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企圖對她圖謀不軌的都是臟東西,反對也沒用。
紀云轉過身,不出所料地看見一人形黑霧站在她身后,就踩在她的影子上。
“喂,你踩到我影子上了,往旁邊挪一挪。”
本來紀云是沒那么在乎自己的影子會不會被踩的,但是自從猜想這個臟東西可能是某個人的影子后,她就忍不住想觀察自己的影子了。
雖然這個臟東西沒有實體,但是她的影子不也沒有實體嗎?說不定影子跟影子之間是可以碰到的,那她的影子痛了怎么辦?
而且這個臟東西還正好踩在影子小腿上,那個部分正是她當時踹向男人的部分,這是巧合嗎?肯定不是,這臟東西一定是蓄意報復。
“我有名字的,”人形黑霧聞言聽話的往旁邊走了幾步,總算離開了她的影子,“我叫青,青草的青。”
一個字?這分明就是隨口瞎謅的假名字。再者,還是臟東西更順口。
人形黑霧的輪廓比白天看到的時候淡了不少,或許是因為燈光的原因,畢竟家用燈的燈光哪里比得上太陽的光亮。
紀云雖瞧不清青的五官,但是聽他說話的語氣倒冷靜了不少,看來他那迷路的腦子回來了。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紀云問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不過,你能自己主動離開嗎?哦,離開之前把欠我的醫藥費還了,一共一千五百三十九,剩下的九毛九我就直接抹了,就當我日行一善。”
“你,”青的身子抖了一抖,似乎被這筆巨款嚇到了,就連人形都差點散了。
“繳費單要看嗎?”紀云從抽屜里翻出幾張紙晃了晃,“我可沒有坑你。”
“為什么我會欠你醫藥費?”青覺得自己的腦子又要離家出走了。
“昨天晚上的事你不記得了嗎?你一個人倒在小巷子里不知道是死是活,是我好心把你送到醫院的。”紀云說道,“一千五百三十九塊錢,單子就在這,你就算裝失憶也沒用。”
青:“……”他要是現在能消失就好了。
這么多錢,他寧愿永遠保持這種狀態也不想還,更何況還了錢他也不能恢復正常。
“我的傷有那么重嗎?那么多錢,你不會被醫院坑了吧?”青硬著頭皮說道。
“你想死拖著不還錢?”紀云冷漠的問道,“你不想離開了嗎?”
“你有辦法?”
“哦,沒有。”看來這個臟東西也沒有辦法離開。
紀云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青也被迫跟在后面。
“看來你的活動范圍不太大嘛。”紀云估算了一下,“一旦超過兩米左右,你就會被拽回范圍內。”
“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也還不了錢,所以,”還是換個話題吧。
“確實,你現在的狀態既還不了錢也跑不了。”紀云將視線放到別的地方,黑霧看久了眼睛酸,“所以,趁著你還沒消失,趕緊想一下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然后有什么辦法能解決。”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你就沒覺得哪里有異常?”紀云坐回書桌邊,“你再好好回想一下。”
異常的地方?
青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寶貝藥劑,頓時心虛起來。
“想到了嗎?”
青的五官模模糊糊的,紀云也就無法通過他的表情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大概吧。”青支支吾吾地說道,“好像是我的問題。”
“我這算是受了無妄之災?”紀云有些不滿意他的回答,“不對,如果只是你的問題,那為什么你活動的范圍會受到我的限制?我們現在勉強也算得上同一條船上的人,麻煩你能稍微坦誠一點嗎?”
“這我真不清楚。”
當時他偷到藥劑就直接混在水里一起喝下去了,他還真沒想過這藥劑有什么副作用。
好吧,臟東西的腦子還是沒有回來。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我來說,我來提問總行了吧?”
紀云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課堂上,每次上課提問的時候就那么固定的幾個人舉手,其他的學生一點都不積極主動,每次都是靠她點名。
“你問吧。”青乖乖點頭,只要不談錢,一切都好說。
“首先,你是本人嗎?你覺得自己現在處于什么狀態,是靈魂狀態嗎?”
“當然是本人,至于狀態,這種感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輕飄飄的,但是又感覺我的身體有點不聽我的使喚。”
靈魂出竅應該沒這么丑,至少不應該是這么黑乎乎一團,臉都看不清楚。但這又不是實體的,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紀云想不明白。
看來,明天還得去醫院看看這人的身體還在不在。
“那第二個問題,早上你消失的時候是真的消失了嗎?你對你的消失有感覺嗎?”
“準確來說,我應該不算是消失。”青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么解釋,“在你以為我不見了的時候,其實我正在一個白色的空間里,跟小方盒差不多,那里就只有一扇黑色的小門。”
“里面就你一個……人?”最后一個字紀云說的很勉強。
“不,里面還有你的影子,今天我們一起出現一起消失的,你沒看見嗎?”
“你是突然出現的,并不是和我的影子同時出現的。”紀云糾正道,“你說話能靠譜點嗎?還有,你出現的狀態跟現在不太一樣,反而更像是真正的影子一樣。關于這點,你有想說的嗎?”
“這說起來真的很神奇,算了,我盡量長話短說吧。就是我因為某種原因進入了一個白色空間里,里面有你的影子還有一扇黑色的門,然后你的影子推開門出去了,然后我就跟著走嘛,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門突然變小了,就把我卡在里面了,等你的影子走回來的時候,我才從門里出來,之后我和你的影子一直待在那里。”青巴拉巴拉的講了一大堆,“再然后發生的事情你也清楚了,就不用我再說了吧。”
紀云:“……”
真是好“簡潔”的語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