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大軍已經壓進邊界,皇上跟父親已經駐扎在軍營,大戰一觸即發。
可是這位樊將軍卻依舊一得空便趕來飄然居,云曦沏茶,聶青嵐與樊叒高談闊論。
樊叒將茶盞端起抿了一小口,說道:“這是用露水泡的吧!”
聶青嵐悠然笑道:“南公子好嗅覺。”
與此同時,虎威軍旗字營趕赴西翎邊界,率先出手,打了西楚一個措手不及。
待樊叒離開后,聶青嵐派人散布謠言,迅速在市井坊間流傳起來,西楚領將已經私下投誠。原本西翎城中就暗服著許多西楚的暗探,口口相傳,說的真真切切,竟真的讓西楚皇帝臨時撤下樊叒。
一切都快結束了,聶青嵐換上女裝,一襲紅衣翩然,坐在馬車里跟聶樂瑤悄然無聲的來到渡船上。
聶青嵐看著不遠處的戰火紛飛,嘆息道:“如果我的腿......或許就能跟父親一起馳騁戰場了。”
看著長姐擔憂的神色,聶青嵐開口安撫道:“長姐不必擔心,父親寶刀未老,定能大獲全勝。”
如今西楚臨時換將,棠東勛雖然熟讀兵法,可是對守城作戰可謂一竅不通,就是個紙上談兵的花架子。
面對大乾旗字營的作為居然一竅不通,領兵作戰,如不了解敵情就輕舉妄動,乃是兵家大忌。
這時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呼喝,又仿佛有人在爭搶什么。
聶樂瑤輕聲說道:“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聶樂瑤匆忙回來,說道:“是西境城里的楚人,偷偷跑出來逃命。”
與此同時,旗字營一路向西境城池發起猛攻,打的楚軍根本無力反攻。
楚軍連滾帶爬的沖了進去,撐著最后一口氣:“棠將軍,乾軍已經攻到城門了!”
棠東勛頓時慌了,筆尖的墨汁一滴滴掉在宣紙上,浸泡了剛剛寫好的奏報。
棠東勛半天才反應過來,戰戰兢兢地問道:“是不是還沒攻進城里?”
楚軍急切道:“將軍,如今乾軍壓進,我們該怎么辦?”
棠東勛摔坐在地,嘆息道:“我......現在該如何是好,樊將軍呢,快去找他!”
此刻的樊叒騎著快馬一路追尋聶青嵐的蹤跡,一路快馬加鞭的追到渡船岸邊。
兩人相望,樊叒下馬朝著船快步走來,暗衛頃刻間從四處而來,擋在樊叒身前。
樊叒從懷里拿出一本醫書跟一瓶藥膏,望著船上的聶青嵐喊道:“北州郡主,你以為你化作男子裝扮我會不認識你嗎!”
聶青嵐挑眉輕笑道:“樊將軍幸會了!都讓開吧,請樊將軍上船。”
暗衛雖然讓出了一條路,卻架著刀刃在樊叒的脖子上,一步步領著他上了船。
樊叒將醫書跟藥膏放在桌上,自嘲起來:“你我一見如故,相談盛歡,我當你是我的朋友,這是我奔赴幾日去母家求來的藥,或許對你的腿患有用。”
聶青嵐拱手回禮:“多謝樊將軍。”
樊叒干脆席地而坐,自顧自的輕笑道:“我帶你如朋友,你卻在背后散布謠言,害我被革職。不過,這些我都不介懷,我希望你的雙腿能好起來,讓我看看北州郡主在戰場的威風。”
聶青嵐不經對眼前的樊叒閃過一絲敬佩之心,一口答應道:“如果我的腿真能好起來,我們一定會再戰場相見。”
樊叒伸出手,道:“擊掌為誓!”
聶青嵐挪動的身軀,伸出手拍在樊叒的手掌上,這一掌,兩人開懷大笑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樊叒看著一路上從西境城里逃出來的百姓們,長嘆一口氣,便轉身下了船。
聶樂瑤坐在一旁翻看起來樊叒送來的醫書,不經感嘆起來:“南宮家族可是醫術大家,能得到此書跟此藥,嵐兒的腿一定會好起來的!”
聶青嵐握著這瓶藥膏,笑道:“我敬佩他一腔熱血,不屑陰謀詭計,可是他也是真的蠢,竟然為了一點友情,不遠百里前來送藥。”
深夜時分,皇上回到了船上,與聶青嵐一同看著戰火紛飛的西境。
此刻,西境城門已經破了,誰也沒能想到,乾軍早已有一小對人馬埋伏在城中,如今城門輕而易舉就敞開了。
楚軍士兵跪在一旁,說道:“棠將軍,乾軍攻進來了。”
棠東勛經過十幾天的連連敗退,一下子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喪氣道:“為今之計,城破,只能以身殉國了。”
楚軍士兵一聽此話,頓時驚慌失措,黑壓壓的跪倒一片:“請主帥三思。”
棠東勛跪倒在地,悲痛欲絕:“事已至此,我就不該上戰場,若不是皇上執意如此,我也不想死。”
如今要么死,要么降。若是降,還能活命,可是棠氏一族世代功勛就會因此毀于一旦,棠氏一族也會牽連至死。
棠東勛握著兵器正在糾結時,飛來一具尸身,直接砸在棠東勛身上。
一刀割下頭顱,差一點,就差一點刀刃就砍在了棠東勛的頭上。營帳里的楚軍已經悉數殺光,只剩了棠東勛還活著。
曹斌手中的刀刃直接架在棠東勛的脖子上,厲聲道:“西楚主帥,不過如此。”
棠東勛抬眸怒視著曹斌,怒吼道:“寧死不降!”
話音一落,棠東勛直接倒在曹斌的刀刃上,重重的倒下,活生生將自己的頭顱給割了下來。
“倒有幾分骨氣!”
曹斌拎著棠東勛的頭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吩咐軍士將棠東勛的頭顱掛在了城墻之上。
一舉攻下城池,旗字營不愧是虎威軍第一營。
聶青嵐用手抬著雙腿,一只一只的搭在凳子上,挽起裙子,擦著樊叒送的藥膏。
皇上長嘆一口氣,別過頭后,問道:“擦的什么藥?也不知道回去讓太醫檢查了再用。”
聶青嵐直言快語道:“樊叒給的,說能治腿。”
皇上神色凝重,皺眉疑慮:“敵國將軍送的藥,你用的這般踏實。”
聶青嵐快言快語道:“反正腿都廢的差不多了,死馬當活馬醫唄,難不曾他還能給我腿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