一起唱,而我和沈寧只能做聽眾。
我問六百:“六百,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為最好的貝斯手。”六百的回答就像五年前一樣,“你呢?”
她突然問我。
“我……”我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一年,我們已經讀初中三年級了。
“我爸最近都很少回來了……”我不知道為什么將話題轉到這里。
六百也不看我,只默默的說了句:“幕幕,你在我心里已經是一位女俠。而我還不是一個合格的貝斯手?!?
我那會兒真的不明白六百說這話的意思,直到畢業前,我得知六百要離開的消息時,我才明白,原來,我根本不是什么女俠,而她卻一直都是位優秀的貝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