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宴會總是層出不窮,今天又有個什么御前表演,這一天或許是世家小姐每一年都期盼的一天,整個皇宮里皇子,皇族中人,貴族宗親全部齊聚一堂。
加上今年北離使臣也在京城,眾多公主小姐一個一個可謂鉚足了勁。
“柳姐姐昨年就是陛下欽點的魁首,今年一定也會讓我們大開眼界吧!”說話的是沈御史的女兒,沈明月。
“沈妹妹說笑了!”柳碧玉面容微笑的回應著,心里卻已經將眾人譏諷了一番。
“碧玉妹妹,待會可要讓著我們一些,別讓我們在陛下面前丟了臉面。”戶部侍郎楊牝的嫡女楊凝上前扶禮,笑盈盈的說著。
站在一旁的聶青嵐正感受著女人之間的口舌之爭,勾心斗角的硝煙。
凌王從對席朝著聶青嵐走來,身旁剛剛還斗嘴的小姐們立馬換上一副嬌羞的笑容。
結果凌王直接掠過了一群小姐們,直直的朝著聶青嵐靠近。一群剛剛還嬌羞的小姐,此刻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凌王彎著腰在聶青嵐耳邊嘀咕起來:“你們大乾的世家小姐都這般恨嫁嗎?”
凌王的這句話,一時讓端著的聶青嵐笑出了聲。這下滿殿的人都被這聲大笑吸引了目光,眾人見是北州郡主,都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倒是太子殿下卻喪著臉朝著聶青嵐走來過來,低沉的聲音響起:“青嵐是北州郡主,一言一行皆不能失了禮數,何況北離的使臣也已經入席,不要讓其看了笑話。”
聶青嵐立馬佛了個禮,說道:“謹遵太子殿下教誨。”
沒想到此刻兄長聶朝鈞領著世子妃魏淑真而來,正巧聽見太子殿下在說教聶青嵐。
新婚夫婦,兄長裝得格外的疼惜魏淑真,二人一同向太子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隨后,聶朝鈞就開口說道:“青嵐一直在北陵活潑慣了,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太子冷哼了一聲,沉聲反駁道:“青嵐是六歲才回的北陵,幼年時,可是由我親自教養,北州世子怕是忘了。”
此刻,大殿里響起一個聲音:“皇上駕到!”
眾人立即匍匐下跪:“參見陛下!”
“都起來吧!”
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皆起身入座。聶青嵐身旁坐著魏淑真,看著她如今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再沒有初見時的書香氣韻。
待眾人坐定后,淑妃娘娘的開口說道:“開始吧!”
第一個表演的是沈御史的庶女沈明月,一首陽春白雪彈奏的可謂悠揚悅耳。
第二個表演的是戶部侍郎楊侍郎的女兒楊凝,隨著旋律優美的琴聲,楊凝翩翩起舞,像一只輕盈的孔雀,婀娜的身姿讓人拍手稱絕,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一舞落,掌聲響起,楊凝高傲地抬頭,目光中全是志在必得的神色。
在聶青嵐眼里每個人的表演都稱得上精彩絕倫。抬眼剛好對上了和順世子趙璟云的目光,看著他本就瘦弱的身子越發的羸弱,不經有些好奇他這些時日都經歷了什么。
下首位的柳碧玉冷笑一聲:“簡直上不得臺面,丟人現眼。”
柳碧玉的聲音不大,可是周圍坐著的一些人還是能聽見,連剛剛表演過的沈明月跟楊凝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兩人的目光怒瞪了一眼柳碧玉。
看著柳碧玉臉色不太對,又捂著肚子匆匆離開了,席位上只剩下楊嬌,楊家的庶女。
“請楊凝上前表演!”太監的高呼聲響起,眾人的目光左看右看也不見有人上前。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但還是不見楊凝的身影,淑妃娘娘努力壓制著氣憤,險些丟了臉面。
楊嬌連忙站起身扶禮后,說道:“啟稟陛下,淑妃娘娘,家姐出去了到現在都未歸席。”
坐在對面的楊侍郎頻頻往四處張望,被一眾同僚打量著,甚是覺得丟臉。
“不好了,不好了!”眾人正納悶,一名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陛下,楊小姐跟二皇子...”
太監的話不敢往下說了,皇上拍案而起,立刻走下臺階前往。當眾人趕到時,楊凝的肚兜還在二皇子的脖子上掛著。
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淑妃娘娘旁的霍秀寧,二皇子的王妃,直接氣的暈了過去。
二皇子趙璟陽連忙跪地大喊大叫起來:“父皇,是這個賤人勾引兒臣的,父皇!”
一旁默默看戲的聶青嵐跟凌王往后退了幾步,看著皇上雷霆震怒,直接將二人關入了蓬萊殿。
一言不發的魏淑真退到了聶青嵐身側,小聲嘀咕起來:“楊家姐妹一直不睦,聽聞楊嬌可是一直愛慕五殿下,不知此事是不是她的手筆。”
聶青嵐楞了一楞,看向魏淑真時依舊面不改色,直到魏淑真跟兄長聶朝鈞一同回了宮宴上,聶青嵐才皺眉疑惑起來。
宴會被這件荒唐事給攪亂了,皇上拂袖而去,留下淑妃娘娘主持大局。
看著楊嬌代替楊凝出場,清瘦的女孩握手一把長劍,曲子響起,飄逸的身姿,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凌王跟聶青嵐站在殿門外,看著表演劍舞的楊嬌,頓時一驚!
凌王愣住了:“郡主,這招數看著怎么如此眼熟?”
聶青嵐冷冷的說道:“當然眼熟了,你我不就是被這樣一招一式的刺客打的落荒而逃嗎!”
這出乎意料的表演,讓原本看笑話的眾人都拍手稱絕!楊嬌上前,淑妃娘娘第一魁首的珍品賜給了楊嬌。
宮宴落幕,聶青嵐若有所思的坐在馬車里,看著凌王迅速的從馬匹上跳進了聶青嵐的馬車里。
“住手!”聶青嵐看見一番劍影閃過,立馬開口阻止著,原本已經拔劍的月長春,此刻也將劍收回了劍鞘。
馬車里,凌王從懷里將楊府的一應資料全部拿了出來。聶青嵐看著一本楊侍郎家的資料,看向凌王的目光不由的多了幾分謹惕。
凌王開口解釋起來:“我好歹也是北離的王,能不把你們大乾群臣的資料調查清楚嗎!”
聶青嵐看著一些暗地里竊取的情報,簡直比自己得手的一些情報還要清楚。
“楊嬌一個深閨簡出的小姐,表面上她與趙璟宸有密切的關系,暗地里到底是誰的人?我感覺今天這場劍舞一定是安排好的。”
聶青嵐翻著資料,直言快語道:“不就是故意讓我們看的嗎。”
馬車停靠在北州王府府門前,聶青嵐從馬車下來時,看著左右打轉的和順世子趙璟云。
趙璟云瞧見聶青嵐立馬上前拱禮,開口說道:“聽見一些傳言,陛下準備下旨為你比武招親。”
聶青嵐佛了一禮,點了點頭:“陛下的確說過,不過不知道是多久。”
趙璟云目光堅定,語氣鄭重:“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一戰。如果到時候,青嵐不愿嫁我,便作廢便是。”
聶青嵐注意到趙璟云手腕的擦傷跟手掌的繭,聽著趙璟云的一番話,心里為他感到不值得。他的一雙手可是能提筆描繪出大好河山,千古名句,怎能沾染讓凡塵呢!
此刻,馬車里的凌王掀開垂簾,言語頗為挑釁的說道:“和順世子可要好好在家習武,本王到時也會參加比武招親!”
趙璟云拱手行禮:“北離凌王!那便到時請凌王殿下賜教。”
趙璟云從袖里拿出一個錦盒,捧著聶青嵐的手,將錦盒放在聶青嵐的手,滿臉透出堅定的笑容。
轉身離開時,聶青嵐看了眼手里的錦盒,又抬頭看著趙璟云離開的背影。心里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個幼時被自己欺負的哥哥如今為了我放下了筆,握上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