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喪同天籌辦,普天之下也只得和順王府一家了。趙璟云的死讓所有文壇大家為之惋惜。
馬車很快到了北州王府府邸,于明推著聶青嵐回府,可是仿佛能看見那個長身玉立的趙璟云在門口等待的焦急,忍不住得想伸手去觸摸。
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變得似真似假,聶青嵐臉上笑的極為燦爛,在旁人眼里卻極為可笑。
于明拍了拍聶青嵐的肩膀,輕聲說道:“來世,你們一定會再見的。”
聶青嵐笑著點了點頭:“應(yīng)該會的。”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房間里燃起的燭火,在視線里忽明忽暗,像極了現(xiàn)在的聶青嵐。上一秒還是明亮耀眼,下一秒?yún)s已經(jīng)成了一個廢人。
聶青嵐躺在于明的懷里,輕聲說道:“母親的死還未查清,如今重擔只能放在你身上了。”
于明嗯了一聲,隨后似乎想起什么來,疑惑道:“我們的人一到南寧就會被不明身份的追殺,仿佛像有人知道我們的動向一般。還有,這般輕易就扳倒一位勢力雄厚的皇子,似乎有人一直在背后推潑助瀾。”
聶青嵐輕笑道:“記得是誰把我從二姐手中救出來的嗎。”
于明點了點頭:“是凌王跟太子殿下。”
于明恍然大悟道:“凌王跟太子殿下若是敵友不明,太子殿下怎么認為凌王的消失是真是假,看來他們二位也不像表面的敵對了。”
“是啊!自從太子殿下回來,一切都順得太過奇怪了,胡南霄在刺殺我之前,在我手掌上寫了一個煌字。”
于明輕輕的將聶青嵐放在床榻上,指尖輕輕的撫摸著聶青嵐的臉頰,柔聲細語道:“放心,一切有我。睡吧!”
聶青嵐迷糊的閉上了雙眼,于明握著聶青嵐的手,靠在床榻邊上守著。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屋里,聶青嵐看著趴在自己身邊熟睡的于明,忍不住的用手輕輕觸摸了下他的臉龐。
于明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聶青嵐的眼里含著笑意。聶青嵐立馬收回了手,小聲齟齬道:“原來你早就醒了。”
于明看著聶青嵐低眉害羞的樣子,心中格外的欣喜,起身抱著聶青嵐坐到梳妝臺前。
一邊為聶青嵐梳著秀發(fā)一邊柔聲說道:“或許大主子的死,只有去一趟南寧才能查清,屬下想...”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于明的話,聶青嵐開口說道:“進。”
聶朝鈞端著早膳而來,于明抱著聶青嵐坐過去,于明端著粥一勺一勺的喂著。
聶朝鈞一邊低頭喝著碗里的粥,一邊琢磨著該找個怎樣合理的借口,才能讓聶青嵐不多心。
聶青嵐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兄長是否也成懷疑過母親死的真相?”
聶朝鈞正想的出神,聽到聶青嵐這一番話沒忍不住的手一抖,勺子叮當一聲落在地上,把自己也嚇了一跳,慌忙問道:“什么?”
聶青嵐鎮(zhèn)定沉聲的又問了一遍:“兄長可否懷疑過母親生死,到底如傳回的軍報一般一致嗎?”
聶朝鈞長嘆了一口氣:“原來青嵐也在調(diào)查母親死去的真相。”
聶青嵐似乎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輕聲說道:“兄長想去一趟南寧嗎。”
聶朝鈞抬頭,目光里全是驚訝,點了點頭:“我的人查出母親并非戰(zhàn)死,是被人在營帳刺殺而亡。到底是真是假,我正想找個借口去一趟南寧。”
聶青嵐指了指身旁的于明,坦誠相待:“我手下的人似乎被人察覺,一到南洋便會被追殺,我想讓于明跟兄長去一趟。”
于明站起身,雙膝跪地:“請世子成全,讓屬下跟隨前往。”
聶朝鈞沉思片刻,說道:“行,你準備準備,即刻出發(fā)。”
聶朝鈞起身快步離開了房間,于明神色里透露出擔憂,很怕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聶青嵐會不會再出什么事。
聶青嵐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安心跟著兄長去,到了南寧記得聯(lián)系燕無雙,以備不時之需。”
于明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一行人迅速收拾好行囊,快馬加鞭的趕出京城,表面上聶朝鈞請旨回北陵送聶鳳英的尸身歸家,實際在上船時,幾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陸路趕往南寧。
過半月的太平日子,太子隔天便會帶著太醫(yī)來北州王府給聶青嵐檢查雙腿養(yǎng)的如何。
清晨的風帶著微微涼意,吹的人腦子一片清醒,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侍女進來,等了一會兒才看見魏淑真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
一踏入庭院,魏淑真就站在聶青嵐身后,雙眼一直盯著聶青嵐,輕笑起來:“如今世子去了北陵,不知何時才回京,郡主又成了廢人,如今只好由我當家做主了。”
聶青嵐被這一番話給逗笑了,沒忍住的大笑起來:“魏丞相生你時,怎么沒給生出來個腦子。”
早在數(shù)日前就收到了長姐的信件,如今姐夫入京復(fù)職,算著時日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京城了。
魏淑真看著眾人的目光,一時有些尷尬,高聲呵斥道:“把頭都地下去。”
魏淑真沉聲了片刻,緩步走到聶青嵐身前,語氣十分誠懇的說道:“上次宮宴我可是給郡主透了消息的,郡主能扶持一個下賤婢女,不如跟我站在一條船上。”
聶青嵐揚起頭,挑眉不屑道:“若是我不呢!”
魏淑真毫不猶豫,抬手就想給聶青嵐一巴掌,忽然,一枚短箭射了過來,直接將魏淑真掛在了墻上。
看著大姐聶樂瑤怒氣沖天的走了過來,輕蔑的瞟了一眼圍繞在庭院的一眾侍女。
厲聲道:“來人啊!”
護衛(wèi)立馬上前跪地:“大小姐請吩咐。”
聶樂瑤高聲下令道:“將這些侍女通通發(fā)賣。”
又指了指掛在墻上的魏淑真,輕蔑一笑:“將世子妃關(guān)入明堂,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靠近。”
護衛(wèi)上前拖拽魏淑真時,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么了,一句分辨也沒有,任由著護衛(wèi)拖著自己。
聶樂瑤看著聶青嵐的眼里充滿了痛惜,自顧自的上前推著木輪,將聶青嵐推回了房間。
聶青嵐抬眸望著大姐,輕聲喊道:“長姐。”
聶樂瑤忍不住的抱著聶青嵐痛哭流涕起來:“怪姐姐來遲了,讓嵐兒受苦了。”
聶青嵐搖了搖頭:“長姐別哭了,我不是還好好的在這嗎。”
聶樂瑤擦著眼淚,強擠出一臉笑容:“以后姐姐陪著你,那也不去了。”
“好。”
長姐整日守著聶青嵐,吃喝拉撒睡一應(yīng)俱全,本該住在李府府邸,如今卻守在北州王府。
這一日,聶樂瑤推著聶青嵐走到了前院,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要出去溜達溜達。”
聶青嵐沉默了,將自己關(guān)在府邸里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南寧的消息也未傳來,心里難免擔憂。
揚起頭,看著長姐的神色,只能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