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也未曾停息,也只是到了清晨時分的時候才逐漸的小了下來,子虞就在辰汐所在的那間小屋內,一直守候了許久,也始終不曾入眠。
不過,這到不是子虞擔心辰汐的安危,而是他心頭上一直有事未曾放下,使他難以入睡。
子虞看著依舊昏睡的辰汐,不禁感嘆自己原來也有不殺人而去救人的時候,但即使救了一個人,他也并沒有佛語中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感覺,反而他明白,救下了這樣一個被世人稱為“羅剎女”的奇女子,那日后又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中。
要說辰汐,那絕對是大乾帝國第一奇女子,作為大乾帝國的公主,辰汐的地位無疑是高貴和受人尊崇的,同時,作為女人的她又是極度美麗的。
在辰汐五歲時身為皇帝的父親病逝,十五歲時他的大哥也就是當時的天子辰湯賜婚,將她下嫁給當世帝國最優秀最年輕的將軍,忠武將軍冉陽普若,但同年新婚燕爾的辰汐就突然喪夫,而后就是大哥辰湯被廢,二哥辰旸登基,也正是在這一年,天佑之亂爆發,辰汐開始掌管“辰事府”。
不過,在這之后,伴隨著辰汐名字出現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殺戮。
對外,大殺乾朝周圍諸國的秘諜機構,甚至將濟羅的秘密諜報機構,“百事堂”連根拔起。
對內,五年內殺了兩個宰相、一個大將軍,還都是他父皇時期的老臣,三品以下的小官,那就無數了,更何況還軟禁了無數的大乾皇族。
當然,讓人記住辰汐,背后議論辰汐最多的,還是屬于她的美。少女時期的她美的不可方物,那可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當年她嫁人的時候,可是不知悔恨了多少俊杰才子,勛貴家的浮夸子弟,更是不知有多少想要去與冉陽普若決斗。
可她喪夫之后,就少有在人前露面,因為見過她的人大多都要面臨死亡的命運。
直到她監斬自己的公公,也就是冉陽普若的父親,輔國大將軍,“冉陽公”冉陽明哲的時候,人們才一見她的真容,已不再是少女的她依然美麗,給人的感覺不再是處子般的清純,雖依然美的不可方物,但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妖艷和嫵媚,不過人們也開始無法忽視這個女子是多么狠辣于歹毒。
不過對于子虞來說,美女始終就是美女,跟其他的事情關聯都不大,子虞認為這是自己為人純粹的一種表現。
看著辰汐臉上逐漸出現的一絲紅潤,坐在辰汐一旁的子虞知道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自我修復,氣血也愈發的充足,他不禁感嘆辰汐身上所附著“圣靈”的強大。
而或許是過于專注辰汐美麗的外表,讓子虞一時間忘記了心頭的煩惱,他也出現了一絲倦意,就坐在辰汐身邊緩緩的睡去。
等子虞在醒過來的時候,辰汐已經醒了過來,坐起了身子用棉被遮擋她那雪白且赤裸的身軀,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子虞。
見子虞醒了過來,辰汐問道:“是你救了我?”
子虞擦了擦嘴角的一絲口水,也并未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算作答應,而辰汐見狀繼續問道:“這是哪?”
“太平村。”
聽到了子虞說出的地名,辰汐的表情上卻并沒有出現驚奇的樣子,只是對子虞問道:“那就多謝你了,先是欠下了你的一碗粥,現在又欠下了你一條命,看來我欠你們遺族之人的是越來越多了。”
辰汐好似話中有話的樣子,子虞并未在意,他只是臉上又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說道:“救下帝國皇族,那是我遺族之人身為人臣應盡的義務,畢竟在怎么說這極北太平村,也是大乾帝國治下,所以同是一國之人,還是說一家話才好。長公主,您說呢?”
沒想到眼前的面含笑意的少年會知曉自己的身份,但辰汐依舊毫不奇怪,只是疑惑道:“你認得我?”
“五年前,在漠北荒原有幸見過長公主一面。”
子虞的話讓辰汐明白了些什么,而子虞則是繼續道:“幾年不見,長公主真是越發的美麗動人了。”
或許很久沒有聽人贊美自己的美麗了,辰汐突然的笑了起來,已經知曉子虞身份的她說道:“已經很久沒有聽人當面夸贊我了,這些年你還是第一個。不過,你就是當年大祭天身邊的那個孩子,子虞?竟然一晃長這么大了,不過也越發的俊朗了。怎么樣,有沒有定下親事?要不要我這帝國的公主,給你尋了好人家的姑娘?”
子虞口中一句看似禮貌的調笑,讓他和辰汐之間開始了一段并不是很正式的談話,而且看上去輕松至極,辰汐的樣子也很難讓人認為她是剛剛的劫后余生且重傷未愈,更不會讓人聯想起她可是帝國赫赫有名的“羅剎女”。
子虞臉上淡淡的笑意越發的濃烈,說道:“親事倒確實是定下了,而且那人還應該叫你一聲小姨呢。”
辰汐的眉宇輕皺,而后說道:“你不說我到是忘了,孫闕和嫣姐的女兒辰薔,那丫頭和你也是一般大,而且還是二哥當年定下的婚事。”
說完,辰汐有仔細的看了看子虞,繼續道:“就不知道,你有沒有膽量娶一個辰家的兒女。”
本來子虞正要說起辰薔的退婚一時,屋門卻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個文弱秀氣的女子,這女子名叫李香兒,出身書香門第,而按輩分她是子虞的表嫂。
李香兒先是對著辰汐深施一禮,而后對子虞說道:“老太太喊你過去。”
老太太自然是對子虞姥姥的稱呼,子虞像辰汐告退之后,就走出了小院,而姥姥則就在小院之外。
滿面笑意的看著子虞,姥姥說道:“她身負異能,絕非常人體魄,既然醒了,也就沒什么大礙了,等用過早飯之后,你就問問她,是要留在這,還是要我們送她回去,如果她要留在這,你就多陪她走走看看,除了狼山之外,哪也都可以去,哪也都可以看。不過,如果她要走,那咱家就準備好人手,送她回去。只是……”
狼山,太平村的禁地,就算是在村內也只是很少的人才有資格進去,不讓她進去是理所當然的。
子虞疑惑的看著姥姥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只是什么?”
姥姥則是嘆息一聲道:“唉,只是別問她為什么來,這女娃也算是個苦命的人,她是那樣尊貴的身份,卻有事如此這般的來,那必定有她的苦衷,問多了,人家會煩的。”
看著姥姥滿是含義的話語,子虞卻并沒有提起關于辰汐的話,只是依舊一臉笑意的問道:“姥姥,哪你不想知道,我是為什么突然回來的?”
姥姥沒有了哀嘆的樣子,臉上反而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姥姥才不過問那個女娃,一個是怕那女娃心煩,在一個咱極北人做人,從來都是先做好自己,不會多關心別人是個咋回事。而對于你,姥姥到是一點也不擔心,畢竟回家就是回家,可沒有沒啥因為什么回來,再說這極北就這么大個天地,雖然冰天雪地的,但咱家還真沒辦不成的事。”
說完,姥姥也沒有和子虞過多的閑聊,只是在輕撫了子虞的臉頰后便轉身離開,而子虞也明白,與師姐經常通信的姥姥,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回來的緣由呢。
等辰汐洗漱過后,子虞就帶著辰汐吃了一頓極北特色的早餐,大碗的米粥和人頭般碩大的饅頭,在配上這冬日里絕不應出現的嫩綠青菜,一頓簡單粗狂的早餐下來,辰汐倒也是吃的香甜,而期間當子虞問起她是回是留的選擇時,辰汐的回答卻是不出乎子虞意料的留下。
不過,一個消失了近五年的帝國長公主,能留下來,也絕對是沒有任何稀奇的。
辰汐恢復的很好,那種恢復的速度讓有心理準備的子虞,都驚嘆無比,他絕想象不出來,昨天夜里,自己還親手個辰汐做了個開胸手術,親眼見過她那怦然跳動心臟的樣子。
這就算是在子虞曾知道的科技發達時代,那種超好的條件之下,常人也是需要很久才能恢復的創傷,對辰汐來說,卻好像只是肚子很痛,但方便一下就好了的樣子。
風雪已經徹底停下,重傷初愈的辰汐和子虞閑逛在太平村內的小路上,或許是看著辰汐的樣子有些發呆,辰汐笑著對子虞問道:“你為什么這樣看我?難道你這么小的年紀,就知道什么是女人了?”
辰汐對子虞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絲調笑的樣子,這讓只是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子虞有些很不自在,但回想起眼前的女子如何也是個曾經嫁做人婦的少婦,子虞不禁也就釋然。
“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什么是女人,因為我餓的時候總會去找我娘要奶吃,所以了解女人應該是人的本能,活下去的本能,這并沒有什么稀奇的”
聽了子虞的話,辰汐好像被提起了興趣,她從未聽過有人這般評價女人,而且還是在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孩子口中,不過隨后她發現子虞的眼睛一直瞟向自己胸前的高聳,在聯想到子虞之前的話,辰汐面色一寒,說道:“小子,難道剛才的饅頭,沒有讓你吃飽么?”