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虞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很關心自己所盜用的那幾首詩詞,辰汐離開后他也返回了那座獨居的小院。
在小屋中,子虞翻箱倒柜了許久,才從柜子里找出了一個布包。
打開布包,里面是一封贏放置了許久的書信,這封書信是師父留下的,子虞不知道書信中寫了什么,但子虞卻知道這封信里面有師父的最后交待。
看著書信良久,子虞雖然有打開的沖動,但子虞最后還是將這種沖動安奈了下去,并非是他不敢看,而是他不想去看,他怕看到書信中的內容之后,給自己平白增加負擔,畢竟師父賦予了他很多本領,這也讓子虞面對很多事的時候,不能選擇置之不理。
其實子虞并沒有想好要不要去那柏杏齋,因為子摯也曾告誡過子虞,那里確實是個清凈的地方,但并非每個人都能在其中尋覓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清凈。
獨坐了許久,也思考了許久,子虞明白自己置于乾安城,這個世界的漩渦中心,想要獨善其身是在是不可能的,而且心不靜,一切都不會靜。
“嘀嘀……”
一陣清脆的門環輕扣之聲傳來,打斷了子虞的思緒,有客上門,子虞不禁心中感嘆,自己這小院道也變的熱鬧了起來。
打開門,發現來人是被稱為小侯爺的寧宇安,而他身旁還跟著一人,這人身穿著一襲華貴的金邊長袍,或許因為天氣炎熱,也或許為了,彰顯著他那十分脫俗的文士風度,手握的紙扇卻依舊在不停地搖擺著。
“哎……”
子虞抬起頭看了來人一眼,便在嘆息一聲之后地下了頭,隨后將兩人迎了進來。
與寧宇安同來之人名叫羅宸,乾安城羅家的二公子,其家族世代勛貴,而他雖然也是十幾歲的青年人,但也早已是這乾安城中知名的紈绔子弟,更是子虞為數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
羅宸面容十分白皙,只是一張過于狹長的臉頰上,配上一對總是眼皮上挑著看人的丹鳳眼,讓他的樣子看上去總是那般的洋洋得意,也是那般的十分神氣。在有他那張略顯天包地,且閉口如八張口如四一樣的嘴巴,每當他出口吐言的時候就會在四八之間來回的神奇轉換,這些都讓羅宸很容易被人記住。
在加上羅宸的性格乖張,有“反穿皮襖倒穿鞋,誰不認識我羅二爺”的自夸,更是早早的就得到了怪嘴羅的諢號,不過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認為自己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也多會戲謔的稱呼一聲羅三、怪三之類的稱呼,而子虞這幫早已熟悉彼此的狐朋狗友,更多會因為他天馬行空的思維和張揚的性格,而稱呼其為彪三。
見子虞一聲嘆息,羅宸微整了一下衣襟,正色說道:“怎么,本公子是不是又略顯英俊許多?”
羅宸從來對自己的相貌都很有自信,他堅信自己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也一直認為說他相貌怪異的那些狐朋狗友們,都是在嫉妒他無雙的外表。
子虞雖然了解羅宸,但看著羅宸一本正經的神色,依舊是強忍著笑意,點頭說道:“彪三爺不光相貌英俊無比,而且還更是飽讀詩書與胸有韜略的文才兼備之人,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感嘆這天地不公啊……”
“停,你這明顯是在調侃我。”羅宸打斷了子虞略顯浮夸的吹捧,而后繼續說道:“單論相貌自然是無人可出我左右,但說道文才兼備,那你可是在胡言亂語,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雖然頗有韜略,但自幼就不愛讀書,所以文這一說,我還真是有些慚愧……”
羅宸說話的時候神色坦然,顯然他是在恨客觀的評價自己的優點和缺點,而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將手中的紙扇徹底的打開,露出了上面所書寫的“才貌雙全”四個大字。
眼見著此情此景,子虞真的很想像對待楊學那樣砸一下羅宸的頭,但強忍下了自己的想法,好在寧宇安急忙伸手打斷了羅宸的自我表述。
“好了,你在說下去,恐怕就如同那個楊學一般,腦袋上礙上一酒壇子到是小事,等下一家進了辰事府,可就是大事了。”
寧宇安臉上略帶笑意的說完,子虞就奇怪的問道:“一家進了辰事府?”
見子虞疑惑,一旁的羅宸道:“你不知道那楊學一家都進了辰事府了?”
子虞當然不會知道楊學的下場,因為原本他就對這事并不關心,可聽寧宇安和羅宸提起,不過子虞不用想,他就知道這一定是辰汐的所作所為。
其實寧宇安對這件事也是有所猜測的,因為他見到子虞和辰汐在極北有所交集,而且也知道兩人在石門頂峰處一同經歷生死,他毫不奇怪辰汐會把一個剛剛被革職的吏部侍郎扔進辰事府,畢竟其中牽連許多,但他卻很奇怪子虞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不過,見子虞卻不知情,寧宇安隨后就笑道:“好了,既然你不知道,那這事就不提了,不過還好你有這么一折騰,不然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轉過頭寧宇安又開了看羅宸,繼續道:“今天羅宸就要設宴給你接風。”
寧宇安一說完,羅宸一挺脖子,特意太高嗓門道:“鳳鳴閣,我做東。”
去鳳鳴閣這種事情,必須太高嗓門來說,畢竟那也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
鳳鳴閣,是乾安城或者說是大乾帝國所有男人們心中的圣地,當然是煙柳圣地。
不過鳳鳴閣并非真的有鳳來儀,只不過這鳳鳴閣是內那些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著實過于出眾,隨便一個都是吟詩詠詞、彈琴唱曲無不精通,而才藝卓絕的同時,也更都是美艷絕倫,而其中最為出眾的花魁,那更是美人榜上赫赫有名之人。
數不盡的才貌雙全的美人,自然會吸引那些不分老少的正常男人,而且作為天下間最知名的銷金之所,一夜便可讓人揮灑千金的鳳鳴閣,常人是絕想不出鳳鳴閣內的逍遙與奢靡,甚至用鶯歌燕舞、亂花迷眼也絕不足以形容其中的銷魂滋味。
羅宸的聲音很大,但聲大并不代表著說的話就應該被相信,尤其是對羅宸在了解不過的子虞,隨后說道:“去可以,雖然我不知道你彪三什么時候便的如此大方,但你必須實話實說。”
上一次羅宸為了一把軍中的橫刀,他就為曾為子虞設宴踐行過,而當時設宴的地點就是之前那個面攤之上,可現在接風的地方卻變成了鳳鳴閣,子虞真不知道羅宸會有什么樣的天大企圖。
“怎么?難道你連我說的話都不相信?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第一個朋友……”
羅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對子虞說著,而子虞看著羅宸眼中閃爍的那一絲狡黠的光芒,忽然有些忍不住想笑,因為他發現羅宸睜著眼睛說瞎話,抵死也不承認的本事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不過,有一點羅宸卻沒有說錯,他卻是子虞在這乾安城內的第一個朋友,雖然是狐朋狗友,但卻是很好的那種。
“你要是不去,可真是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羅家……”
子虞還是跟著羅宸走了,而按照子虞的說法,他身為祭祀院圣人的親傳弟子,他去鳳鳴閣不過是為了那些因為一時失足而淪落風塵的女子們進行祈福和教化,絕對倒不是羅宸的軟磨硬泡起了作用,也更不是貪戀鳳鳴閣內的蝕骨般的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