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后,一路往北,李賀只行了半日不到,就覺得后面一直有人駕馬跟隨,這時見前面有片樹林,李賀立即快馬奔到林間,找了處林木茂盛,將馬弄到旁邊去吃草,自己則躲了起來。
不一會兒有五個人騎著馬追了過去,發現前面沒有李賀的身影,就立即折了回來,其中為首的一人下馬說:“看來那小子是發現我們了,弟兄們,瞧好了”。
說完那人將腰間的刀放下,凝神聚氣,對著地面用雙手掌一按,手掌處的兩道靈氣立即向四周擴散開來,李賀此時正躲在樹叢中,突然覺察到有靈氣波動的漣漪,心中暗叫不好。
這時那五人就直奔李賀藏身處而來了,李賀無法,只得先往南折返一段,免得被他們發現馬匹的位置,接著調動靈氣到雙腿,從原地施展凌云步,輕松躍出去三十丈遠。
那五人見有身形躍出,為首的一人便立即追著李賀躍了出去,并將手中的刀朝李賀扔了出去,李賀手中兵刃全無,只好在空中翻個筋斗躲避后落地,那為首的惡人再一招手,剛剛扔出去的到又回到他的手中,他舉著那刀對著李賀的方位劈了下去。
李賀只覺得有凌厲的刀氣襲來,只能側身躲過,就這一個停頓,就被那人近到身前,那人這次每一刀都對著李賀四肢而來,想來是不愿要人性命,只想制住李賀,李賀沒有兵刃,只能一味閃躲,不一會兒另外四人趕來,有兩人用一根繩子絆了一下李賀,李賀剛想起身,卻發現對方的刀已經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老子叫你別動,你們兩個,去搜他的身!”為首的人發話道。
接著另外兩個人上來對著李賀身上一陣收刮,將懷中包裹著剩余錢幣的袋子一把拽了出來,為首的人立即伸手奪了過來。
“你小子今天太不識相了,敢戲弄本大爺,其余的錢呢?”
“都在這里了”李賀平靜的說完,毫不畏懼的站起身來。
“你的馬呢?”
“跑掉了!”
“你們幾個快去附近找找”那人繼續喝道。
為首那賊人以為李賀的大量錢財都放在馬鞍上,于是吩咐手下去找李賀的馬,而他則在此好好將李賀折磨一番。
“你小子剛剛若是老實點,興許等會兒我斬斷你右手的時候,會下手快點,你也是不長眼,敢惹老子”,李賀見對方愈發囂張起來。
“攔路搶劫,好勇斗狠,也不怕被城里護衛逮住,梟首示眾嗎?”李賀試探著說。
“哈哈哈哈,老子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買賣,這位少爺,你嚇我呢?”
“你這一身武藝,還會煉氣,應該不是山林里出來的吧?”李賀問到。
“那些老家伙……,你跟我說什么都沒用,今天老子很不爽,必須得見血”
“哦,是嗎?”李賀反問。
那人剛要動手,卻發現自己的刀居然不聽使喚,他兩手握住刀柄,可刀依舊只是停留在李賀的脖子附近。
只見李賀眼中似乎有白光閃過,李賀將右手按在他的雙手上面,接著硬生生把手掉了個頭,迅速的把刀再按在對方的脖子上,只這一瞬,那男子的手就從刀上了松下來,臉如死灰。
“你,你是煉氣士!”男子驚恐的說。
“你跟我說什么都沒用,我現在也很不快,必須得見血!”李賀一臉壞笑著說完,用刀輕輕在對方脖子處劃了一下。
“啊啊啊!!”那男子一臉死相的大叫起來。
“大俠饒命!饒命!都怪該死的皮三兒,他在城里說瞧見大俠帶了不少盤纏,而且還是孤身上路,我這才……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男子大聲說著還跪了下去。
另外四人起初聽到喊叫,還以為是老大在折磨李賀,后面聽到是他們老大喊叫饒命,這才趕緊跑回來,發現老大已經跪在地上給李賀磕頭了。
“你們幾個還站著干什么,快給大俠跪下磕頭認錯”那男子帶著哭腔說。
那四人面面相覷,剛要下跪,就聽李賀說到:“快給我滾,要是還敢為非作歹,我必不饒你等”。
李賀將那男子踢向一邊,拿了自己的錢袋子,提著刀走向自己安置馬匹的方向,走了十來丈,就將那刀扔向遠處,頭也不會的繼續往前走。
那地上的男子等李賀走了沒幾步,立即跑到李賀扔到的地方凝氣,使自己的刀重新飛回自己手中,這時他低頭端詳自己的刀,再一抬頭,發現李賀的人沒了身影。
剛要發作,只見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眼睛直直的瞪著他,那不是去而復返的李賀又是誰?
那男子嚇的將自己手中的刀揮舞過去,一刀正好砍在李賀的身上,于是哈哈大笑起來,而周圍四人則一臉恐懼的盯著他。
那男子還不知為何,卻發現自己那一刀砍中的只是一個靈氣化成的身影,真正的李賀在被這刀砍中的同時,已經閃到他背后了,那男子身邊的四人看的清清楚楚,見到此情形,就更加恐懼了。
李賀雙掌聚氣,一掌打在男子背后,那男子當時只覺得后背有人拍了一掌,接著全身的靈氣在靈脈中亂竄,再后來口中噴出血來,四肢一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這一掌把李賀也給嚇住了,他也沒想到,天道會長老和護法的功法如此詭異,另外四人見狀,立刻就作鳥獸散,李賀試探一下那男子,發覺他周身的靈脈已被毀掉五成,料想自己如果修煉到更高境界,這一掌下去,只怕是對方全身靈脈都要損毀,從此成為廢人了。
李賀又轉念一想,這男子一身修為基本算是廢了,但這荒郊野外,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只好給他輸入一些靈氣,那男子眼睛緩緩睜開,見是李賀在救他,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李賀見他醒了,將他拖到一顆樹下休息,就不再管他,撿起那男子的刀,想了一想,凝氣聚于右手,再次捏一個劍指,對著那男子的刀戳上去,那刀就嘣的一聲,碎成了數塊堆落在地上,那男子見狀,癱軟的身體被這一下驚到,又昏了過去。
李賀也不再做停留,用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幾個閃身來到自己的馬跟前,騎上馬繼續向北而行。
經過五日的疾行,李賀第六日一大早,終于來到凌天派山下不遠。
望著前面遠處的高山,李賀不禁感慨,十幾日沒有師門的消息,也不知道有沒有讓同門擔心,而李賀這幾日的路途中也沒有懈怠,馬匹跑累了,就下馬調息,特別是到了晚上,必定要尋一處靈氣充盈的地脈,只休息兩個時辰,反復的煉氣。
自那日出城遇到劫匪,李賀看似輕松的教訓了對方,但上馬后不久,他便覺得疲累,體內靈氣已經所剩無幾,料想自己無意中了解到天道會的精深功法,但自己靈脈修為不夠,使完幾招后就已經再無留存。
想起當初褚海棠空手接住了飛龍箭,那是何等深厚的修為,為此他只能一邊趕路一邊修煉,擔心自己耽擱這段時日,功法不知道又落后了多少。
李賀出神中信馬由韁的前行,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山門,他內心一激動,趕緊催了馬兒往山門后的馬廄而去,見到在馬廄當值的弟子,便將馬交于他,自己則立刻前往師尊上華真人處。
來到師尊所在的后殿,服侍弟子攔住了他,說是師尊正與六位長老商議月底初試的事情,讓他在偏房等等,半個時辰后,后殿的門打開了,李賀從偏房的窗欞看到依次走出祁澤良,蘇塵,郤南煙,秦松月,言鴻卓,邱陽長老六人,這時服侍弟子進去通報一下,接著立即走出來,招呼李賀進去。
李賀一進殿內就自覺跪下,但他依然能感到師尊在用嚴厲的目光看著著自己,接著便有一道似有似無的靈氣彌散開來,不一會兒就聽到上華真人說:“前幾日蘇塵長老將你的事情告知與我,你身體還無恙吧?”
“回稟掌門,弟子幸得天道會的長老救治,已經無礙了”李賀誠實的說。
“那好,你先回去,明日跟其他同門一起,加緊修煉”上華真人說。
李賀這才忐忑的回到中殿前面不遠處的男弟子住處飛云殿,將隨身物品放好,便在床上盤腿修煉起來,中午時分,聽得旁邊膳堂有人紛紛進入,李賀這才從床下拿著自己的名牌,去膳堂進食。
像他們這種已經入門的弟子,憑身份名牌只供應早中兩餐,而新進的試煉弟子則要一天三頓,中午用膳的男弟子大約有百十來人,除了入室弟子之外,差不多是整個凌天派普通男弟子都會在那里。
李賀想著中午應該能見到林飛他們,于是也來到膳堂,結果里面雖然人頭攢動,熟識的人卻只見到許成,李賀拿著碗筷來到許成跟前一桌,許成低著腦袋,埋頭吃著。
“許成!怎么就你一個人?”李賀邊吃邊問。
“啊,李賀!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你回……你不回來了”許成驚訝中改口說。
“哈哈,怎么會,我還要同你們一起努力修煉,參加會武呢!”李賀笑著說。
“對對,你啊,回來可得抓緊咯,我現在的功力都有四層多了”許成得意的說。
“四層多,那豈不是超過我了?”李賀訝異的問。
李賀心里明白,煉氣士修煉全身靈脈的靈力,再由煉體,修習身法,實戰等等,其高低強弱共有十個功力層次,凌天派的要求是試練弟子必須達到三層才可留下繼續修煉。
一般修煉幾年后,大多數會在四層到六成之間,能達七層就已經是門派翹楚,李賀當初下山也才三層靈力,加上劍法身法,勉強能到四層,而門派劃分功力層次也很簡便,每年會武,比試一場,打過對方就奪了對方的層次,輸了就對方的層次就分給你,以此不斷逼迫全體弟子的努力修煉。
“嘿嘿,自從上次遇襲后,我回來就全力以赴的修煉,力爭會武前達到五層!”
“嗯,看來我的目標中除了林飛和宋瀟師兄,又多了一個你,對了,宋瀟和林飛師兄兩個呢?”
“宋師兄他,他還在靜養,林飛師兄應該去看他了”
“什么?還在靜養?沒想到他受傷這么重,都是為了救我們,宋師兄才……”李賀面帶沉重的說。
“宋師兄現在人在哪?我得去看看他”
“在玄清殿那里,宋師兄現在每天要服藥,因此師尊直接將他安置在那邊了,以便蘇長老調配合適的靈藥”
“你慢用,我先過去了”李賀說完趕緊趕到玄清殿那里。
“這玄清殿就在后殿建筑的兩邊,和玄炎殿面對面,一個煉藥,一個煉器,平日都是長老和入室弟子在那里潛心探究,師尊將宋瀟安置在那里,也看得出對他的重視。
這也難怪,宋瀟師兄本來就是門派弟子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師尊和幾位長老對于他的期望也是極高,門派會武勝出名單,只怕早就定好他的名字了,可他卻因為我們這些弟子而身受重傷,到現在還未能痊愈,也難怪早上回來見到師尊,他老人家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李賀暗自心想。
李賀來到玄清殿門口,見門口有兩位弟子值守,便對兩人表明來意,兩位值守弟子沒有多加阻攔,只是看了下李賀的名牌,告知人在里室,李賀便順利找到了宋瀟靜養的房間,卻發現林飛在喂宋師兄喝藥,顧音在幫宋師兄整理被褥,三人見李賀到來,都是一怔。
“宋師兄,你,你不要緊吧?”李賀有些激動的說。
“沒事兒,有林飛和顧音天天來陪我,再過幾天興許就能下地了,倒是留你一個人在外,也沒個照應,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宋瀟苦笑著說。
“我這不完完整整的回來了嗎?師兄你傷好的怎樣了?”
“李賀,別來無恙啊”林飛搶著問。
“李賀,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顧音接著林飛的話問道。
“得天道會幫助,我傷愈后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今早就到了”李賀說。
“林飛,顧音,你們去用膳吧,這里請交給我好了”李賀說。
“沒事兒,我都習慣了”林飛說。
“李賀,你剛回來,陪宋師兄說說一路見聞就好”顧音說。
李賀也不好再客套,只好將幾人分別后,自己被天道會的兩位護法所救,為了各位師兄弟的平安和自己的傷勢考慮,才跟著去天道會一遭,路上有幸遇見徐鵬天一行,一番波折才最終抵達天道會。
至于到達天道會之后的細節,李賀隱去了圣使的請求,只說天道會之前有護法遇害,讓他協助查證,并治好他的傷勢,他這才得以痊愈回來。
眾人都感慨李賀這次遭遇之曲折,而李賀則感嘆,若當時能求天道會的褚海棠護法將宋瀟師兄一并帶回去,師兄也定能跟自己一樣,痊愈而歸。
宋瀟則說,自己幸得天道會的護法緊急救治并送了回來,蘇長老看過他的傷勢后說,只須日后調養,快的話半年即可恢復如初,因而自己也沒有什么好埋怨的。
林飛此時卻說:“道理是如此,不過馬上就要門派會武了,本來師兄是作為我派精英,勝出后要參加明年仲夏的國事會武的,可現在……”。
“林師弟,上次遇險,能活著我就很滿足了,不過就是晚了一年而已,不礙事”宋瀟打斷了林飛的話。
“倒是你們幾個,年底可不要給我丟臉啊”宋瀟略帶嚴厲的說。
李賀,林飛和顧音紛紛堅定的點頭。
幾人聊了半柱香的工夫,宋瀟便讓他們三人趕緊回去,免得耽誤修行,李賀這才不舍的隨林飛和顧音離開玄清殿。
出玄清殿后,顧音便跟李賀和林飛分別,回到白月殿去了。
走了沒多遠,林飛見四下無人,便停下來對李賀說。
“自我們幾人回來后,師尊他老人家就很不高興,我多次跟蘇長老打聽,才知道緣由,原來明年的國事會武相比往年要重要的多,這墜星原之上每百年,天降隕石會有大的爆發,事前墜星原塞城下的地脈靈氣會有明顯變化”
“可這回不知怎的,居然推遲了十年,因而明年這次國事會武,我們云垂國的王庭對于優勝者及其門派,定會大加封賞,宋瀟師兄一向被師尊和一眾長老青睞有加,他這一耽誤,我派登時少了一位良材,對了,你回來見到師尊,他老人家沒有責難你吧?”
李賀只好照實說:“師尊明面上沒有說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卻是,唉,他也有自己的難處,一派之主,若最終會武不能勝出,那以后我凌天派怕是要被其他門派壓上一頭了”。
林飛接著說:“可不是,你沒回來的前幾日,圣天門便來了三名弟子前來拜會師尊,名義上說是請師尊明年仲夏與圣天門太虛真人一會,可實際上卻是來探我派底細的”。
“林飛,我派不也有數位入室弟子嗎?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還有,我們自己也不能放棄,不能讓宋師兄白白受這一難!”李賀懷著堅定的目光說。
林飛此時看到李賀的眼神,也在心里暗下決心,兩人旋即來到中殿,參加下午和晚上的修煉。
凌天派傳授功法是由如下方式,各弟子先由兩年試煉分出優劣,實在沒有天賦的就打發回轉,天賦出眾者,若得眾長老矚目,則可收為入室弟子,極個別的還能由掌門親授,其他弟子則由部分長老輪流傳授功法,最后成效如何,只能由自身努力與天賦程度決定。
入門達九年后,會參加當年的門派會武,最終勝出的五人會一起代表本門參加來年仲夏的國事會武。
剩下的有些天分的弟子,一部分會繼續潛修,待功法大成可繼續參加來年的會武,另一部分可轉煉藥和煉器一途,剩下的一部分弟子會聽從門派調遣,到云垂國各地接受各種護衛的委托。
因此大部分弟子都是自小入門,待束發之年便可參加會武。像是宋瀟這樣的天資,掌門本來是留著讓其擔當大任,即便參加會武,也是想讓其保留凌天派的實力,避免一次將門派后期精銳盡數派出,鬧的來年“無人可用”,進而影響凌天派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